第8章 灵力未免过于纯粹
“胡师姐。”空桑捡起书向来人简单拱手。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胡婧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你怎么只知道看书？走，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别的！”
胡婧不等空桑开口便拉着她走出藏书阁。
“师姐要带我去哪儿？”
胡婧神神秘秘地拉着她进入青山殿，七拐八拐拐进了一间类似学堂的地方，里面已经密密麻麻坐了一大堆人，只剩下讲师没来。
“这儿，带你来听课。”胡婧拉着空桑坐到靠后的位置。
空桑：“……”
空桑一向喜欢自学，但来都来了，听听课也未尝不可。
“我跟你说，今日的主讲人可是闻人长老，落木峰最有钱的那一个，整个后山的灵植大部分都是他和弟子养的。”
空桑：“……”
空桑早就打听清楚了落木峰的事。
落木峰内各个长老脾性不一，但都十分古怪，修习的法诀也十分奇特，从医修到阵修，厨修不等，千奇百怪，修为也高低不一。
峰主胡青疏是医修，也涉猎丹修，医术炼丹双绝，昨日在大殿之上她说仰慕已久，不是客套话，而是真心话。
这个闻人长老她也听说过，也是医修，但最擅长的是培育灵植，对整个栖梧界大部分灵植的药性和脾性了如指掌，是行走的《栖梧界本草志》。
—
少顷。
一鹤发童颜的老者着白衣道袍步入室内，精神矍铄，目光炯炯，道骨仙风。
胡婧连忙翻出手里的册子摊开在桌上和空桑一起看，空桑垂眸，一目十行浏览过册子上的内容，全是她烂熟于心的术法口诀和灵植特性。
仙人抬手之间，底下弟子案几上的书册自动翻到相应页数，说话声也渐渐平复，空桑只余光中见香炉袅袅升起白烟，一片清幽雅静。
老人的声音洪亮有力，通过浑厚的灵力传到底下弟子的耳中，手指间灵力流转，绿色的光芒层层包裹住放在案几上的灵植种子，一边向弟子授课一边演示。
“灵植皆有自己的特性，你们需小心对待……”
闻人长老话还没说完，便远远瞧见坐在角落里的空桑随手从案几上抓一把灵植种子放在手心上，指尖缠绕着细弱的绿色荧光，可那些种子却丝毫不嫌弃她灵力微弱，争相生发出嫩芽，绿意蔓延，接着是根脉，花茎，绿叶，直至开花结果，绿叶衰败。
最后落在空桑手中的是一大把各色的种子。
“哇——”
“师妹！你怎么做到的！”
“这……是筑基？”
周围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胡婧直接激动地拽着空桑的袖子不放手。
长老方才刚刚说过，不同的灵植有不同的脾性，初学者切忌一次性催发不同种类的灵植，可空桑不仅做了，还直接让灵植生花结果，直至完成一次独属于草木的枯荣更替。
闻人长老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一弹衣摆，快步走到空桑面前，伸手探上她的额头查看灵根。
“单系木灵根……只是……灵力未免过于纯粹……”闻人长老神色诧异，似是不可置信。
空桑确确实实只是筑基修为，修为低微，灵力不够浓厚，但却格外纯粹，极其受灵植喜欢，作为初学者，甚至没有用得上灵土便已在手心演化完了植株的枯荣一生。
“是个好苗子，你是哪门弟子？”长老面上带笑，捋捋白色的胡子笑眯眯地看着空桑。
空桑站起身恭敬揖礼，“弟子师从清隐峰清衡仙尊。”
“原来是你。”闻人长老轻叹一声，“倒是可惜了。”
言罢，长老拂袖走回台前，若是空桑在他落木峰，他好歹得悉心栽培，收做亲传弟子，将来好继承他的衣钵，但偏偏人家已经师从剑道第一人，实在是可惜。
底下众弟子看向空桑的神情里更带了几分崇拜和热切，天赋异禀便罢了，还是当众下了清衡仙尊面子，却全须全尾活下来的新弟子。
空桑重新坐下，胡婧没忍住拉她袖子低声嘀咕道，“确实好可惜啊，要是你……”
“没什么好可惜的。”空桑轻轻摇头，面上带笑，“或许我与清隐峰缘分未断。”
善缘也好，恶缘也罢，既然命中注定她与顾衍之和阮轻语纠缠不清，那顺其自然便好。
课下。
胡婧带着空桑转遍了整个落木峰峰顶，从峰主大殿到后山的片片灵田，灵田被不同的结界隔开，每个结界里自成一片小天地，种植着相应的灵植，来往有弟子看守照护。
空桑看得新奇，在胡婧的强烈要求下指尖溢出灵力，帮她把一整片灵植抚慰得妥妥帖帖，植株壮硕，已然可以采收。
为表感谢，胡婧决定请空桑吃顿饭。
空桑轻声失笑，筑基期修士基本上已经陆续辟谷，她平日里也不重口腹之欲，但胡婧把落木峰的美食灵果吹得天花乱坠，空桑只能却之不恭。
两人御剑来到落木峰峰脚处，只见青山掩映之地，广阔的平原一眼望不到边际，良田万亩，这里种着各色灵米和灵果。
当然，用于培育作物的土壤不是灵土，只是一般的土壤，但山间灵气充裕，这些作物沾染上一些后也成了美味可口的佳肴。
“这就是你说的绝世美味？”
“怎么可能？”胡婧神秘一笑，“这些是我们卖给凡人世家的，我说的美味在那边呢。”
空桑顺着胡婧的手指看过去，原来在这山底之下还藏着一个小镇。
说小镇其实并不小，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城池，长街上人流如织，饭馆客栈，商会镖局，医馆庙宇，样样齐备，小贩沿街叫卖，大型酒楼前吹锣打鼓，好不热闹，甚至街上还有杂耍艺人。
“走吧。落木峰与外界联系甚密，来往的交易灵米灵果和求医问药的人也多，山脚就渐渐有了一个集市。”
胡婧轻车熟路地拉着空桑走进一家十分不起眼的小饭馆，熟练地招呼小二点菜。
“好嘞，仙子稍等。”店小二连忙到后厨传菜。
“这家的饭菜可好吃啦，保证里吃了还想来。”
“你这是要坏我道心？”空桑轻声失笑，随着胡婧一同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