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好人？坏人？
不自渡全身多处受伤，一缕缕青烟正从伤口飘出，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并无大碍，还在好奇地打量伤口处的青烟。
“不错嘛你小子。”
貌不扬拍了拍涂六六的肩膀，对他夸赞道。
眼下看上去是不自渡受伤严重，但消耗更多的却是鹤。
瞥了一眼微微泛白的天边，涂六六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做点什么。
“喂，你知道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涂六六象征性地发问。
“知道。”
貌不扬对涂六六的问题并没什么反应，依旧关注着不自渡和鹤的战斗，回答着涂六六。
“那你是坏人吗？”
涂六六接着发问，盯着貌不扬那俊俏的侧脸，叫了一声姐姐。
貌不扬嘴角微微翘起，看着一脸认真发问的涂六六，笑着说：
“什么才是坏人，什么才是好人呢？”
突如其来的反问，涂六六一时脑袋有点宕机。
是啊，什么是坏人，什么是好人呢？
武教头是坏人吗，他每次从翔阳大集回来村里，大家都围在车队周围，邀请车队去村里歇歇脚，吃顿饭，而车队也会带上满满当当一车专门为村里大家伙采购的生活用品，刘妈妈的牛角梳，开小酒馆张厨子家的翔阳专供椒麻鸡的花椒，甚至赵寡妇的护手膏他都没忘记过。当然，还有给沂庆和涂六六的玩具，还有对他俩的陪伴。往事历历在目。
那武教头是好人吗，潜伏在御敌卫数十载，不知道偷偷送出去多少情报，今晚更是作为内应，致使峡门关失守，村子被毁，村爷被怪物活生生啃食，沂庆重伤。真的……没办法再想下去。
见涂六六眼泪哗哗地流，貌不扬刚想说什么，涂六六开口了：
“谁不想让我和对我好的人活，谁就是坏人！”
心头微微一怔，
“是啊，我们都是想自己还有家人活下去的可怜人……”
在貌不扬和涂六六交谈间，鹤与不自渡又一轮交手结束了，和涂六六观察的一样，不自渡主导了战斗，鹤只是应对就已经很勉强了，更别说打败不自渡。
“吼吼吼——”【龙吟】
在场五人耳边隐隐龙吟作响，转头看去，一条银龙顺着折渊右手盘旋而上，一直到他的肩膀，龙尾握在手中，银色光束从尾部延伸出来，化为剑刃。折渊眼神略带兴奋。
“成了！”
鹤心急如焚，支援怎么还没到。
就在貌不扬盯着折渊手中的“龙剑”看时，涂六六飞身扑倒了她，登时，貌不扬之前所站的地方花草土砾皆扭曲。随后陷入地下。
一股劲风向二人袭来，涂六六忙将貌不扬压在身下，闭着眼睛大喊：
“她不是坏人，不是坏人！”
貌不扬冷汗直流，待周围平静下来，涂六六已经爬在她身上昏了过去，后背衣服破破烂烂，白烟滚滚，沙砾土块埋了他俩半身，她想爬出坑里，却发现自己的腿不自觉在打颤，毫无疑问，她被吓到了。
刚刚要不是涂六六扑开，她必死无疑，大口喘着气，坐起身，只见坑边树干还有花草上皆冒着白烟，不，不是四周，目测这个战场内，万物皆冒白烟。
心有余悸的同时，她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外面，
浓烟滚滚。
鹤杵着“烟絮”半跪在地上，警戒四周。
等到烟雾慢慢消散，鹤的手垂了下去，离开了插在地上的“烟絮”。
一把银色光束从他后背洞穿而过，破胸而出。
“真是神兵！！”
随着折渊的感叹，光束缓缓消失，鹤顷刻倒地，一口鲜血呛出，没了声息。
“烟絮”插在地上，剑柄的血液顺着剑刃流下。
不自渡也倒在地上没了声息，胸口红了一大片，还散发着淡淡的银光。
刚刚受到剑劲和飞石的冲击，涂六六一个头两个大。
察觉到涂六六要醒来了，貌不扬赶紧推了推他。
涂六六迷迷糊糊清醒过来，发现脸上软软弹弹，睁眼一看他爬在他刚救下的这个女孩子的身上，不知如何是好的他赶紧起身，扒拉扒拉他俩身上的土。
“刚才怎么回事？”
貌不扬双手活动着自己的腿，以确保不在打颤。
“你为什么能预判到攻击？”
她能感知到眼前这个男孩根本不会任何战斗技巧，而她却是类人鲸里的高手，但是刚刚那个攻击，她丝毫感知不到，这真是难以置信。
“我能听到剑的呼吸，刚刚那一下，我听到鹤先生的剑，猛然吸入周围巨大能量，赶忙扑倒你，果然，下一秒攻击就来了。”
“听？听到？”
貌不扬一脸懵。
“就是感受到，我能感受到剑的节奏，包括……你的，我能感受到你身上有剑，可是不知道在哪里。”
“哦，哦……”
貌不扬似懂非懂，从坑里爬出来，映入眼帘的是倒在地上的鹤还有不自渡。
“鹤先生！”
“不自渡！”
两人几乎是同时喊出口，各自飞奔向所喊之人。
将鹤搂入怀中，擦掉他嘴边的血迹，涂六六看着怀里这个刚认识不久的救命恩人，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今天晚上已经发生了太多认知以外的事，失去了太多东西。“烟絮”仍然插在地上，一缕青烟缓缓从地缝中飘出。
貌不扬这边，她看着不自渡逝去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为了家人潜伏数十载，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这，可能也是以后的自己吧，我们都一样。
折渊将“龙剑”用布包裹起来，准备离开。
“飞鳞，羽决，貌不扬，撤。”
语气不容抗拒。
貌不扬转过头，怒视折渊。
“为什么？”
面对貌不扬的质疑，飞鳞一脸贱像道：
“一条狗而已，还演起来了，和那个放烟的小子打来打去，就是不下死手，你们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这就是耍花招的下场。”
貌不扬双拳紧握，仿佛要攥出血来，但她知道自己不是折渊的对手，就算是，她的家人，还有不自渡的家人，也还在他们手里，在这群骇人鲸的手里！
“坏人！”
涂六六一句话打断了貌不扬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