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愚不可及
张婉婉吃惊地看向盘凰，险些忘了这傻鸟也曾是魔族一员。
面对张婉婉的质疑，盘凰并没有生气，而是耐心解释：“主人你这一道灵气打出，是中断了法阵，可这些人也都活不成了。”
经过盘凰的提醒，张婉婉仔细观瞧才发现，眼前千余人的性命已经跟阵法共生。
“可若是顾及他们，怕是魔君就要现世了？”
做大事总要有些牺牲，可盘凰提醒的没错，张婉婉的确不忍亲手葬送千余人的性命。
盘凰见状也有些为难，他绕着阵法走了一圈后，沉思片刻道。
“主人，若是想在破阵的基础上救下这些人和妖兽，怕是要两方一同行动……”
张婉婉听了半晌终于明白盘凰的意图，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盘凰的办法的确可行，就是要冒险些。
张婉婉强行将盘凰留在北渊，不顾他的阻拦，主动去了十万大山。
有些事情必须她自己面对，任何人都没办法替代。
张婉婉再次返回中空山体中，这里面的阵法已经比她上次来时要成熟了不少，若是任其发展下去，恐怕用不了多时就能成功了。
她躲过巡逻的守卫，找到盘凰说的阵眼处，刚要联系他一同开启破坏模式，就感觉心内传来一阵悸动。
张婉婉捂住心口缓了好久，眉头紧锁道：“坏了，十万大山出事了。”
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设下的禁制被人破坏了，可到底是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破坏她用上古法器布置的阵法。
“不好，是冲着里面的人去的。”
张婉婉刚从北渊出来，她能感觉到那些供血者灵力快要不足以支撑整个阵法，若是眼下能有一群魔修之人，那阵法即刻可成。
她一想到自己违背师尊意志带出来的人，却要为别人做嫁衣，当即坐不住了。
破坏眼前的阵法，他们还可以再建造出一个，若是这一千魔人被带走，那可是大事。
张婉婉急忙将事情告诉盘凰小心防范，转身骑上朝凤赶往十万大山中。
可等她到了地方还是慢了一步，眼前只有破败的残局。
“是我害了他们。”
张婉婉无比自责，若是她没将这些人带出，那他们活着在百鬼之地虽然辛苦，最起码性命无忧。
“吱吱……吱吱……”
张婉婉耳边飞来一只灵蝶，她伸手接住，里面立刻传来欢颜的声音。
“圣母，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大家，可我们终究是魔族人，使命难违。”
张婉婉掐灭灵蝶，气鼓鼓道：“蠢货，废物，简直是愚不可及。”
她观察周围发现结界的破坏居然是里应外合导致的，而且自己布阵的法器也不翼而飞，想来也是被那群人拿走了。
张婉婉简直要气炸了，她若不是肩负师尊的遗志，肯定不会去管这群人的死活。
坐下来冷静想想，还是要返回山中去救他们。
张婉婉骂骂咧咧回到中空山体中，发现这里守卫依旧松懈，想来那些人都去了北渊增加血阵去了。
“盘凰，你那面情况怎么样？”
“主人，并没有人来？”
“不对啊？”
张婉婉觉得她没道理料错啊？晋源他们费尽心思诓骗走魔族千人，自然是拿去祭祀，不然还能去哪里呢？
“圣母好算计，居然差点就被你识破了呢？”
张婉婉闻言猛地回头，却对上熟悉的白狐面具男。
即便是看不清他的脸，张婉婉也能通过熟悉的气息判断出来人的身份。
“北渊的尊主大人，果然是你，不过你也不用太猖狂，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不就是丢了千把个人么？魔君不还没出来，怎么他们就一副胜利在望的样子？
北渊尊主白狐面具下的面容逐渐扭曲，他看见张婉婉跟端木黎昕一样不可一世的样子就窝火，一想到压制了他一辈子的老顽固，咆哮道。
“什么狗屁尊主，老子有名字，老子是魔君第一巫侍白鹤。张婉婉收起你恶心的伪装，阵法已成不日就能召唤出魔君，到时候你们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凭你跟晋源，根本不足以对抗整个修仙界。”
“晋源，哦，你说先生，他就在那里，你自己看。”
张婉婉顺着北渊尊主白鹤的目光看去，阵法中隐隐约约藏有一人，祭出灵力仔细观瞧赫然发现那人正是晋源。
她不理解，晋源为了复活魔君居然肯主动牺牲。
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对劲，有魔族千人在何须晋源一人献身。
张婉婉看向白鹤，发现他白狐面具外露的眼底尽是恨意，她心底立刻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却不得不强装镇定道。
“怎么？你们起内讧了？”
“我的好圣母，你不要再装了，晋源将还魂大阵最关键的法器都给了你，如此背叛魔君之人，自然是发挥最后的作用，为魔君提供一下暂居的肉身。”
张婉婉望着越来越近的白鹤，心里迅速盘算终于明白，他说的法器是什么，也明白他们为何非要破坏她给欢颜留下的阵法。
——原来那龟背的真实用途是救魔君，但晋源为何要给我？
张婉婉想不通，只得继续跟白鹤周旋。
“怎么可能，晋源明明忠心于魔君，还企图用自戕来威胁我。”
“那请问圣母结果呢？是你重伤未愈还是他全心救助魔君？”
说到这里白鹤几乎暴走，他突然低吼道：“都没有，你生龙活虎好好的，而还魂大阵还因为这个蠢货受到了阻碍。”
张婉婉不可置信地看向血阵中的晋源，怎么白鹤说得跟她理解的完全不同。
但看白鹤癫狂的状态绝对不是演的，更何况眼下的情况也没有演戏的必要。
因为，张婉婉能真切感知到晋源的气息在一点点减弱，眼前需要她跟盘凰使出全力破坏的阵法，绝对是个有进无出的鬼门关。
她望着眼前几近疯魔的白鹤，十分不买账道：“是又如何，我跟这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你弄这个阵法当真对不起魔君。”
白鹤瞪着猩红的双眼，疑惑转头，不解地看向张婉婉道。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