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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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了一会儿,我放开了卡珊德拉。
她脸红红的坐在我边上,眼睛往上飘,看到了我的角。
我看到她眼中深藏已久的好奇,于是低下头,任她打量。
“白色的。”她说。
“没见过?”我问。
“没有。”她很诚实。
于是我弯下腰,把角递到她的面前。
“你可以摸,不过”
她伸出手碰到了犄角,然后顺着纹路摸到的最底部——坚硬的犄角和毛发交接的地方。
一股强烈的刺激从头上传来。
我咬牙切齿的压抑住自己的奇怪声音,努力不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奇奇怪怪:“别,别碰底部。”
上一位碰这个敏感部位的小姐半死不活,身上并没有带有太多的生气,所以我并不会有太多感觉,但是这位小姐不同。
她年轻富有生命力,双手对于我这个体温低于10度的怪异来说太烫了。
感觉上就像是某种意义上的性/骚/扰。
她像是触电一样收回自己的手。
于是我乘机把我的角从她的手里面解脱出来。
感谢沃雷小姐还是个孩子。
不然真的会发生很奇怪的事情。
现在,我们两个都脸色红到可以煎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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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身上有三个敏感部位,分别是角根部,尾巴根部和翅膀根部。
有些恶魔可能没有翅膀,所以没有最后一个敏感部位。
这些部位,他们自己碰触很少,战斗的时候也不会给恶魔们带来负面影响。
但是一旦放松下来,尤其是在他们的朋友面前,那么这三个部位就成了不能碰触的地方。
除非你打算和那位恶魔超出朋友关系以外的发展,不然就是在无意识的耍流氓。
当然除却恶魔,其他有知性的生物也是一样。
这三个地方绝对不能碰。
我红着脸严肃的给大小姐上了一课。
“总之,鉴于你之前并不知道,所以这次当做不知者不罪,下一次可绝对不能这样子了。”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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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下怀表上的时间,把她送进了房间里面。
打算离去,她拉住了我,从书柜上翻出一本《诗翁彼豆故事集》。
我看了一眼《男巫的毛心脏》,陷入沉思。
“你们巫师都那么……”
我费劲脑汁,想了很久没有找个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于是我挥了挥手,让那本书回到书柜上。
“我想我这儿有更好的故事能讲给你听。”我在她彻底鼓起自己的脸颊之前吸引起她的兴趣:“关于我的故乡。”
我叹着气,同她讲我五岁那年在山中遭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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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孩子,嗯,孩子。
她天生就能从人的思想中得到人们的内心所想。
可怜的女孩在很早之前就发现这是个上天对她开的玩笑。
她听了很多的谎言。
她听到父母各自相爱,却因为一点小小的矛盾而争吵,她听过一个和她同龄的男孩为了躲过惩罚把干过的坏事推到她的身上。
她听到很多人对她的怜悯,也听到过很多很多恶毒的话。
看似相爱的人各自想着另一个人,看似孝顺的儿女心里面想着父母这两个老棺材什么时候死掉,能分到他们手中的家产当得几何。
听到人间太多隐藏声音的女孩开始闭口不言,沉默不语。
她的父母依旧在争吵。
于是,有一天,她的外祖母同她说。
“起来,我的外孙女,我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女孩听从外祖母的吩咐,来到了一座老宅子。
亲爱的,我想你应该不会喜欢那座宅子——我想正常人都不会喜欢那座宅子。
黑压压的屋顶和大张宅门,像是一只等待进食的巨兽,而门口上面挂着的两盏血红灯笼是它的眼睛。
女孩很害怕,她竭力表示自己不想要过去。
但是她的外祖母让她一定要进去试试。
“那是我们的家,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是如此说道。
女孩僵硬的踏进宅门,在眼角的余光中看到巨大的蛇尾巴。
于是她转头,看到了肖似外祖母的怪物。
人身蛇尾,肚子破了一个大洞,她对女孩张开双臂,像是要抓住她。
女孩转身就跑,掉进一个山洞里面。
山洞里面蛰伏着一只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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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停了下来,想着如何形容那只兽。
凶猛又威武,构建了我前世所有对野生动物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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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美丽的兽。
米白色的鳞片覆盖全身,鬃毛从颈部顺着脊背往下直到尾部划出一道灿烂的银白色火焰。
头上利角如同银铸,衬的那只似狼的兽威武不凡。
女孩很害怕,因为她被之前的怪物给吓坏了。
于是她可怜兮兮的坐在干燥的巢穴里面哭泣。
她的哭泣声吵醒了那只漂亮的兽。
兽睁开的眼睛,把视线投向她。
那是一双银白色的眼睛和兽一样美丽,带着凡人所够不到的神性。
兽走了过来,尾巴勾住女孩,为女孩舔去泪水。
祂从自己的巢穴里面翻出自己的猎物和果子全部推到女孩身边,满是期待。
女孩愣愣的看着祂,最后拿起一颗果子吃了一口。
于是,女孩同兽的故事便在那样子狼狈的初见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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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的女孩窝在兽的柔软腹部下面睡着了。
此时,女孩的外祖母终于找到了被吓跑的女孩,她走到兽的身边,伸出有鳞的手抚摸着女孩,为她抚平眉边的忧愁。
“麻烦您了,睚眦大人。”
女孩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外祖母对那只美丽的兽说。
于是,就这样,女孩成了兽的孩子。
兽是这片山林的主人,掌管着这片山林的秩序。
山林里面的活物和亡灵都听从祂的命令。
作为兽的孩子,女孩也能命令那片山林中的活物和亡灵。
她跟着兽,在山林中穿梭。
春天看花,夏天听雨,秋天赏叶,冬天玩雪。
人的孩子变成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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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雷小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闭上嘴巴,打算就停在这里。
“然…然后……呢。”我听到她在梦语。
我垂下眼睛不想要接着说。
“然后啊……”
“然后,她就成了兽的继承人,一直在山里面生活了。”
故事是这样的,但是现实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抱着那只我送给她的绵羊玩偶睡着了。
于是,我便轻悄悄的离开这个房间。
回忆远远要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加剧烈。
我站在空地上,不紧不慢的吸着止痛的烟。
身上的伤口已经彻底裂开,往外渗血。
icu没那么好出,至少被神明打断五根骨头的我现在身上又挂了彩。
她没看到血渍,那是因为night把我身上的血给吞了下去。
血腥味招来了不少的脏东西。
我吐了一口烟,让烟气扩散到沃雷家附近,让沃雷家暂时进入我的神隐不会被那些东西发现。
“night,麻烦帮我记一下时,希望我们能够在三点之前结束战斗。”
我收起烟管,从腰间摸出接骨木。
说起来,我还没试过让死过一次的东西再死一次。
希望这次的战斗能和黑巫师们共舞一样惊险刺激。
在离去之前,为沃雷小姐扫去未来的微弱危险。
也不知道沃雷小姐会不会喜欢这个真正的迟到了一个小时的生日礼物。
我抬起手,用绿色的魔杖在虚空中空点。
“舞会开始。”
我听到自己说道。
我露出一个痴迷的笑容,眼中只剩下了疯狂。
我不向往光明,因为我的灵魂属于黑暗,在寂静无光的黑暗中,我视一切如明亮的白昼。
我的长辈亚楠在黑暗中注视着我,为我加冕上血色骨冠。
祂说:“起来,我的王储,拿着你的权柄告诉它们,你的统治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