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四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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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教这种东西存在在世界各地，包括自诩为文明之地的英国。
说句实在话，像是我那个有着自称有五千年历史（实际上不止）的故国都出现过不少的邪门歪道。
像是两脚羊，烹子为羹，童子丹，婴儿蛊，以人为畜……要是真的要说可以说个三天三夜。
当然，现在自然是没多少人知道。
毕竟
始作俑者，其无后也。
我当年同他学了不该学的，所以现在活该堕到牲畜道。
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很神奇的人，明明是个风光霁月的嫡仙，却会那么多恶鬼才会的东西。
会养蛊，会用人皮做纸扎人，会用死去的婴儿养小鬼，甚至还会用死人去喂养半死不活的山灵，让祂变成恶鬼。
最刺激莫过于那些东西十分听他的话，一点也不会反噬。
他说：因为这是等价交易。
“他们都有自己想要的，同我交易换取力量，那么付出自己也没有什么怨言。”
“可是他们会疼吧。”
“是啊，会疼，但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就不会疼了。”他看着下边痛苦挣扎蜕变的山灵对我说。
“祂同你一样，都有想要守住的东西。”
我沉默，打算离开。
“折羽……我或许不该教你那些东西。”他看着我似乎有些后悔。
“不，先生。那些东西我本来就该很早就学。”
“折羽，你已经彻底不会笑了。”
我停下脚步，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道歉：“对不起，先生，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像是你口中的苏念白了。”
“唉。我或许不该给你取这个字。”
无差的，先生。
你是我的噩梦，是我的老师，教我堕入地狱的人。
我的翅膀早就折了，早就无所谓了。
唯一不该的，或许是我学那些太迟了。
迟到我所要守护的东西都被别人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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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思绪中醒来，无聊的在祭坛上打着拍子。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
啪。
很轻，孩子们笑着玩着游戏。
咚。
是头颅落地的声音。
“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梳小辫。”
“啊！”
很尖锐，是女人尖叫的声音。
噗呲。
是肠子被挖出来的声音。
“你拍三，我拍三，三个孩子吃饼干。”
咕咚。
很密集，孩子们开心的进食。
嗑嚓嗑嚓。
是牙齿粉碎骨头的声音。
童声在这片血肉进食之地很是温馨，作为这些可怜孩子们的新一任监护人。我给他们打着拍子，给他们计时。
我对他们说，那些猎物是谁先猎得的，就归属与谁，不过在吃之前，把他们的皮给我。
我要用那些东西给他们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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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交给你们一首新的歌，乖孩子们要唱着那首歌和叔叔阿姨们好好玩哦。”
“知道了，好心的大哥哥，我们会听您的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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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手工很差，但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科尔比教过我怎么制作衣服。
所以现在孩子们穿着那些衣服很是满意，很快就变得一大片的光点消失了。
我拿了一支笔蘸了一点成年人的血液，冥思苦想着该怎么写。
糖果屋？
不不不，怎么看都很奇怪。
那么姑获鸟？
那是日本的，和西方无关。
说起来，以前读过鹅妈妈童谣呢。
“妈妈杀了我，
爸爸吃了我，
兄弟姐妹坐在餐桌底下，
拣起我的骨头，
埋在冰冷的石墓里。”
我用成熟女人的声音，轻轻哼着。
钢笔在沾染血渍的墙上沙沙作响，划出一道又一道的红色纹路。
写完最后一笔之后，我扔掉那支报废的笔，让它变成一只急需汲取养分的白玫瑰。
“让我们为遇害的先生女士们哀悼，因为他们杀死了孩子们，招致报复。”
“可怜的遇害者们甚至没有一点反击的机会，就遭此惨事，真是可怜。”
我取下我的高礼帽鞠了一躬。
“戏剧谢幕，愿我们的配角们安息。”
在墙角的最角落，我签下自己的名字booldmooni。
也不忘初心，把那句“血月剧场，欢迎光临”签上。
小小姐找到我之后，吐槽我这个人总喜欢单人出演，每次盛大表演的时候，都不带上她。
我对她说下次一定，但是心里想的是绝对不会。
那些家伙比我还恶心，像是那样子血肉模糊的场景，我希望小小姐这辈子和下辈子都最好不要见到。
毕竟像是我这样子经验丰富的人都差点吐了。
有时候陆爸爸说的很对。
有空就要多走走，在外很能长见识。
长完见识之后，再怎么离谱的东西都觉得不是很离谱了。
我拍了拍小小姐的肩膀，和她说小孩子快点去睡觉，不然会长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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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等小小姐消失在第二天的晨曦里面之后，一个怪异很是茫然的走在路上发呆。
周围的人走来走去，都看不见我。
我身上也沾了什么红色的颜料。
我并没有动手，反而是学着他的做法达成了交易。
交易很成功，我也没有沾一点血，甚至只是给孩子们打了拍子，当了一个报幕人。
事情进行时，我是最为冷血的旁观者，事情结束后，我的人性都重新主导了我的意志。
对与错在我心底交锋，正义和道德拽着我的手争执着他们的观点。
他们在争吵之后，把视线都转向了我，问我我到底支持谁的观点。
我头疼的站在原地，谁都不想选。
很烦，就很烦。
算了放弃思考吧，反正早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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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放弃思考的我去找了有几天没见的卡珊德拉。
她在花园里面哭。
我立马把自己的事情丢掉，走到她后面，展开翅膀为她遮风挡雨。
今天雨下的不大，所以她没有被淋湿。
但是很快就要被淋湿了。
我看了一眼天色，发现越发的暗沉了。
于是我开口：“早上好，亲爱的沃雷小姐在做什么？难道是为我的几天不曾到访而暗自神伤？”
然后我十分夸张的说着：“天啊，您的绿宝石眼睛都快要被哭成白兔子眼睛了。”
怎么说呢，说完这些，对方没哭了，但是小拳拳锤了我胸口。
我笑着抓住对方的小拳拳，看到她身上受伤的痕迹。
我缩了缩瞳孔，依旧还是笑着对她说：“亲爱的女孩，在发脾气前，我们还是找个能挡雨的地方接着继续我们的事情吧。很快就要下雨了，我想尊贵的沃雷家族继承人肯定不愿意被雨淋成落汤鸡之后，可怜兮兮的走回去生病吧。”
然后，我抱起她，让她安稳的待在我怀里面，顺带着注意不要压到对方伤口。
沃雷小姐在某种意义上挺不容易的，至少现在，五岁的她就要拿着魔杖挑战施法。
叹气。
甚至还为了自己的“无能”而黯然神伤。
大小姐啊，稍微清醒一点啊，你才五岁啊。
五岁的女孩子应该拿着洋娃娃玩，而不是拿着魔杖在雷暴天气下施展气象咒。
她哭唧唧的，让人忍不住心软。
于是我在路上告诉她我会魔法，我可以教她。
她当然是满脸不信。
于是等我们走到花房的时候，我拿出自己的魔杖，给大小姐表演一个飘雪花。
伸出魔杖在空中挥了一个弧线，然后在我左手边的虚空点出一片冰花，然后右边重复该动作点出一片冰花，最后往上一挥，飘落雪花。
我笑着看呆了的大小姐，问她：“怎么样？”
“姑且合格了。”她说。
我读到她心里的“哇塞，好厉害”之后，差点没憋住笑。
天啊，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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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拿着我的魔杖对着她，使用了一个治愈如初。
“偶尔也稍微依赖一下别人吧。”我说，“毕竟是个小孩子。”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是”那孩子有些气急败坏。
“嗯，嗯，沃雷家族的继承人。”我十分敷衍的回答。
在大小姐还没有把自己气成一个气球前，我现端正自己的态度，对她说：“待会就要练习魔法了，我可是会很严厉的。”
她立刻端正了自己的态度，盯着我。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大小姐的眼睛，闪过真是一双漂亮的翡翠。
如果可以珍藏起来就好了。
我暗下眸子，觉得自己真是无可就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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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arm。”我对着她轻声念道。
玻璃花房外的大雨里面参杂了雷声，雷蛇照亮了整个世界，像是世界末日。
今日本来是中雨，但是现在被我弄成了带着雷暴的大暴雨。
她有些害怕，在我的怀里面瑟瑟发抖。
之前的雷击让她产生了一点后遗症。
于是我温和的用自己的手抱住她的，耐心的教导她该怎么挥出去。
“别害怕，把那些闪电当成需要驯服的猎犬。他们很听话的，只需要你对他们施展号令就好了。”
她有些迟疑的看了一下我，然后闭上眼睛和我一块念：“atharm。”
我露出一个笑容，松开她的手，用收起利爪的手抚摸着她的头。
“睁开眼睛，可爱的小小姐。你可以查验自己的成果了。”
她睁开眼睛露出自己那双带着水雾的宝石。
在我们面前，有一朵小小的黑云飘在花架上面，张牙舞爪的放着小闪电。
“你可以试着用自己的意念控制这朵小可爱，让它飘到你想要让它飘的地方。”
她张大眼睛，开心的笑了起来。小黑云因为她的情绪变大了不少，一道细小的雷劈在我身上，在白色的礼服上造成了一道黑痕。
我笑着轻轻拍了一下变黑的地方，用自己的力量让礼服变回之前的样子。
她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让那朵小黑云消失在空气里面。
“对不起。”她向我道歉。
“亲爱的小小姐，你并不需要道歉。我想你只是刚开始学，不太好控制住那朵小云。”
我拍了拍手，让上空的云散开，露出被它们遮蔽的天空。
“作为一个优秀的学生，我想我这个作为老师的应该给你一件小礼物作为表扬。”
我思索片刻之后，挥了挥自己手中的魔杖：“花怎么样？”
“花？”她有些困惑，“春天还没有到啊？”
我想今天或许是我这几天最愉快的时光了，在这片愉快的时光里面总该加点繁花。
于是我抬起手做了一个指挥的动作。
巨大的魔力在玻璃花房中涌动，变成庞大的生命力。
花朵们从冬天里面苏醒，展示自己。
“啪”
很小的声音在花房中响起。
随着第一朵花的开放，其它的花儿们争先恐后的在我面前展示自己的姿态。
她张大了嘴巴，像是被花儿们的表演给惊讶到。
从一片绿色到色彩斑斓只用了一分钟，从冬天到春天其实也只是需要一瞬。
我站在花丛中，看着她的童真笑容，感觉自己好像又重新从地狱里面，回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