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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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动笔写过什么了。
那些几个月前写的东西也不过是一时之间随便应付人的东西。
我本便不是写那些范本的料，于是便随便写了一个故事上去。
邻家有狗，已然高龄，看着主人长大娶妻。后来妻子有了孩子，要将那狗送走，邻人不肯，与妻子僵持。老狗有灵，遂求死。邻人见老狗撞死老墙边，嚎啕大哭。他妻子也觉悔意，于是便给老狗立了坟。来年秋，幼儿呱呱落地，返程途中遇见一只和老狗相似的幼犬。
然后便到了八百字，我便没写了。
评文的老师都说好，而很少有人知道有下文。
老先生看了文之后，却笃定有下文。
于是我便被带到这位老人面前写了下文：
邻人却视若无睹，妻子疑惑，便问。
“不是它，又有什么脸去拿个相似的当替身呢？”
文字像是刀刃，直接剜的对方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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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一笔挥就，老人已是泪流满面。
他有一妻，年少恩爱。后名气渐长，壮年犯了错事，找了一个风尘女子，甚至想要和风尘女子一并浪迹天涯。那时，妻子正待产，听闻噩耗，知后难产，竟是母子皆去。
老人只道是不好，悔过。未过三载，便将肖似爱妻的女子带回家，扶了后妻。日日瞧她，像是瞧着爱妻。
蠢货一只。
我瞧着他就像是瞧着一个蠢蛋。
自欺欺人了那么久，竟也不知“菀菀类卿”是何等懦夫作为。
索性那后妻性格刚烈，知道此事之后，断然恩决，骂他骂个了狗血淋头。打了一顿，
丢下一句“我又不是她，气死她的你又有个什么脸面求个相似的当个替身！”
带着自己的女儿走了去，即便是这位先生再怎么有能力，也绝不找上门来。
后来那位女子和自己的外孙女说了这件事情，叫她一定要长个教训。
天下男人那么多，若是找了这么个东西，还不如牵只狗，孤独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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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的瞧着我这位外祖，只觉得流了他的血是个侮辱。
也好庆幸，即使处境再难，我的母亲也没有丢下骨气去找这个家伙。
前世偶尔我会带朵花去看看那位前妻，洗洗我身上祖辈沾的罪孽。
也想知道若是那位还活着，会不会私底下拿钱接济母亲，听说她最是柔和的温婉女子，亦是最喜母族小辈。
祖母说起她的族姐总是带着自豪的情绪，也曾在小时候和族姐约定若是她们以后长大有了孩子，一定要订庄亲事。
只是可惜……
外祖母很喜欢我，她说我们三个里面最像族姐的是我哥哥，后来哥哥三岁时去了，最像她的便只剩下我了。母亲太像她，一点错都容不得，和父亲针锋相对。
可我觉得祖母已然是失望了。
因为后来，我腹中墨囊和火爆脾气全承了那个男人的，没半点温和承了那位。
于是此后，18岁正好，封了笔，叫那位先生再也找不到他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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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那年冬季，母亲灵幡飒飒，父亲再无笑意，我站在送灵前头和坐车来此寻亲的他对峙，也绝不退让。
我想他大概也不知道，让他恼火的队伍，竟是他女儿的丧队。
到了目的地，我笑着大哭，我的父亲差点以为我中邪。
你瞧啊，苏家的女孩子从来都刚烈的狠，说是一辈子不见，便是一辈子不见。
野馆一埋，便谁也不知道葬在哪里啦。
这世间啊，真的太没有道理了。
我也好庆幸，在他堵上门前，从楼上纵身一跃去见了共赴黄泉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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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弗雷兄弟又来送了。
我为他们的敬业精神感到敬佩，然后又用充气咒放飞了他们。
拿回报纸，我坐在桌上看着他们讨论。
后来说到接受魔法的时候，我抬起头，看向他们：“不会，他们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胆大。至少出现在普通人家庭里面的我还没有被送上火刑架。”
“好吧。”
丹尼尔我和秉持一个态度，我不免对他升起更大的好感。如果他的年纪能再大个五岁，我或许会像是母亲一眼相中父亲一样相中他。
然后大小姐又出现了，我无视了她，根本不知道她跟了上来，但是谢谢我的猫，她知道。
所以我撞开了她，给她当了肉垫，然后把吓傻的她扶起来。
“大小姐，你可真会惹麻烦。没有事情吧，需要我送你去医务室吗？”
我无奈的看着她，就像是包容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她怔怔的看着我，像是被我的眼睛蛊惑。
我察觉了什么低下头合上眼睛，让自己的额前碎发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在心里面直呼要死，居然被大小姐看到了我的眼睛，真的不会吓到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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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
我很庆幸纳威教授来的及时，即使他让我擦一遍全部的石墩。
因为我很慌乱，所以我没能听到大小姐的后一句。
“……真漂亮。”
不是阴阳怪气，而是真的的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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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堆石墩里面穿梭，对对方施展清洁一新。
画像们为我放哨，毕竟他们不想要他们的太太因为这种惩罚好几个晚上抬不起手，拿起她的羽毛笔。
他们在我的口袋里面和我说了一堆纳威教授的蠢事，用此来让我好过一点。
“纳威那家伙一年级生的时候，可比你们能惹事多了，到了宵禁都不回宿舍。”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口令，被您关在门外了。
我在心里面默默吐槽，并在庆幸画像们的声音比伙伴们的声音小多了，纳威教授根本就听不到。
我的伙伴们吐槽着卡珊德拉，我则无聊的装个样子。
纳威教授觉得我们并没有反省（说句实在话，我并不觉得需要反省。），于是很生气的走了。
在他走后，在一旁静悄悄的石墩动了。
我放下了我手中的抹布，露出一个笑容。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这是我生气前的预兆。
看起来石墩和它里面的东西不需要清洁一新了，我觉得滚筒洗衣机可能更适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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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艾薇的消失咒之后，我的水牢向我的伙伴们展示了什么叫做新生里面卧虎藏龙。
被卷的头晕眼花的皮皮鬼想要放出什么狠话，最后都被我无情镇压。
我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待在我影子下面的皮皮鬼显得可怜弱小又无助。
“好巧啊，又见面了呢。”
半分钟后，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城堡，听到这声惨叫声的人们都不免生出怜悯。
而等纳威老师达到凶杀现场的时候，他只看到艾薇和丹尼尔躲在墙角瑟瑟发抖，而我正擦着石墩。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什么都没有，只是刚才皮皮鬼吓着艾薇和丹尼尔了。”
他点了点头，又回去了。
根本看不到被我用魔力砌进石墩里面的皮皮鬼哭着求救。
“好极了，我们或许应该把它沉入湖里面，想来画像们应该会很喜欢我送给他们的这个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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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像是个很好的摄像头，在卡珊德拉大小姐行动不久之后，就向我们说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我回想了一下剧情，过了老半天，才想起来。
哦，差点忘了丹尼尔家庭这一出了。
于是我跟着他们走，以免让两方打起来。
艾薇和丹尼尔聊的正嗨，而我无聊的在袖子里面挥着魔杖等大小姐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们。
反正都是送，我希望对方能更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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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看着卡珊德拉大小姐围着丹尼尔从容不迫的高傲的吐着舌尖吐出一句让丹尼尔慌张的话：“你们这几个人，真的那么了解彼吗？尤其是……”
她顿了顿，及其恶劣的笑着吐出接下来的一句话：“在家庭这一方面。”
丹尼尔和艾薇同时惊慌失措起来，而我叹了一口气：“所以，大小姐你想说什么？”
“意思是某些人根本没有坦白交代自己的事情。”
“你们根本不了解我的家人！”丹尼尔举起了魔杖。
“哦，你说这个。”而我无聊的挥了挥魔杖。
“我知道啊，我还以为你要让我讲讲我那位气死前妻并气走下一任妻子的狗屁外祖父呢。”
我笑着从边上抽出一本书，将书脊上镀金的名字露了出来。
我念了那个名字，十分柔和，柔和到即使是脑子都不太敏锐的艾薇都反应过来我很生气。
“四分五裂。”
他们听到我的声音里面淬了血，那本无辜的书变成一张纸烟花。
“我很开心你能看到他的丑闻，因为他的确是个烂人。”
然后我用水牢让他们回忆起决斗场里的噩梦。
“希望下次，沃雷小姐能稍微礼貌一些别去窥探这些你不该知道的事情。”
我第一次对她放下狠话，并且不纵容她。
然后，她也第一次知道，我原来其实也是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