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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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大的武馆内，石人，木桩四处林立。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无论是传统的正规的亦或者是邪门歪道的武器盔甲，都可以在一旁的架子上看到。更为气派的是，在武馆的中央，有一座小塔，通体漆黑，不断向上绵展，突破武馆的顶板直插入云。散发着玄妙神秘的气息，令人心生向往。
曹无忧深吸一口气，他明白不出意外这就是他未来将要生活的地方，他并不感到紧张，只是疑惑的是，不知为何，明明偌大的演武场内，此时竟然没有一人在练功。对于巍峨的皇家来说，这明显是不合常理的。但他很识趣的没有多问。毕竟三皇子方才对自己还喊打喊杀，实在让人没有亲近的感觉。
“你就先在此修炼，等你什么时候能轻易抬动石人了，就可以步入下一步了。”三皇子微微颔首，瞥了曹无忧一眼，吩咐道，“另外，演武场是皇室重地，所以经费向来是不缺的，你不必担心吃食住行一类的花销，每日未时宫女们会送来每日的吃食和换洗的衣服，你可以将换下的衣服交给她们，她们会带去清洗，然后三日之内会送还给你。同时，每日亥时会有公公来引领你们去住宿的地方，我奉劝你千万别乱跑，宫里的宵禁很严，如果被凤羽卫看见了，往往不会羁押，而是直接斩杀。”
说罢，三皇子走到一旁的兵器架上，挑出一柄长刀，抛向曹无忧。
曹无忧抬手将刀接下，刀的重量很轻，属唐刀形制，刀尖处有一枚银月的淡紫色花纹，样式古朴，清新典雅。为肃杀之气浓烈的长刀增添几分了清雅高贵。
曹无忧不自觉轻抚刀身，指尖传来一丝丝冰凉，游遍全身，竟将曹无忧紧张的心绪缓解了几分。
“这刀？能安抚人心？”曹无忧大为惊讶，作为在市井中长大的孩子，神兵利器他听说得多了，但如这样能抚慰人心的兵器他还未曾听闻。
三皇子看着曹无忧这吃惊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一声，他带着几分自豪的说道：“那是必然，身为皇室，所用兵器必是由当世名匠采集稀世之宝所打造，所造之物尽皆赋有灵韵，拥有自身的特性，你现在所拿的刀便是被称为清月的绝世名刀，由十万年的寒冰同天山灵池之水浇筑而成。有安己魂魄，凝聚心神的功效。”
“而且。。。”三皇子顿了顿，看向曹无忧，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这可是七妹的刀。”
他可是听说了，这小子在路上可是说要跟着七妹来着，小登徒子，看见这个，不得眼睛都直了。
！！！！！
曹无忧如遭雷劈，惊立在原地，呆若木鸡。良久，他才回过神来。
“这这这！！！这是七公主的刀？？？！！！”他不敢相信的问道。
“对的，七妹当初来演武场练武的时候，挑的便是这把刀。本来你应该是没资格用的，不过因为你是七妹的人的缘故，我便将它提前给你了。”三皇子微笑答道，“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去挑另外一把你所心仪的兵器，我并不强求。我可要提醒你，其他的兵器并不比清月差，甚至更为优越。而且你自行挑选的兵器你可以将之据为己有，但清月是公主佩刀，你只有使用的权利，是无法将之拥有的。”
话毕，三皇子扭过头去，似乎在等待着曹无忧的回答。然而，曹无忧不知道的是，三皇子在扭过头去的一瞬间，笑容便已消失不见，他之所以变得和煦，无非是让曹无忧放松警惕，露出他本来的样子，他早已打定主意，一旦曹无忧拒绝这把刀，他便立刻将之打出皇宫，以斩除七公主身边的威胁。
曹无忧并没有立即回答三皇子的问题，前有重金，后有神兵吗？他心中默念。
他低下头，静静看着手里这把清冷的长刀，仿佛能从上看到七公主那温柔和煦的笑容。
“不了。”曹无忧轻笑着摇了摇头，“既然是七公主让我来的，那我理应用她的刀。而且。。。”
曹无忧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七公主是我第一个朋友，她的东西，对我而言很有安全感，哈哈。”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打了个哈哈。
三皇子转过身看着曹无忧人畜无害的样子，心中的疑虑终于打消。他开心的走向前去，微笑着拍了拍曹无忧的肩膀。
“恭喜你，通过了第二关。”
“啊？什么第二关？”曹无忧不解，满脸困惑。
什么鬼？我不是一直在跟着你走么？什么时候开始的闯关？
三皇子亲近笑了笑，再次化身邻家好大哥，耐心解释道：“对于皇家而言，子嗣的安全是很重要的。面对你这个外来者，七妹可以毫无顾虑，但我这个三哥不可以，所以我设置了三关来考验你。前俩关是考验你的心性和有没有异心。但经历我的震慑和兵器的选择后你都没有改变，选择了亲近七妹的选择，这证明你确确实实是很在乎七妹的。而且对于你这样的孤儿而言，朋友是很珍贵且重要的事物，当听到你说七妹是你的朋友时，我便彻底放下心了。想来我对一个偏远地区的孩童如此处心积虑，也真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哈哈哈。”
男子歉意的哈哈大笑，一双手安慰的拍了拍曹无忧的脑袋，像是在安慰他不要生气。
曹无忧身材瘦小，三皇子却是身形高大，如此一幕，倒真像是哥哥在亲近弟弟一般。
“哦哦，原来是这样吗。。。”曹无忧心生无语，但也算意料之中，好家伙，原来悄么声的对我搞了这些小动作。真可恶，说白了爷就是一个被抓来干苦力还要被审判的可怜孩儿，至于这么顾虑我嘛。。。但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吐槽吐槽了。明面上还是得摆出一份三皇子英明神武未雨绸缪的样子。
“如今测试已过，你就在此好好修炼，有什么事可以跟晚上来的公公说，只要不是太离谱他们都会满足你。当你能通过三十六天，也就是那座黑塔的时候，你就可以出师去七妹身边保护她了。”三皇子拍拍手，笑容和煦。
真正的贵族们，往往都不吝啬于对身边人展露善意。
“我能问下里面是什么吗？”曹无忧问。
“不可以。”三皇子答。
曹无忧((‖))
“不必太惊慌，里面的东西会根据你自身情况变化，你让我说也没用。因为我也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三皇子说道。
“那。。七公主过这座塔用了多长时间？”曹无忧想了想，决定举个例子，更为了解下情况。
三皇子愣了一下，沉思少许，然后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我记得，好像是。。三天？”
“三天？”曹无忧顿时松了口气，虽然早就听少女说过，但现在再度确定，心里还是颇有安慰，毕竟，虽然公主殿下现在神勇无敌，可当初初入演武场的时候，谁又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虾米，连个弱女子通过都只需要三天，就算她天资卓越，可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最多一周也就能完成。到时候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三皇子看到曹无忧这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揶揄问道：“喂喂喂，你不会觉得三天很简单吧？”
“啊？”曹无忧有点发懵，“难道。。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仿佛听到很好笑的笑话一般，三皇子捧腹大笑。不成想乐极生悲，不过俩秒就周天不稳，肚子岔气大声咳嗽起来。
曹无忧00
。。。这三皇子，怎么，这么反差起来了。。。我刚刚那霸气捭阖的帅气公子哥呢？？？
⊙﹏⊙|||
“咳咳咳。。”三皇子缓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说道，“你知道号称天生神力，盖世无双的我大哥轩辕霸通过三十六天用了多长时间吗？”
“多长时间？”曹无忧好奇问道。
虎威将军轩辕霸，他听说过的，此人是王朝大皇子，也是唯一一位名讳为民间所知的皇子。倒不是他不想遮掩，只是将帅从戎，哪有不通姓名的道理？长久以来，也就习惯了，据坊间传闻，虎威将军天生神力，号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战功卓越，早就享誉天下了。
“你猜猜。”三皇子眼带戏谑，故作神秘。吊足了曹无忧的胃口。
“七天？”曹无忧尝试的问道。
“不不不，差得远呢。”三皇子摇摇头。
“额。。一个月？”曹无忧再次问道。
“好家伙，我大哥要是能一个月过父皇能高兴的跳房梁上去。”三皇子拍着腿，笑着再度否定。
曹无忧((‖))
“这玩笑。。真适合在我面前开吗。。。。确定不会砍我的头吗喂？？？”
想了想，曹无忧发狠，咬牙报了个比较大的数：“难不成一年？”
“还是错啦!”三皇子舒爽一笑，他早知道曹无忧猜不到。
“我大哥足足用了四年!准确的说，是三年零七个月。”三皇子轻声开口。
“什么！”
曹无忧想过或许会差的比较大，但没想到会差的如此之多。四年与三天，天堑般的差距，直叫人心生绝望。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高看少女，没想到却还是小瞧了这位王朝最为尊贵的七公主的天资。
他怔怔失神，七公主的优秀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少女这样优秀，真的还需要一位边疆孤儿来做侍从吗？他说不出答案。
三皇子不再说笑，严肃说道：“正因为七妹的天赋如此之高，所以皇朝上下对她安全性的重视超乎想象的高。打个比方，你以为你是和七妹单独相处一起回来的，但实际上，只要你在当时有任何对七妹有害的动作，立刻就会有不下十位山海境的武者将你斩杀。”
听到三皇子如此言语，曹无忧点点头，对于护卫，虽没见过，但他从陈弘嘴里知道，他们是一直存在的，还好自己从小谨慎卑微，哪怕在过分也不过是想着逃跑，若是一开始被发现时想反抗，恐怕现在坟头草已经三米高了，哦，不对，可能连坟都没有。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害怕，你不是已经通过考验了嘛。”短暂的严肃过后，三皇子又恢复了和煦的样子，“所以说，那个塔，你十年内能出来就不错了。而且如果你运气不错的话，应该还能碰到‘’同志”。”
“啊？什么同志？”曹无忧困惑道。
“额，就是和你一样被七妹捡回来的。”三皇子解释道，“你不会以为七妹这些年就只捡了你一个吧？”
三皇子奇怪的看了曹无忧一眼。这孩子不会以为自己是唯一的特例吧？
“没有。。”闻言曹无忧周身不由得一震，缓缓将头低下。
没错啊，七公主人如此善良，人又温柔，帮助的人想必数不胜数，怎么可能会只有我一个呢。只是自己以前刻意忽略了而已。
即使这样想到，曹无忧还是感到心里空落了几分，一缕难过出现在他的心头。自老头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受了。并且这次的难过与以往不同，他不再是因为境遇的悲惨和生活的无奈而难过，而是为了一些其他的妙不可言的东西。
三皇子仿佛看出了什么，走上前来拍了拍曹无忧的肩膀，带着几分宽慰的说道：“加油吧!少年。争取早日出关，去保护七妹!而且。。。”三皇子顿了顿，随后似乎是下定很大决心般的悄悄说道：“而且清月是曦薇妹妹特意留给你的，这是独一无二的哦!”
！！！
曹无忧的眼神顿时有了色彩，他轻轻抬起已被刀鞘包裹的清月，微声呢喃道：
“独属于我的的吗？而且。。。七公主叫轩辕曦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