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民心
吴敏吃过早饭并没有去镇里，而是拿起手机给钟岳打了过去，“钟秘书，我有事要给方书记汇报，你看他有没有时间。”
“你等下。”钟岳也没挂电话，十来秒后回道，“吴书记，你过来吧。”
没多会吴敏来到方伟办公室，“坐吧，吴书记。”方伟示意吴敏。
“方书记，长沟村小学校舍建好了，村支书想请你去看看，本来还想搞个剪彩仪式的，我想你不喜欢这些，就没同意。”吴敏说。
“剪什么彩？孩孑在那样教室上了几年课，挨冷受冻，拖到现在才得以解决，我们内心是有愧的，是对不起孩子们的。”方伟对长沟小学校舍拖到现在才解决仍有不满。
作为一个有良知和责任心的人都会不满，刮风漏风，下雨漏雨的校舍竟然让孩子在里上课几年，若不是方伟及时赶到，到现在怕孩子还在里面上课读书，正如当时方伟对文教局局长说的:你的心怎么那么大呢？这样的危房说塌就塌，说倒就倒，万一把孩子埋在里边怎么办？仅仅是追责就能解决的吗？多少个家庭要饱受失去子女的痛苦和煎熬，所以他当时立即决定停课，决不能让悲剧发生，无疑当时果断停课是正确的，未雨绸缪，为时不晚。
“行，建好就去看看，现在就走。”方伟对吴敏说。
来到长沟小学，看到一排漂亮的新校舍，方伟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笑容是舒展的，是发自内心的。洁白的墙壁，塑钢玻璃窗，洁净明亮，崭新的课桌，光滑平整，院内还建了个水泥地面的篮球场，几个孩子正在有模有样地打着篮球。
方伟来到校办公室坐了下来，“校长同志，现在具备开课条件吗？”
&34;能开课了。&34;校长回答。
“正好，吴书记，村支书你们都在，那就明天正式开课，落下的课程利用暑假补齐为准，这下你们心安了，我心也安了。孩子们的家长更安心了。”方伟说完，大家都发出会声的笑声。
“另外一件事请你们务必落实好，此校舍共投资60多万，事情太急，就当急事急办来处理了，没有走招投标流程，所有帳目不能有半点虚假，必须笔笔手续齐全，不要到时落下个好心办坏事，给人留下口舌。”
这时村支书和校长都说请方书记放心，吴书记每次来也都强调此事，决不会出半点差错。
这时校长说:“方书记，建校款还剩不到3万元，中心校叫把结余下的这笔钱交过去。”
“为什么？你们在这么偏远的学校不易，就留下解决平时遇到的一些困难和难题。”方伟说。
“好了，今天高兴，吴书记，在你的地盘上，一切听你安排。”方伟笑着说。
凭吴敏的心智，自然心领神会，方伟不想走，想在这轻松轻松。
“支书大人，在你的地盘上，我们一切听你安排。”吴敏接过方伟的球又踢给了支书。
支书哪能跟上他俩的脑子，正在挠头不知所措。
吴敏笑着说:“支书，没有什么安排，我和方书记可上你家蹭饭了。”
支书一拍大腿“嗨”了一声:“走走，去家做家常菜吃。”
这是方伟第二次来支书家吃饭，第一次吃饭的心情肯定不如这次好，支书要去买菜被方伟叫住，什么也不准买，就到菜地里摘些时令蔬菜最好。
“方书记要来你家蹭饭就冲菜园里的新鲜蔬菜的，你若大鱼大肉他反而不会来，”吴敏对支书说。
支书爱人确实是烧菜好手，从菜园采摘的菜硬是炒十来碗，方伟边吃边夸，还夸支书有福气，可吃一辈子嫂子炒的菜，把支书爱人美的满脸桃花开。
“方书记，吴书记，只要你们不嫌气，欢迎你们常来，嫂子烧给你们吃。”支书爱人说。
“对，二位书记，以后闲时常来走走，农村人别的没有，有的就是憨厚实成，真心待客。”支书也诚心地说。
“支书，嫂子，你们放心好了，闲时我一定来。”方伟道。
吃着家常菜，啦着家常事，这种带有浓浓乡土气息的田园生活自古以来就有不少文人雅士神往。田园村舍，牛背牧笛，袅袅吹烟，声声狗吠，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何等地淡静清闲，心怡神往。
吃过饭支书送方伟、吴敏到学校停车处，一幕感人的景象谁也没有想到，有二十来人站在车边，各人手中都拿些东西，有鸡蛋，有绿豆，有晒的豆角，有粉丝……不是孩子的父母，就是孩子的爷爷奶奶，他们知道方书记是个肯为群众办实事的人，跑了几年都没解决的校舍问题，他到几个小时就给解决了，他们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意，所以就用这种最质朴的方式来表示感谢，感谢为他们和孩子办实事的方伟。
方伟也很感动，望着一双双憨厚的脸庞和真诚的眼神，他动情地说:“乡亲们，我感到惭愧啊，让孩子坐在那破烂不堪的校舍上课，重建小学校舍是我应该做的，是我份内的事。”
我们盼了几年才盼到学校建好，方书记没有你来那有现在这么漂亮的小学校，这些东西都是自家地里长的，鸡、鸭下的，是我们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十万、二十万的现金送到方伟面前他看都不看一眼就拒绝了，然而，今天几个鸡鸭蛋，几把晒干的豆角，几斤绿豆……他确张不口拒绝，而是示意钟岳、王兵都收下。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告别前方伟情真意切地对大家说:“到县城都到我那坐坐，聊聊，请你们喝酒。”
快到礼集镇镇政府时，方伟叫钟岳通知吴敏他去镇镇政府，下车后方伟对吴敏说:“去你办室。”
吴敏心想肯定有事要谈，进办公室后吴敏关上门，“有什么事要办吗？”吴敏主动问。
“是这样，你这边有没有适合做县委办主任的人选？我的要求是人一定要品行端正，其次是头脑灵活，能迎来送往。”方伟问吴敏。
“我去怎样？”吴敏问。
“你不要去，你我另有考虑。”方伟说。
“那党委副书记刘岩合适，要不叫她来你见见。”吴敏说。
方伟摆摆手道:“没必要，我相信你。”
“方书记，我要给你道个歉，上次我带王中江到你那，我不知道你有客人，太冒失了。”吴敏说。
“嗨，我当什么事呢，当时我同意的，这有什么？不必在意。”方伟说。
“她长得真漂亮，而且很有气质，是女朋友吗？”吴敏问。
“怎么回答你呢，她是我在省委党校学习时的同学，关系一直很好，准确地说应是介于朋友和女朋友之间这么一种关系。”方伟回答道。
“这叫什么关系呀？你们俩之所以这样，是不是谁也没把话说明，那层窗户纸没有点破呀？若是这样，你应该主动。”吴敏建议道。
“我一直信奉水到自然成的观点，我也知道她为此做了很多努力和改变，而这些都是默默地在做，没有说明，从未提起，我很清楚，也很感动，我唯一担心的是，她若那天坚持不下去怎么办？”方伟从未对任何人这样吐露过心声，包括陈雅慧。
&34;世上所有爱都必须具备爱的条件和基础，正如人们常说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爱情的首要条件就是彼此喜欢，在喜欢的前题下双方才能相互接触相互了解，在此过程中彼此如同放在显微镜下，优缺点都会显献出来，优点不必说，缺点彼此能不能接受，能接受则继续爱的旅程，若不能接受到此终结。她都提前为了你们爱做准备了你还担心什么呢？若担心，那结了婚的还有很多离婚的呢，还能担心有了离婚就不结婚吗？&34;吴敏对爱的分析不知对方伟有没有启迪。
方伟离开时吴敏送到车前，方伟又把长沟村群众送的东西分给了吴敏一部份，剩下的叫钟岳，王兵二人均分。
离开礼集镇，快到县城时方伟发现前边公路上聚集不少人，那块被塑钢瓦围挡着的荒地里也有几十人，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能要出事，这块被塑钢瓦围着的土地他上任前就和许艳来过，一块被人白白占着的土地，不给租金，也不让老百姓种，就这么荒着，听说是一个道上混的人干的事，老百姓只要一来种，他就派那些红毛、黄毛的来瞎闹威胁，想就这么拖着，拖到不了了之，占为己有。
方伟叫王兵开快点，到人多的地方立即停车，方伟向地里的人群走去，钟岳和王兵怕方伟出什么事情也紧跟其后，并极时地给公安局刘局长去了电话。
只见地里二十来个村民手拿农具在要种地，而十来个黄毛、红毛手拿棍棒在那阻止村民种地，随时有可能暴发冲突，造成流血事件。方伟上前站在双方中间先让村民往后退，然后对那些混混大声说:“你们当中哪个说话管用，立即带人走路。”
“你谁啊，口气这么大，我们凭什么听你的。”一个黄毛说。
“你不要管我是谁，也包括你们所谓的老大都没资格问，”方伟神态自若，话语干脆果决，强大的气场令十来个混混有点心虚，这时从公路跑来一个人对红头发说:“来的车是零1号。”
红毛有点惊慌，犹豫片刻手一挥:我们走。
这时方伟才问村民:“你们是哪个乡镇的？”
村民说是城关镇的，这么大一块地都荒废几年了，租金没有一分，地还不让我们种。“你们没找村里，镇里吗？”方伟问。
“找了，可就是没人管。”一个村民说。
&34;钟岳，通知城关镇书记、镇长立刻到这来。&34;方伟对钟岳说。
“你们现在想对这块地怎么处理？”方伟问。
“我们就想要回土地，每年可以耕种，就这么荒着太可惜了，可他们一点都感觉不到，听说上次省里来检查，怕这块荒地被上边来人看见，就用塑钢瓦围挡住，你说这做的叫什么事。”
钟岳看那些混混走了，就又给公安局丁局去电话说情况已解除，丁局长不放心，就自己过来看看，方伟问:“你怎么过来了？”
“我路过，看见你车停在路边就过看看。”刘局长说的既合情又合理，体制内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时还真难辨别真假虚实，但刘局长骗不了方伟，他的到来肯定是钟岳的杰作。
“刘局长，既然来了等会再走吧，有些事情还要你们公安局解决。”方伟对刘局长说。
“好的，方书记。”刘安说。
这时城关镇镇长、书记都赶到，“这块良田荒了几年，村民想种有人不让种，不让种又没人给一分钱租金，这块土地当初到底是怎么签的合同？”你们二位说说。
书记看着镇长，镇长看着书记，彼此都希望对方开口。
“是不想说呢？还是说不出口？”方伟又问现场村民:“当时这块土地租出时承租方有没有和你们签合同？”
村民个个都摇着头说:“没有。”
“那村里和你们签了没有。”方伟又问。
“没有。”村民仍摇着头说。
“跟承租方签的合同在哪，是你们镇还是村里代表甲方签的，拿来我看看。”方伟对镇长、书记说。
“是村里和承租方签的。”镇长说。
“叫村长、支书立即把合同拿过来。”方伟道。
当村长把合同拿给方伟看过后，方伟对村民说:“从现在开始这块土地你们可以种，刘局长，如果再有人来闹事照抓不误，而且要严肃处理。”
他拿着合同转身又问镇长、书记、村长:“为什么只签一年的合同，承租方却霸占土地几年，你们村、镇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把土地还给村民？这背后到底隐藏着哪些东西？跟你们有没有关系？若有你们主动到纪委去说，若没有纪委介入调查。这种拿老百姓利益当儿戏的决不允许。”方伟气愤地说。
方伟坐在车里心情很沉重，这块土地承包背后肯定稳藏着不可靠人的目的，少数几个拿到了好处，就置老百姓的利益而不顾，贪脏枉法，利益熏心。做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古人为官都能做到，而现在为什么不行呢？是今人不如古人吗？若是，那不有违人类进化的规律吗？
方伟从礼集镇离开后，吴敏把门关上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回想着刚刚方伟跟她的谈话，让她推荐一个县委办主任，这是对自己的信任，而且不是一般的信任，自己要去还不让，说另有考虚，如果她去县委办是平调，另有考虚是什么意思呢？再进一步？可自己刚任党委书记，再进一步不符合常规啊，但以他方伟的行事风格，不合常规也很正常，她又想到那天带王中江和燕子去他宿舍，她看到俊美许艳时有一刹那的惆怅，这是女人的天性，她内心是喜欢方伟的，这种喜欢说不上是爱，爱要奔着婚姻去的，她只想多关心他一点，多照顾他一点来回报方伟对她的信任和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