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 章 临行准备
姒缘帮着老太太协力做好了一顿三菜一汤，两荤两素，菜香四溢。
姒缘准备让她先动筷时，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肯上桌，姒缘好说歹说，还是没能说服她。
老太太双手擦在围裙上，笑着摇了摇头：“十九姑娘……十九小姐，老妇吃过了，现在吃不下……”
姒缘故作生气的板着脸：“为什么现在又叫我小姐，不叫我姑娘了？”
老太太连连摆手解释：“老妇是怕您还未习惯……”
闻言姒缘柔和的笑了笑：“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奶奶，其实你喊我什么都行的……快来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老太太后退数步，仍是坚定拒绝：“十九小姐，您快些吃吧，老妇真的不饿。”
听她这样说，姒缘只好做罢，齐了齐筷子，看向那碗茄子酿肉，率先夹了一筷子。
老太太见她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不由得心下松了一口气，满脸舒慰：“十九小姐，味道如何？”
姒缘点了点头，虽然和记忆中的味道完全不一样，但却不比她以前吃过的那些厨师手艺差，就是方才她烧得火有些大，让这菜肉味大了些，茄子味淡了点。
跟老太太手艺无关，是她烧火没烧好。
许久没有烧过柴火，刚刚炼药完灵魂也疲惫得很，导致她一时不察，没注意到火候，一下子就烧大了些。
接着她又将目光移到那道粉蒸肉上。
粉蒸肉一般是红薯、土豆或者南瓜打底，蚕豆打底的她倒是第一次见。
那粉也不是什么面粉，是大米和糯米混合加香料炒香后，磨成的细粉。
上面撒了些青翠的碎葱，五花肉选的是线条清晰的三线肉，碎米粉黏在肉上，被蒸得晶莹剔透，葱色青绿肉粉黄……搭配在一起看起来诱人至极。
姒缘夹下一块，入口便是粉质鲜香，紧接着是肉的爽口，淡淡的咸味藏在肉里，在舌齿混合中与表皮的米粉掺在一起，着实好吃的让人想吞舌头……
想必这粉蒸肉就是老太太的拿手菜了吧？
姒缘连吃了好几块粉蒸肉，才想起还有两道素菜没有尝。
一道是汤，藿菜疙瘩汤，另一道是韭菜清炒。
姒缘知道藿菜疙瘩汤，不过不知道老太太做出来却是另一番口味。
那疙瘩里，不仅仅是面粉，还掺和了些肉泥，就像馄饨一样，有肉味，更多的是菜的清香。
藿菜全是选的嫩叶，吃起来很嫩很鲜，显然是经过处理了的。
可姒缘坐在灶前烧火时一直看着老太太，却连她什么时候处理的藿菜都不知道。
最后一道素炒韭菜，姒缘一直觉得，如果韭菜不做成韭菜盒子，或者加上鸡蛋面粉这些做成别的或者是烧烤，味道一定是欠佳的。
哪知一尝，却让她大惊失色。
就这么炒韭菜……也能那么好吃吗？
这可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韭菜啊！
顿了顿，姒缘看向在外边洗咸菜缸的老太太，疑惑询问：“奶奶，你的言灵天赋是什么啊？”
老太太扭头笑呵呵的说：“你问老妇我啊？……老妇言灵天赋名叫百鲜，经老妇之手的食物，都能散发出比它本身美味好几倍的香味和口感。”
姒缘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一脸认真的夸赞道：“奶奶，你真厉害！”
老太太摇了摇头，苍老枯萎的脸上居然有些沧桑：“哎……老妇……说来也是造化弄人啊……”
这话说的姒缘满心疑窦好奇，却没好意思探听别人的隐私，只好更加投入的享受饭食。
陆潼估计是看她那天在院子里搞烧烤，所以才会觉得她对吃的尤其钟爱吧？
虽然确实如此，不过若是在实力面前，让她几百年甚至几万年不吃饭，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知道是不是墨菲定律，刚刚想着陆潼，屋子外面就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踏在青石板路上格外清晰，盖过了越来越小的雨声。
“宛嬷嬷……”低哑的男声近在门外。
老太太抬起头，笑着开口：“将军，您回来了……十九小姐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陆潼穿着蓑衣，他把蓑衣挂在门口，整理了一下着装，这才慢条斯理的走进来，跟姒缘打招呼：“小妹。”
这声小妹叫得情真意切，想必是从其他人那里知道她药液炼制好的事情了。
老太太十分有眼见力的撑着伞离开，去做别的事情。
姒缘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下一起吃饭，陆潼率先开口：“我不饿。”
不过还是坐在长凳上，看着她吃饭。
姒缘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好放下筷子，也认真的看回去：“兄长，你应该知道了……我将我那个军营名额给了三公主。”
陆潼嗯了一声：“我会注意她的安全的，还有别的事吗？”
他们之间又不是真的亲兄妹，不存在联络感情一说，所以知道姒缘来找他肯定是有事的，而且这事她自己还不好处理。
姒缘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兄长，我想要一匹好马。”
马好买，但好马难寻。
最好的马便是战马，荣辱不惊，炮火不乱，还有一定智商，能“老马识途”。
像这样的好马自己去集市上买，不管有多少钱，没那个运气，是买不到的。
闻言，陆潼没有什么犹豫，点了点头：“明天我让人给你送来，还有吗？”
还有？
姒缘一愣，她其实只是想买匹马，方便去找源晶赶路罢了，别的一时没那么需要。
顿了顿，想到什么，她又开口：“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一把弓箭。”
陆潼微微一笑，霸气的脸笑起来就像有十分的开怀一样：“这个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连着马儿一块拿给你罢。除了这两样，没有别的了吗？”
想到即将要远行，陆潼语气温柔了许多：“明日那天射箭的前十之人会在善院集合，后日我便会带着他们一块行军……”
“到时候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回来。军中艰辛，我就不带你去了，届时我们可能会在桃李城扎营常驻，你若是想找我的话可以去桃李城。以你的实力别人一般欺负不到你的头上，你若是想也可以顶着我的名号出去做事……”
陆潼十分认真的向她承诺：“放心，只要我能兜底的事，你都可以去做。”
姒缘知道，他说这话不仅是看在自己治疗那一千多名将士的份上，还是因为她是十段言灵者。
可她都十段言灵了，还顶着陆潼的名号出去做什么，她自己又不是不需要名声。
姒缘倏地笑了，陆潼见她笑，显然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对，可话已出口难收回，他表情僵滞了一瞬，无奈挽救似的说：“你还有什么其他需要的吗？或者其他的要求，只要你提出来……”
“嗯……确实有一件事，你可以帮我搞一个医师证吗？学徒级别就行。”
在言灵大陆，医师的级别从高到低大概是：神医，圣医，工医，巧医，学徒。
御医其实就是太医院的医师，至少是工医级别以上。
“就这样？没了？”陆潼失笑，“依你的本事，哪怕没有医师证，也不会有人拦得住你治伤吧？”
可姒缘却摇了摇头：“还是要手续齐全的……其他的倒是没有了，你们帮我多注意三公主就行。”
“对了，我也要出远门，若是别处没有我的名号传出，或者是我一直没有回来，你们也不用来寻我。”
闻言，陆潼微怔，旋即开玩笑似的说：“你这是要离开？我还说过一阵子就带你回去认祖归宗呢……”
“没……我只是不确定此行的危险如何，所以率先给你们打个预防针。”姒缘站起身，准备收拾碗筷。
陆潼却拦住她：“放着一会有人来收。对了，预防针是什么？”
姒缘叹了口气，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陆潼摸了摸脸，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不解询问：“做什么？”
可姒缘刚刚炼完药，吃完饭后很是疲惫，所以只是简单跟他解释了一番，便要匆匆告别：“预防针就是提前给你个忠告的意思。兄长，我有些疲惫，就先回去休息了。”
陆潼嗯了一声，淡声开口：“既然你要骑马出远门，我会给你备上些干粮水壶，明日连着医师证一并给你送至院中。”
“好。”
撑着油纸伞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还是没看见姜醉月她们两个。
姒缘炼药完除了变幻成人形的灵力，多的是一点没剩，所以现在吃完饭后很是困倦，一回到屋，倒床就睡。
等她醒来时，外面似乎是清晨，空气有几分清新的凉意，雨停了，太阳将出未出，天色还有些暗沉。
她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还未起床，就听见外面两人的交谈声。
是姜醉月在告别：“死女人，我去军营了，不要太想我。”
钟青青声音很低：“放心，我会趁你不在，抢走你的十九的。”
姜醉月低咒一声，骂骂咧咧：“等我回来，我再从你手上抢回来，路还长，你别猖狂！”
钟青青一点也不惧：“切，蠢女人，等你能回来再说吧！”
姒缘没有什么偷听的习惯，不紧不慢推开门，两人听见动静齐齐扭头朝她看来。
姜醉月惊喜的跑过来，抱住她：“十九，你醒啦？”
姒缘嗯了一声，看见她身后扁扁的包袱，询问：“你就带这么点东西？这里面是什么？”
听见她的话姜醉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包袱，不甚在意的说：“出去军营还要些什么？带多了都是累赘，我就带了些贴身衣物。”
闻言，姒缘皱起眉头：“你不带些干粮，还有武器？”
可姜醉月却是天真的说：“我觉得用不上。况且陆家军里面有许多能人异士，他们的言灵能凭空变出物品，带多了反而麻烦，不方便赶路。”
姒缘有些心累的看了她一眼，旋即扭头进房间：“我给你拿些药品，你等我会儿。”
钟青青也看了一眼姜醉月，嗤笑：“说你蠢女人你还不承认。你都说那些人是陆家军的人了，别人的言灵肯定是计划着用的，你何德何能让人家给你言灵出一些生活用品？就凭你是三公主？”
“你跑去军营权势压人，会不会搞错地盘了？”
“你自己不备上些药品，还有干粮酱料这些，你指望别人给你言灵？”
“真的遇见突发情况，你来得及吗？”
姜醉月被她说得有些恼怒：“你都说情况危急了，那还有什么时间顾得上包袱，能自己逃命就不错了！”
钟青青冷嗤一声：“算了，蠢女人，我跟你说不通！倒是可惜了十九的药！”
姜醉月被她说得有些不自信，声音弱了下来：“是我忘了备上些药品，辛苦十九了。”
很快，姒缘带了些稀释版的丹药灵液和药粉出来，有的放在玉瓶里，有的放在盒子里，满满一布袋，都是她刚刚从混沌世界弄出来的“回血丹”、“回血散”……
姒缘拿起一个玉瓶，玉瓶有好几种颜色：“绿色瓶子里的，是止血的。红色瓶子里，是回血的，就是补充气血的意思。黑色瓶子的，是护心丹，只有三颗，你省着点用……那一个盒子里的，是断骨生肌丸，可以在一个月内长出断缺的肢体部分。”
本来还想给她些阵盘的，但现在她手上为数不多的高级的阵盘需要灵力或者大量的鲜血催动，到时候怕不是阵盘还没有使用，人就先失血过多没了。
低级阵盘拿出来又没有意义，炼气期的还不如二段言灵，筑基期还不如五段言灵，金丹以上的她也用光了……
倒不如不拿，拿了也是占位置得很。
旁边两人听她介绍，具是心头一惊：“十九，你还有这种神药？！”
这不比有些医师方面的言灵高手厉害多了？！
姒缘轻笑一声：“低调，低调……”
姜醉月尖叫：“这怎么低调得起来啊？！十九，这些药都是你自己炼制的吗？”
看见姒缘点头嗯了一声，姜醉月抱住她激动难以抑制：“十九！！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哪里是从深山出来的啊？你怕不是天上下来的仙女！”
闻言，姒缘嘴角微抽。
还真让她说对了。
姜醉月晃了晃她的身子：“十九，你有医师证吗？”
姒缘摇了摇头：“没……不过我哥帮我去弄了。”
姜醉月有些恨其不争的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这么厉害啊！到时候我帮你宣传宣传，保证让你在十里八乡都有名现在好了，我马上就得去集合了！”
姒缘有些哭笑不得：“你有这空闲时间和金钱精力，怎么不给自己宣传宣传？”
闻言，姜醉月像是被戳到痛处般，垂下头，有些伤心：“十九……”
姒缘回身抱了抱她：“我在。”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正因为我是公主，所以其实没有那么多人信仰我。”
姜醉月声音压抑着哭腔：“同样一副刺绣，我比别人绣得好，但是别人一句，公主也就这样？没比我们好到哪里去嘛……”
“就把我所有的努力全部当做流水……”
“书法绘画也是，跳舞弹琴也是……他们每次都说……都说公主也就这样？”
“可是我……”
姜醉月倏地哭了出来：“呜呜呜……可是我已经那么努力了，百花宴上，除了射箭，刀枪棍棒我全部都会，琴棋书画我也没有一样落下……”
“可是……呜呜呜……就因为我是公主，我那些昼夜不分的努力，我通宵画出来的画，我一个月刺绣出来的锦绣河山……被别人一句，公主也就这样啊……”
“就一句话便轻飘飘否定我所有的努力……”
姒缘抱她更紧了些：“乖，等你这次行军回来，我就带你学些别人没有的本事，到时候看谁还能跟你比，说你就这样……”
这次出去找到源晶，她就有理由名正言顺传授给姜醉月御兽的知识。
在泰达玉的记忆中，有一种魔族秘法，可以将源晶内的言灵天赋伪造成其他天赋。
源晶是死去多年的高段言灵者才能衍生出来的一种晶石，里面含有别人的信仰，有极小的概率吸收源晶后，会得到别人的天赋。
姜醉月声音哽咽：“呜呜！十九你真好！”
姒缘将她眼角的湿润抹去，温声开口：“去吧，好孩子，我和钟青青等着你凯旋归来！”
钟青青在一边环胸站着，语气悠然调侃：“咦……一大把年纪了还哭鼻子……也就十九惯着你！”
姜醉月吸了吸鼻子，瞪她一眼：“死女人，看好十九，不要让她被别人拐了！”
说完轻轻推开姒缘，而后大步踏出院子，头也不回。
姒缘回过神看向钟青青：“我明天也要走了，你呢……你打算去哪？”
钟青青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十九，你要离开？你去哪里？”
姒缘撑了个懒腰，没有骗她，选择实话实说：“我得去找源晶。”
“啊？”钟青青不敢置信，“源晶？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可看着姒缘认真的神色，她后面的话却没有继续说出口。
源晶难得，所有人都知道。
源晶不仅是源晶，它还是战略资源。
若是在边境发现哪一块区域有源晶诞生，朝廷收到消息后马上便会派出军队去占领地盘，挖掘源晶。
各国之间发生战争最多的起因也是因为源晶。
甚至陆潼急匆匆的赶去桃李城，也可能跟源晶有很大关系。
桃李城是边境城池，关卡重重，易守难攻，物资匮乏，土壤稀薄……几乎是种什么死什么。
可以说，白送给离国，离国可能都会拒绝，毕竟还得考虑这一城的人吃喝拉撒要不要外包……
就这样陆潼还去桃李城常驻，估计是发现了块肥肉。
不过姒缘要去的地方不在边境，而且十分危险，瘴气密布。
若不是仗着混沌世界，她也不敢孤身一人前往的。
钟青青咬唇，犹豫几番还是开口：“十九，我跟你一起吧？”
姒缘挑眉：“哦？我这次可是得跋山涉水翻山越岭，途中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你要是和我一起，我可能顾及不到你。”
“而且，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出事，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
这话就差说，你是我的累赘了。
钟青青不甘的点了点头：“那好吧，那我回离国一阵子。你们不在这里，我一个人呆着也没意思……只是我们这一去一回，下次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姒缘差点就心软答应了，可此行危险，她并不能保证钟青青的安全，若是钟青青因为她出事，她会愧疚一辈子。
所以，姒缘闭了闭眼，狠心说：“如果聚不上，那就不聚了，或许有时候分开才是对的……”
钟青青一噎，旋即骂了一声：“臭十九，你不会跟我书信往来吗？”
姒缘一愣：“什么书信？”
钟青青咬牙，气愤不已：“我就在离国京城的赞歌小院里，你到时候出门，随便找个驿站，便能给我写信。”
“我只是回国，又不是死了……怎么听你话的意思，是想跟我断绝来往？”
听得她的臭骂，姒缘一句不敢反驳，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其实她就是这么想的，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去风华大陆，或者什么时候突然就遇见危险就会死掉……
与其让她们两个伤心难过，还不如非亲非故，故作不在意……
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舍不得……
舍不得这么真诚的人，这么真诚的友谊。
这世间的每一份相遇都难能可贵，更珍贵的是，对方坦诚相待，真诚满满……
她何德何能。
钟青青气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话啊，十九！你到时候记得给我写信，我会看的！你可不要随便写个‘安好，勿念’就敷衍我了，你要是敢这么写，下一次遇见你，我就抱着你唱丧歌……”
犹豫几番，姒缘叹了一口气：“你跟我一起吧。”
“到时候……哎？”钟青青还在自说自话，听见她同意，顿时惊喜的抬头，“十九，你不是说很危险吗？你不嫌弃我累赘吗？”
姒缘摇了摇头：“你也还好，带上可以帮我打杂，洗衣服做饭什么的。”
不过钟青青却一点也不生气，她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挣扎良久后抱了下姒缘：“我现在就去城西采购……”
“对了，”想到什么，她又说，“这些日子的费用还没有给你，你等着，我去拿给你。”
姒缘摇了摇头：“我不在意那些黄白之物，你先去买你需要的东西吧……最好是准备一匹良马。”
她的马儿，不确定陆潼会准备给她多少行李，估计也不会少，驼不了太多东西。
钟青青一边往房间走一边嚷嚷：“那哪行，该给你的就得给你……放心，我有钱，我有好多私产和店铺，你不用担心……”
姒缘只好看着她折腾：“等一下采购东西，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