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章 九公主
女人带着他们一行人在荒山中走了一天一夜，才看见一个辉煌的城池。
城池外，有许多面黄肌瘦的流民，大大小小聚集在一起，在蓝象上看着像一群蚂蚁……
蓝色的象很大，看起来有上百吨，比姒缘记中的象大了百倍，没有灵力修为的普通人，一脚就会被踩扁。
女人带着十几头蓝象，流民远远看见女人过来，仓惶逃离让路，并俯首跪拜。
“恭迎九公主回城……”
“恭迎九公主回城……”
“……”
那么多人的声音聚在一起，听起来却 像是有气无力的哀歌。
……姒缘看见，流民数量很多，成千上万的数目，但却对他们一百来个人毕恭毕敬，即便是饿成一条棍子的流民也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原来女人是九公主。
姒缘和九公主坐的同一匹象，九公主把她环在身前，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九公主满眼星星的看着姒缘。
姒缘眨巴眼，乖乖的说：“公主姐姐，我叫冷清。”
九公主似乎十分喜欢她的那张脸，摸着她的脸庞笑嘻嘻道：“冷清？真是好名字。”
城门大开，街道宽敞，蓝色的象一路往前，里面的景象居然是姒缘没有想到的萧条。
街道上所有摊贩小贩看起来都面黄肌瘦，营养不良，比起荒山挖矿的那些人状态看起来还要差。
想象中不可反抗的城池军队、人来人往、吆喝叫卖……都没有。
这里就像一座被遗弃的孤城，建筑庞大巍峨，却并不繁华。
看不见人的生气。
还有那些商铺，包子铺没有包子，饺子铺没有饺子……
姒缘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不做别的生意，守着个空店有什么意思……
比起来，荒山那边的矿徒，看起来好像更热闹些……
但如果当初他们因为受不了，拼命成功逃出荒山的话，没有人管很可能会被饿死在路上……
因为连这里的本地人都饿成了风一吹就好像能飘起来的鬼样子……
姒缘垂下眼，一路上也没有看见什么粮食作物，除了山还是山，这唯一的一个城池穷成这个样子……
九公主的手在她腰间流连，时不时试探着想往下，却总被姒缘不经意间拦住。
姒缘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大胆，在蓝象上也来摸她那个地方，虽然她没有什么感觉，那个东西也不会抬头……
但是……很奇怪。
具体奇怪在哪里她也说不出来。
蓝色的象不需要缰绳，也不用指挥，进城后一直走，穿过长长的空旷的街道，来到一片圈起来的草地。
草地的外围，被姒缘熟悉的矿石围了起来，砌成高高的墙。
九公主带着他们下了象，沿着草地一直走。
姒缘终于看见了印象中的灵米，和各种低级的灵植，更多的是炼制辟谷丹的灵植……被排列整齐的种在土地上。
有很多人看守着这块地，越接近灵米，人越多，而且，这些人看起来都很强壮健康，比窑头还要高大威猛……
但他们全都像九公主行了跪拜之礼，九公主视而不见，牵着姒缘一路往前。
姒缘注意到，在迷宫秘境外面难得一见的筑基期灵器、金丹期灵器……在这里却跟路边的石头一样，被人随意拿来剔牙、扫地。
虽然一路人没有看见饿死的人，但是那些流民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跟饿死也没有什么两样。
如果让那些流民去挖矿，估计当天就会被窑头的鞭子抽死得奄奄一息。
“公主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啊？”姒缘满脸好奇问道。
“这里是六姐的地盘，我带你去我的地方。”
原来这块菜地是别人的地方……六公主，应该就是自己搞不定对象，也不让别人来找对象那个吧？
……
一行人又走了很久，穿过菜地，又穿过数条略显繁华的街道，来到新一片草地。
同样由数块矿石堆砌成的高墙包围起来，但比接近城门口那块小很多，灵植种类也少了很多……
“小冷清，是不是饿了？今天想吃什么，我们去菜地摘一点回去。”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吃饭，而是喝辟谷丹兑就的水。
姒缘摇着头：“我没什么想吃的，都听公主姐姐的。”
九公主露出满意的笑容，搂着她的肩膀，身后的人十分有眼见力的开始摘菜……
……
看见面前城堡一样的建筑，姒缘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城池的偏见太多……
这哪里穷了？
城堡看起来很有年岁，威严庄穆，四五层楼那么高，大门口铁门龙飞凤舞几个字：九公主府。
还挺特别。
要不是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亲身经历，如果由别人讲述这个故事的话，姒缘很可能会觉得他在吹牛皮……
九公主看着姒缘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挺胸抬头炫耀似的说：“怎么样，好看吧？”
姒缘点头，确实好看。
“这可是父王母后在我十六岁生辰奖赏给我的，因为我发现了蕨菜……”
姒缘微怔，顿了顿，小心开口：“公主姐姐，这里食物很少吗？”
九公主看了她一眼，随即想到什么，摸着她的手说道：“那可不，除了我和六姐姐，其他人哪里会有单独的菜地，全都等着皇宫每天发放食物……”
姒缘微微用力，想把手抽回来，奈何九公主力气很大，像铁钳一样抓得紧紧的，她根本抽不动。
“你跟了我，以后只要能让我怀孕，每天就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公主姐姐既然想怀孕，为什么不选好看的人做夫君，反而选择我这样的丑八怪……”姒缘低下头，有些伤心的说。
九公主看见心肝宝贝又露出委屈的神情，面色一慌，急忙解释：“小清清，你不丑……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神也喜欢你这样的……只要你跟了我，和我一起生出好看的宝宝，我们就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姒缘面色微僵，不过没再表现出伤心的样子，反而像是被安慰到一样，收起了眼泪。
九公主顺势把姒缘搂入怀中，明目张胆的上下其手。
进了城堡后，就是她的地盘了，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九公主让其他人安置跟着姒缘过来的那些人，自己则是迫不及待的把姒缘带进屋子。
姒缘半推半就下，跟着她进了房间。
……
混沌世界。
九公主被绳子绑住手脚，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你是什么人？不，不！你不是人！？”
姒缘无语的看了她一眼。
“你是神对不对……？神啊！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还把我绑起来？我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坏事，有富足的粮食也会分给我的子民……”
想到什么，九公主连忙面色紧张惶恐的跪地磕头：“我错了！神！求您原谅我，我不知道你隐藏身份……不小心亵渎了您……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啊！求求您原谅我！”
姒缘懒得听她鬼扯，直接塞给她一颗蜂四炼制的“听话丸”。
片刻后，九公主像座雕像一样，老老实实坐在地上。
姒缘则是歇在菩提树下喘气。
太难了……
十颗元婴期的极品补灵丹同时咽下去，差点没给她噎死。
好在那一瞬间确实有了短暂的一丝丝灵力，让她把九公主和自己带进混沌世界中……
这是姒缘通过吃那么多辟谷丹找到的规律。
原来不是那些窑头不愿意多给他们发放辟谷丹，而是不管吃多少辟谷丹，都只有几十分之一的效果，其他的完全是浪费。
这个迷宫秘境，对灵力的压制是绝对的，刚刚那一丝丝灵力也是她尝试了数遍的结果……
这个灵力不能用在身体上，只能用在灵魂上，才能发挥作用。
姒缘看着一动不动的九公主，上前去抽了她两巴掌，九公主脸上被扇出两个红印，却毫无反应。
“呸！女流氓！”
差点把她摸成真男人了……
“我问你，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九公主愣在原地，似乎是蜂四的丹药对普通人来说药效太强，好久好久才听见她微弱的嗓音：“我生下来这里便是这个样子。”
“那你说的神……是什么东西？”
九公主脸上露出恭敬的憧憬：“神可以在这里不受灵力压制的影响，神有强大的力量，神可以满足任何人的愿望……”
“神要小孩子，还要非常好看的小孩子……”
姒缘把她说的话记在小本本样的灵器上，用作分析：“神为什么要小孩子？”
“我不知道。”
姒缘一噎，想起吃了“听话丸”的人不能再进行思考，只好重新问道：“既然神要好看的小孩子，为什么你们不让外来的修仙者自行……然后买他们的小孩呢？”
九公主摇头：“神只要皇室血脉长得好看的小孩子。”
姒缘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并没有发现她这个所谓的皇室血脉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除了特别丑以外找不到其他特点……
“你死了别人会知道吗？”
“皇宫有祀堂，那里有我的命牌。如果我死了，命牌会碎……神会杀掉对皇室不敬的人。”
“你们皇室，只要生下来好看的小孩就会给神吗？怎么给？跪地上求神来吗？还是把小孩扔祀堂，神就自己拿走？”
九公主一顿，似乎是卡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看的小孩生下来就会被一团黑雾包裹带走，我们称黑雾为神使大人……皇室已经上百年没有生出来好看的小孩了，连父皇和母后都在努力……”
姒缘嘴角抽了抽，收起了小本本样的灵器，懒得再问……
直接对九公主进行搜魂。
她已经肯定了，九公主所说的那个什么神，是魔族了……
犹记得系统多来米当初让她选择世界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的跟她说，风华大陆是个灵气充沛的好地方，除了人和灵兽，没有别的种族……
那些别的种族，都在别的大陆……
没想到随便进一个迷宫秘境，就出现了魔族。
姒缘磨牙，多来米，好样的！
（远在异世界度假的某系统突然打了个喷嚏，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从九公主的记忆中，姒缘发现……从这片没有灵力的地方出去的方法和希望，根本没有……
她有些不信邪的又搜了几遍魂，还是没有。
这就是一个有进无出的地方，难怪这里的人都一副要疯了的样子。
要不是修仙者修炼闭关动辄十年八年的，习惯了孤寂枯燥的日子，这些人估计真的会受不了，然后自杀……
可惜修仙之人最是惜命，要不然怎么会有人不惜舍弃所有追求长生大道。
姒缘把搜魂后傻掉的九公主丢在混沌世界的角落，吃下易容丹，幻化成九公主的样子，大摇大摆走出门。
门口的守卫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她身后，却没有问出口。
姒缘咳了声，模仿九公主以前说话的样子：“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去……”
守卫连忙应是。
走远了，姒缘勉强听见他们窃窃私语的交谈声：“这么快就出来了……这次的小白脸不行啊！”
“瞧着公主欲求不满的样子，那小白脸要不是有一张脸在那里，估计早就被打死了……”
姒缘脸黑了一瞬，说谁不行呢……
早知道再耽搁久一点了，好歹还有个好名声……
姒缘来到她的菜地里面，一路上的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行跪拜之礼。
起初姒缘还猜想是不是皇室力量强大，又或者治国有方……搜魂后才发现她想错了，这些人只是害怕“神”。
凡是对皇室不敬重的人，“神”就会让“神使”黑雾，悄无声息的把那些人带走……
前提是，皇室的人要及时在祀堂“告状”，才能让“神”知道。
……一切处理完事后，皇室就会狐假虎威，在这片土地上继续作威作福，当然，也不会太过分。
看着菜地里茁壮生长的灵植，姒缘脸上露出几分凝重。
即便所有的事实都告诉她，离开不了这个鬼地方，她也不会放弃……
姒缘站起身子，朝着皇宫走去。
身后的人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也不东张西望，只埋头做事，像忠诚的奴仆一样。
九公主去荒山骑的蓝象，是找六公主借的，六公主是皇室最有权利的公主，原因是她发现了一种吃了可以增强人怀孕几率的药草。
虽然皇室生了一堆丑孩子，但“神”并没有怪罪他们，还勉为其难带走了一个不是特别丑的小孩，正是六公主的孩子。
六公主现在的权利，几乎比皇帝和皇后都大。
……蓝象是“神”赐给皇室的礼物。
但根据九公主的记忆，姒缘怀疑这个蓝象本来就存在于这片土地上，才不是什么魔族的礼物。
因为这个蓝象，是灵兽。
哪有魔族养灵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