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江间波浪兼天涌（4）
“戴兄，一路保重。”杨素送戴冬离开京城，安慰道：“以后一定可以再回来。”
戴冬无奈：“希望吧，荣华富贵如草霜朝露般转瞬即逝，也不知我下次又会身在何方。”
“戴兄不必太过悲伤，我定会想办法帮戴兄再回京城。”
杨素扶着王安：“恢复的不错，如今能下床走路了。还好没瘸，要不我今后还得照顾你。”
王安撇撇嘴：“多谢了。”
“谢我没用，谢谢闻人昴去才对。”
“我们明明一直小心翼翼，为什么还是被闻人言的人发现了？”王安疑惑道：“是不是，有人……”
杨素微微点头：“应该是的。你路上都见过谁？”
王安回忆道：“并没有特别可疑的啊。”
“好了，以后再说吧。”杨素拿上象牙板：“时候不早了，我去上朝了。”
杨素刚出府，就看见大街上的人乱成一团，人们都朝自己的方向跑来，就连旁边的小贩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杨素下马，问小贩：“发生什么事了？人们都跑什么呢？”
“中书令还不知道呢？”小贩一边收拾一边说：“叛军打着铲除奸臣的旗号攻进来了！”
杨素一怔：“什么？！什么奸臣？！”
“说您是奸臣，害了一心为国为民的太师，现在要来讨伐您呢，您快去躲躲吧！”
杨素来不及多想，快马加鞭往宫里跑。
武治急得在朝中走来走去：“这救兵什么时候能来啊？！”
“陛下，事发突然，府兵都分散在各个州府，过来也需要不少时间啊。”
“这马上就要攻进来了，肯定来不及了啊。”
“这闻人言要就想谋反了，今日说什么讨伐奸臣，不过就是一个幌子。”
“多地已经沦陷，叛军马上攻进洛阳，不久便会来到京城长安了！”
闻人昴收到了京城使者带来的征发兵符，要交付兵士去打仗。
“陛下有旨，命云麾将军闻人昴速速回京，率兵镇守洛阳，收复失地。”
“臣领旨。”
欧阳拓道：“怎么又要打仗了，太师不是已经被关进大牢里去了吗？”
“他虽然被换了进去的，但跟随他的人还有很多。”闻人昴拿起横刀，跃上马：“快躲起来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到齐州来。”
“洛阳地形险要，易守难攻。我们只需要闭关固守，闻人言的人便攻不下来。”闻人昴进驻洛阳，敌方将领张德运多次攻击洛阳，都被闻人昴击退。
张德运在城墙下大喊：“里面的人听着，你敢不敢与我一战？你若是胜了，那我便立刻退兵。”
闻人昴一直都没有露面，听到对面想和自己打架，突然来了兴趣。他到城墙上向下望：“我当是谁，原来是张都尉。”
张德运看见了熟人，笑道：“闻人将军，好久不见。既然是自己人，那便不要再对着干了。”
“谁和你是自己人？”
“难不成将军不认自己的太师父亲，哦不对，皇帝父亲。”
闻人昴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酒罐，对旁边的人道：“拿箭来。”
闻人昴缓缓地拉弓上弦，瞄准张德运：“还不快滚？”
张德运不敢过多停留，闻人昴的射箭在大梁都是数一数二的，万一闻人昴不高兴放了箭，他真的会没命。
张德运调转马头，闻人昴突然转换目标，一箭射出，挡在了马前。
马儿收到惊吓，还好张德运及时拉住缰绳，才没有被甩下马。“你干什么？！”
闻人昴又拿起一支铁箭道：“既然来了，那便留下吧。”说完，他又把箭搭在弓上，瞄准了张德运。
“闻人将军，好歹我们也是为了帮太师，何必一定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呢？”张德运后悔没有提前打听镇守洛阳的主帅是谁，他要早知道是闻人昴，他也不会来这自寻死路。
闻人昴没有放下弓箭，继续问他:“太师人在大牢中，你们听的谁的命令才敢出兵的
张德运讨好地笑着:“太师既然敢出兵，那必然有了不小的把握，那大牢中也有大师的人呢！将军若不是姓闻人，我断不可给可能跟将军说这么多的。”
“你趁早投降，还可以饶你不死，你若再错下去，就算我不杀你，陛下也不会放过你。”
张德运笑道:“呦，将军还以为这圣上是武治呢？要不了多久长安便会沦陷，洛阳和潼关易守难攻这准都知道啊。”他虽没明说，道闻人昴听懂了他的意思。
闻人昴吩咐人看好城门，回去仔细研究了番地图：“如果闻人言想直取长安，第一条路线是从洛阳到潼关，第二条路线是从蒲州出发渡过黄河，看起来也没有别的路线了。”
“去拿纸笔，上书给陛下！”
杨素发现闻人言不止可以从洛阳攻进京城长安，还可以从蒲州渡过黄河来到长安。武治听了杨素的建议，又命派士兵送去蒲州，协助蒲州都尉宋麟。
闻人昴驻守洛阳多日，张德运怎么也攻不进，只能在城外叫嚣。
“将军别再与我们作对了，将军你是太师的次子，等太师做了皇帝，你就是皇子啊！”张德运在城墙下大喊。
闻人昴不予理睬，张德运还在外面滔滔不绝：“咱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啊将军，将军你想想，你与太师作对，太师万一真的败了，那你也不得跟着受牵连，如果你……”
“够了，有完没完了？！”闻人昴走出来：“从今日卯时你便在这，还要再说多久？”
闻人昴没等他回话，顺手拿起弓箭便瞄准了他。
张德运一惊，连忙摆手道：“将军，可别可别。”
“还没射箭呢，你就怕了？”闻人昴“哼”了一声：“这么怕死，还敢谋反？”
“将军，你看，这次我就带了这么些人，难道还不足以体现我的诚意吗？要不，你下来，咱俩打一架？”
闻人昴扫了一眼他身旁的士兵，大概只有十来人。即便这样，他也不敢出城，说不定哪里就有埋伏的。
“张都尉，咱们既然是自己人，那为什么还要刀剑相向呢？”
张德运大喜过望：“对对对，闻人将军不愧是太师的儿子，说的确实对！”他挑了挑眉：“既如此，将军把城门打开，放我等去攻入长安。”
闻人昴也不犹豫，大手一挥便道：“开门！”
张德运看见事情还算顺利，心中喜不自胜带士兵大摇大摆的走进城内。张德运事先埋伏的士兵见将令已经得手，便都跑了出来。
张德运等人进入城中，发现城中空无一人。他疑惑道：“闻人将军，这人，都去哪了？”
闻人昴解释道：“哦，百姓们都害怕，当然都逃跑了。”
张德运等人刚进入城中，城门便被关闭。他们还未反应过来，闻人昴便一声令下：“放箭！”
马上的士兵措不及防，一连多个人被射中。
张德运找个地方躲了起来：“闻人昴，你不讲道理！”
“刚才不还神气地很吗？”
“你你你你你，居然敢骗我！”张德运恼羞成怒，突然冲出来就要朝闻人昴的方向跑去。
闻人昴二话不说，拿起弓箭便射中了张德运的小腿。
张德运疼得在地上打滚，这条腿就算是废了。
闻人昴抓起张德运的衣领，对叛军们喊道：“都给我听好了，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如若不然，可不只是像他这样废一条腿这么简单了！”
闻人昴又低头对张德运道：“他们有一个敢反抗，我连你也不放过。”
张德运贪生怕死，急忙道：“快快快，快投降吧！都把兵器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