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明枪易躲难防备
楚毒抱着一只鸽子过来：“郎主，宫里那边来的。”
闻人昴临走前给吴颂嫣留了只鸽子，一旦出事，就用飞鸽传书。“有人诬陷嫣儿和杨素有染。”闻人昴看完字条骤然作色，缓缓道，“还好有昭阳长公主，武治并未把他们怎么样。看来闻人言已经坐不住了。”
“依郎主看，咱们应该怎么做？”
“咱们在齐州，什么都做不了。”闻人昴深吸一口气，“楚毒。”
“属下在。”
“你立刻去齐州帮助杨素，最好是……最好是能进宫，保护她和她腹中的孩。”
“属下明白。”
太师府中，闻人言正思索着给武治送新的美女去。“最近宫中谁最得宠？”闻人言问道：“推荐给武治的那几个，武治宠幸了多久？”
“最近得宠的还是朱燕，昨日武治升了她的位份。现在是朱婕妤了。”侍从回道。
“以往送进去的人还没有像她得宠这么久的。她容貌姣好，但也数不上之中最出众的，何况我也送了这么多进去，为何武治单宠她一个？”
“兴许是朱婕妤会哄武治吧，当初郎主让她想法进入杨府，也不是为了让她靠近杨素吗。不过，郎主之前不是给了她一些媚药吗？她是不是用的这个……”
闻人言眉心微微一颤，心中有个念头：“若是她真的在宫中用这种药，那可是死罪。”
“那，那这可怎么办？要不小的去提醒提醒她，可别让她被发现了。”
“提醒她？虽说她是我的卧底，但大家都知道她现在是杨舍人举荐的人，如果她出了事，杨素肯定也脱不了干系。武治现在肯定还对杨素心怀芥蒂，若是我们再添一把柴，杨素就不可能有东山再起之日。”
这日，戴冬与杨素在府上交谈。
“我派人去御史台查了，是闻人言向御史台弹劾的你。”
杨素略一沉吟：“果然是他。他等不及了。”
“你如今风头正盛，升官也是迟早的事情，他当然害怕你成为和你父亲一样的人。”戴冬点一点头，“得想对策，我们已经处于被动了。若是……”
“郎主，郎主。”白皖楠惊慌失措地跑到戴冬面前，跪倒在戴冬足边，“妾身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夫人竟叫下人打妾身，郎主可要替妾身做主啊！”白皖楠昂首，生怕戴冬看不见自己左脸颊的红肿。
戴冬略显尴尬地看看杨素，虽然平日里宠她，但今日杨素在旁，也不能让她胡闹：“放肆，成何体统！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白皖楠看到戴冬真的生气，这才意识到身边的杨素，讪讪退下：“郎主，妾身知错了……”
杨素轻笑道：“戴兄得严加看管才是，可别酿成大祸。”
“杨兄教训的是。”戴冬勉强一笑，立马转移个轻松的话题：“话说回来，欧阳拓可是回齐州了？”
“是啊，无官可做。他本想回家乡的，但闻人昴在齐州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他便留下来帮忙了。”
“回家乡？他不是齐州本地人？”
“嗯，他家乡好像在南方，之前逃难逃到了齐州，便在齐州生活了几年。”杨素淡淡一笑，凑近戴冬说：“他在家乡有个喜欢的姑娘，总想回去找人家呢。”
戴冬惋惜道：“既如此，我的侄女月儿，岂不是没有机会了。月儿倒是很喜欢他的，不过可惜了，两人郎才女貌多么般配。”
“若论才华嘛，欧阳拓也不是一等一的，没中进士的人也说不准就比他差。若论样貌嘛，的确还是很难找出来第二个了。倘若还有他人，苏尚书的儿子，苏子康，虽说容貌无可挑剔，但为人嚣张跋扈，不合适。”
“杨兄分析的还很到位，还麻烦杨兄替小侄女寻着好郎君。”
杨素打趣道：“戴兄对亲侄女都这么上心，那令爱得找个什么郎君才能配得上啊。”
“哈哈哈，小女才多大，距成婚还早得很呢。”戴冬回忆道，“多年前，我兄长省吃俭用供我读书，才有了今日的我啊，亏得有你和吴太尉两位贵人相识，我才坐上了如今的高位。”
“陛下有令！彻查各个宫，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李内侍带着一群人冲进了朱婕妤的未央宫，“对不住了，朱婕妤，搜宫这是陛下的旨意。”
朱燕轻哼了一声：“搜什么？本宫这有什么好搜的？”
“听说有人用媚药迷惑陛下，所以要搜！”
听完李内侍的话，朱燕的脸色立即变得煞白，心脏也开始疯狂的震荡，她只能任由那群人在宫内肆意翻找，无可奈何。
“这有一盒药！”
李内侍将药拿给御医看，证实了这就是用来迷惑陛下的媚药。“朱婕妤，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这种禁物迷惑陛下。走吧，朱婕妤，到陛下面前解释。”
朱燕平静地跪在武治面前，不露怯色：“是妾身在每日的香料中下了药，任凭陛下处置。”
武治的瞳孔抽缩着，怒声问道：“是不是有人教唆你这么干的！”
朱燕细想着，突然抬头眼前一亮，回道：“没有人教唆我，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武治一直怀疑着杨素，必然是不信的，又道：“是不是杨素教唆你这么干的！他竟敢……他果然是想谋权篡位，枉费朕这么相信他！”
此事杨素并不知晓，却白白连累了他。“不是！”朱燕看向武治，坚定而又有力地回答：“此事与杨舍人无关，都是妾身一个人。”
话音刚落，殿内静到了极点。武治怒视着朱燕：“朱燕即刻打入掖庭，听候发落！杨素识人不当，立即赐死！”
当杨素得知这件事，李内侍已经将圣旨带到了杨府上：“陛下有旨，中书舍人杨素识人不明，逐出京城，贬为台州司马！”李内侍看着跪在前面的杨素，缓缓道：“想必杨舍人，不，杨司马已经听说了，朱燕使用药物迷惑陛下，使陛下的龙体受损，现已经打入掖庭。若不是有人替你向陛下求情，可不是被贬这么简单了。”
杨素还没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便被安上了无法解释的罪名，朱燕是自己举荐的人，她出事也必然会牵连到他自己。
“是，臣领旨。”已见事情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杨素只能低着头，应了声。
李内侍昂着首，见杨素无其他话说，便离开了。
“这可怎么办？”王安见李内侍等人离开，立马起身扶起杨素：“这才过去了多久，就又被闻人言他们抓住了把柄。咱们去台州这么远的地方，不会又要重头再来吧？说不准路上就被……”
事情来得太突兀，杨素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对策，更何况他对朱燕用药这件事一无所知。“不会……朱燕也是闻人言计划的一部分之中？她是不是假意投靠了我们，实则还是在帮闻人言做事？”王安恍然大悟地猜测。
杨素细想着，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能，闻人言不可能想的这么周全。和以往的人不同，朱燕专宠不是一日两日，想必他也因此知道了朱燕用药一事，便借机栽赃到我头上来。”杨素“哼”一声，愤愤地甩甩衣袖。
“属下有什么能帮忙的吗？”楚毒从屋内走出来，他前日才到了京城，正想让杨素帮他找个机会进宫当御医，和吴颂嫣取得联系。可现在来看，杨素已是自身难保。
杨素勉励一笑：“可能我不能帮你进宫了，我现在已经是被贬的台州司马了。”
“属下奉郎主之命，特来帮助杨司马和皇后，杨司马有什么吩咐，臣一定尽力去办。”
“不必，此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你还是尽早进宫，帮助皇后比较好。”杨素挑挑眉：“毕竟闻人昴真正担心的人，在宫中。”
武治这几年骄奢淫逸，身体已大不如前，全凭御医们开药撑着，但也不见有所好转。“听闻京城来了个医士，凡是找他看过病的病人，没有一个不说好的。京城的百姓都喊他林神医。”李内侍在武治一旁说道。
武治慵懒地抬抬眼，长时间的戒色已让他失去了精力：“是吗？和太医署的那些庸医有什么区别？”
李内侍凑近道：“哎，陛下，说不准这个林丰，林神医真的什么都能治好，让他替您看看，总归是没有什么坏处。万一，您吃了他开的药，就能……”
李内侍没说完，但武治已经心领神会了，眼里立马放出了光：“请，快去请林神医。”
不久后，林丰随着李内侍进入殿内。此人正是楚毒，他改了名字，在京城开了一家小医馆，因为费用低且医术高超，楚毒的名气越来越大。也正如他所愿，当今皇帝也听说了他的名字。“草民林丰，参见陛下。”楚毒跪下行礼。
“你就是京城新来的神医？来给朕看看，若是看不好，朕就叫人把你的医馆砸了。”武治挥挥手，示意楚毒向前来。
楚毒不用把脉便知道武治的病在哪，很快便开出了药，还对武治进行了艾灸。目睹全过程的既觉得惊奇又抱有怀疑：不把脉光看面相便知道病在哪，这个神医究竟是不是真的会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