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薄情”皇帝vs貌美废后（23）
赵荣清有些乏了，躺在公冶域怀中睡了，昏昏沉沉，她断断续续的做了一些破碎的噩梦，额上冷汗不曾间断，总是惊悸。
公冶域仔细为赵荣清拭去额上汗珠，又为她拢了拢身上薄毯。轻拍抚慰她，温声软语的在她耳边给她讲些话本故事哄睡。
半梦半醒之间听着他的声音，赵荣清也便沉沉睡去，比方才睡得踏实了不少。
马车后轮追着前轮，轱辘倾轧，车架平稳，扬起一片尘。
陵墓，到了。
这里并不是专门修建的陵墓，只是一片偏僻废弃的荒山，葬着她的母亲，父亲，祖母，兄长，还有无数无法魂归故里的将士。
母亲在世时强忍悲痛，将父亲，兄长的后事一应处理，葬在这里是父亲的意思。
赵荣清没有言语，无声从公冶域手中接过贡品，仔细的在父母，兄长和祖母的坟前摆放。
一阵风掠过赵荣清的脸颊，并不凌厉。赵荣清想到祖母爬满褶皱的双手慈爱的捏与抚她的脸颊。
泪珠啪嗒啪嗒的砸到地上。
她的父亲和兄长相继在战场丧命，祖母不堪这一沉重打击突发心疾过了世，母亲……母亲也自缢了。
念及此，赵荣清又像失了魂一般，沉浸在这莫大的痛苦之中。
不过几日，她便失去了所有的骨肉至亲，徒留她一人在这尘世之上孤苦伶仃。
打击接二连三，就连她的丈夫也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与她疏远，那段日子中真是
还好，破镜也算重圆。
公冶域祭拜完后，便站在赵荣清身后，静静的守着她，让她独自一人与她的家人待一会，独自消化这些感情。
他本不想打扰她。
但是现下初春，下过雨的风中带着袭人的寒意，公冶域担心赵荣清受不住这风，怕她不用回宫便染上这风寒，刚刚有些好转的身体又要受好些罪，拿着厚重的白裘走到赵荣清身侧为她披上御寒。
为她系上白裘之后，本想退回她身后，但是冷不丁的被赵荣清伸手抱住。
公冶域一愣，知道她难过，便张开怀抱将她搂住，为她挡住了所有寒风。
他拢了拢她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墨发，一言不发。
滚烫的唇在她的额上蜻蜓点水般的浅浅印上一吻，以安慰她“他一直在她身边，不用害怕”。
赵荣清靠在公冶域怀中，揪着他的衣领悲痛到不能自已。
情绪稳定了些，赵荣清靠在赵老夫人的坟前，轻轻地讲述她这些年的生活，就像从前伏在祖母膝下谈笑般。
方才是晴空万里，转眼之间天色骤变，天边黑云滚滚而来，闷雷一个接一个的炸开，大雨瓢泼。
雨天泥泞，他们行了一段路便遇见土丘塌陷，万幸人没有出什么事。
……
“往前就是。”赵荣清为车夫引路。
果见几间竹屋隐于几片竹林之后。
赵荣清道：“就是这儿了！”
公冶域见这里有几分的熟悉，愣了一瞬，这是……当年他找回她的地方。
“臣妾之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所以认识在这里守墓的阿婆。”赵荣清跟公冶域解释，“她的两个儿子都是大黎的士兵，在战场上丧了命，葬在了这里。”
“嗯。”公冶域自然记得，就是那时，阿清竟然在他们成婚之前和伏万霄私奔，逃到这里。他派人寻了很久才找到。
赵荣清推门而入，竹屋的布局与陈设没有分毫改变，与她离开时别无二致，久远的记忆在此刻复苏。
“阿婆，你还记得我吗？”
阿婆五感敏锐，早就注意到有人过来这边，随身的暗器就在袖中准备着，下一刻便可扔出。
“囡囡……”阿婆看清赵荣清的瞬间眼睛都亮了，满脸的惊喜。她默默收了武器。
她自然还记得赵荣清。
阿婆慈祥的笑着，极其自然的亲切的拉起赵荣清的手，她上下打量了赵荣清一番。
“囡囡，你这是……有孕了？”她看着赵荣清宽大的锦衣之下微微隆起的腹部，面露惊讶。
发现她面色红润，眼睛也比上一次见到她时更加莹润漂亮，想来是过的很幸福，不像她之前在这里住时那般……万念俱灰。
“这位是……”阿婆问的赵荣清，眼神却是在犀利的打量着公冶域。
显然不是之前陪在囡囡身边的那个男人。
男人抗住了她极具攻击的审视。
虽然两人没有见过面，但其实已经猜出了公冶域的身份，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毕竟男人周身凌冽的气势着实不容人忽略，虽然有几分狼狈，但是威压不减分毫。
赵荣清柔声道：“这是……我的丈夫。”
果然，囡囡是镇国将军之女，那么，她的丈夫便是当今大黎皇帝公冶域了，她果然没有猜错。
猜到了也没有什么，阿婆并没有因此改变对公冶域的态度，这些什么身份对她一个半身进土的老婆子可不好使。
“快进屋！”阿婆见赵荣清身上淋了些雨，衣服也半湿，风也大，怕她着了凉，招呼她进屋。
她没忘了对囡囡的丈夫和车夫，“你们也进吧。”
阿婆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有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就见公冶域对赵荣清关心有余，处处都周到极了。阿婆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自是辨人分明。
男人分毫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带着上位者对下位者那种的微妙的不平等感。两人仿佛寻常夫妻一般亲近，没有所谓地位上的隔阂。
阿婆走进屋，拿了干净的衣服来，递给赵荣清和公冶域换上。
“这是我儿子的旧衣服，公子若是不嫌弃，便将就穿吧。”
公冶域接过，“多谢。”
赵荣清的衣服是她自己的，之前在这里住时，阿婆特意为她买的。过了几年，依旧整洁如新。
“囡囡，我烧了热水，你先去泡一泡，免得染上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