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
绿意盎然的校园里,操场聚集了许多人，欢呼声吵闹声夹在着进球的嘶吼声，那是属于这个校园该有的肆意青春。
“拦住季让。”
“操,都让他进多少个球了。”
“拦不住啊。”
“拦不住就推啊。”
球场上有一个少年,冷白的皮肤穿着黄色的球服站在三分线外投球,嘴角上扬,露出肆意的笑。
他这一笑,眼角下的泪痣微微牵动,满满的少年感。
“操，又让他进一个。”
对面的学生已经开始安耐不住情绪，因为着急让他们方寸大乱，一个个全堵季让去了，又让季让的队伍进了几个球。
没办法只能暂停中场休息，调整战略。
本来就是周末大课间休息的时间，时间很短。
“靠,他们是真狗啊,打不过使阴招。”张岩擦了擦汗，摸着寸头。
季让站在他的旁边拿了瓶水仰头喝了一口,看向球场。
“孙乾呢？”
“学习呢吧。”张岩抢过季让的水仰头喝完，“你以为他是咱俩啊。”
季让和张岩学习不好,吊儿郎当地就在一起玩,六中周边的网吧桌球电玩都被他俩摸过来了。
而孙乾跟他们不一样,孙乾成绩很好,这种时间正在教室学习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孙超跑过来，拿了两瓶冰可乐。
“让哥,岩哥，给。”
张岩最先接过来,季让后面才拿。
张岩吊儿郎当地靠着篮球杆，“你们班女生给的？”
孙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她们拜托的，我不好意思不办。”
季让没在意，接过的可乐也没打开，正当他站在那的时候，突然走上来一个女生，戴着眼镜低着头，“喝水吗？”
周边开始起哄的声音，张岩在一旁吊儿郎当地添油加醋，“朋友都是一个班的，我咋没有啊。”
说完，他挤眉弄眼地看着季让。
季让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水也没接，情绪淡淡地，嘴角噙着一抹笑，“那给你。”
季让接过女生的水扔给了张岩。
女生神色变了变，羞红了脸跑走了。
球赛正式开始，对面调整了部署，季让附近基本是废了。
但即便他们对战再成熟，在球场依旧自乱阵脚，没一会儿队伍又打散了。
季让得空，跳起来扔了好几个三分。
对面的队长冯城脸气成猪肝色，于是冯城开始紧防季让，手上的动作也不干净。
当他再一次推季让的时候，张岩忍不住了，扔了手里球，“你他妈手脚干净点。”
冯城也不乐意，“你他妈骂谁呢？”
两边就这样吵了起来，后来还是因为教导主任过来才停止。
教导主任站在中间，骂了半天。
“什么时候了还打篮球呢？你们当高考是儿戏啊。”教导主任冷着脸，看着站成一排的男生们。
其他人都低着头，只有张岩和季让抬着头，季让一脸不在意，张岩嬉皮笑脸的。
教导主任看了他俩两眼，“除了他俩都给我好好学习。”
冯城不太乐意，“为什么只说我们啊？”
教导主任板着脸，“他俩出国留学不用高考，你们也不用？”
这时候冯城无话可说，教导主任又教育了一会儿，对季让和张岩也懒得管了。
等人散了快到晚饭时间，张岩看了一眼手机，“操，忘了我妈给我送饭了。”
张岩把东西塞进书包，背着包，揽过季让肩膀，“走，兄弟带你开小灶。”
季让侧身甩下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
张岩嘿了一声，“老子直男。”
他吼完周边女生看过来，纷纷看向他，张岩挠了挠眉毛，再看季让嘴角的笑，操他又被季让给耍了。
季让跟着张岩往校门口走，离校门口不远的时候，张岩抬手指向门口站着的一个女士，“我的母上大人来了。”
说完，张岩看向母上大人旁边的女孩，他杵了杵季让的肩膀，“哎你到底喜欢啥样的女生啊，乖的要不要。”
“多乖？”季让含着笑，痞痞地。
张岩指了指校门口站着女孩，“我妹妹，乖的不像话，好学生南一的。”
季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穿着红白校服的女孩，不是很惊艳的长相，小脸圆圆的，不过那双眼睛倒是明亮干净，只不过被眼镜挡住了。
季让不甚在意地收回视线，看了一眼表，踢了一脚张岩，“赶紧去。”
张岩吊儿郎当地往门口走，季让站在桂花树下，看着张岩那边。
确实让他羡慕，美好的家庭，而他家里虽然有钱，父母很少见他，外公忙于工作，外婆生病住院。
季让盯着那边看了半天，张岩拎着东西，好像听得有点不耐烦了，旁边的女生抬了抬眼镜，紧盯着张岩，不知道两人说着什么。
说完，人走了，张岩招呼他到保安室吃饭。
其实他们有时候叫外卖，但家里做的饭菜跟外面的不一样。
时间一点点流逝，高三的生活紧张而充实，只不过这其中有两个人依旧散漫，张岩吊儿郎当地不听课，季让呢也差不多。
老师们也不再理他俩，只要他俩不捣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冬天悄然而至，天气越来越冷，季让却跟一个火炉一样，火气旺，别人套上棉服，季让只穿一件毛衣套着校服外套。
大礼拜放假，季让在六中旁边的面馆吃了碗面，他吃完从面馆出来，引起好多女生的注意。
偏偏这人长得帅就算了，还站在门口抽了根烟，指尖夹着烟，半眯着眸子，看上去痞坏又性感。
有路过地女生在他面前动作幅度大了些，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可季让偏偏不看，他在那抽完烟，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面馆旁边的桌球室出来几个人。
其中一个女生，散着头发，拉过直，染了彩色的头发，依旧不影响颜值，胳膊上满是纹身。
季让抽完烟，拿了快口香糖嚼着。
“嘿，季让。”钱敏抬手招呼他。
季让抬头看过去。
“来玩桌球啊？”钱敏笑着叫他。
季让摇头，“不去，有事。”
他的拒绝并没有让钱敏生气。
后来季让骑着自行车从六中出发，路过南一，拐进胡同里。
西北风呼呼地吹着，吹起他的衣服，校服被吹地鼓鼓的，他的头发被吹乱，但依旧不影响颜值。
当他拐进另外一个胡同的时候，听到隐隐绰绰的哭声，他停下来的时候便看到胡同口站着一个女生，哭声由小变大，轻微啜泣。
季让停下来看了一眼，没在意刚想回过头继续骑车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女生的脸。
张岩的妹妹？
季让一条腿支着，车稍微往胡同口歪，便看清楚了哭泣女生的面容，圆圆的小脸，带点婴儿肥，眼镜有些雾气，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依旧能看清，湿漉漉的眼睛，红红的。
被人欺负了？
季让在那停着看了一会儿，不像，身上没有外伤，只见，女生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而视线落在前面一对情侣身上。
那对情侣穿得南一的校服，女生勾着男生的手臂，依偎在男生怀里，看上去好像在撒娇。
他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轻笑一声，原来是为情所伤。
正当他觉得没什么问题，准备离开的时候，女生突然无措起来，脚步跺着，不知道去哪里，脸上更是焦急万分。
季让抬头看过去，那对情侣再往这边走。
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这种时候，他应该早离开了才对，只不过此时在他前面的女生是张岩的妹妹罢了。
看着女生焦急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季让停好自行车，脱掉校服外套，扔在了女生头上。
女生未抬头，季让便离开了，他骑上自行车，不知何时天空上飘起了雪花，男生的背影高瘦，雪花落在他黑色的头发上，衣服上。
顾唯一从衣服里抬起头，看向那个骑自行车的背影，少年在飘满雪花的空中肆意而骄傲。
季让的目的地是医院，而顾唯一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病房里，外婆穿着病号服，脸色惨白，，外婆的头发已经灰白，护工在照顾。
季让进来的时候站在空调下吹了一会儿，他身上带着寒气，不能带给外婆。
外婆见他来了，脸上才有了笑意，“怎么穿这么少。”
季让看了看自己的毛衣，骑车过来确实有些冷，但他毫不在意，挑了挑眉笑道:“你外孙助人为乐。”
外婆笑着冲他招手，“助人为乐？”
季让走过来，握住外婆的手，外婆帮他捋了捋头发。
“那个女孩哭了，我把衣服扔给她了。”季让在外婆面前像一个孩子，诉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外婆笑了笑，拍着季让的手，话里带着调笑，“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小姑娘啊。”
“这可没有，纯属助人为乐。”
那时候的季让身上还有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