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晚餐的缘分
慕白收拾停当,望望外面白花花的太阳,有些不敢出门。不过,留下来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想想还是回自己屋子里,还能翻翻书呢。慕白见连脸盆架上还有条毛巾,便取下来,学四婶的样子搭在头上,只是少了草帽。不过,这样出门,慕白的脸真的一点没感觉到太阳的毒辣了。
慕白回到屋里,洗了把脸,就一屁股歪倒在床上,随手拿起了白琴的日记,又翻看起来。日记上的每个字都让慕白感觉白琴就活脱脱在眼前,每回白琴心思的流露也都揪着慕白一起欢笑哭泣,这人生究竟是白琴的还是慕白的,已经分不清楚了。又到了6月23日,最后一篇:农忙时节到了,农学院的学生要发挥专业特长,去田间地头学习,向辛苦的农民兄弟学习,只有通过这样全方位的学习,专业知识才学的扎实,只有走进农村,才能学以致用。慕白看着,好像又悟出了些什么:白琴算不上专家,技术员也就是个礼貌的称谓,毕竟是没毕业的学生,这里的人也不会给予太大的期望。这样想来,慕白倒是宽心了不少。
下午在浑浑噩噩中过去了,慕白见自己的“立杆报时器”的影子已经没入了墙角,想想应该不早了,便锁门,又往四婶家去了。走进院墙,慕白发现门居然是开着的,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进门查看下,发现是四婶,又惊又喜。“四婶,今天干完了?”慕白问到。“没呢,这不到天黑,完不了。新民队长他去替我了,好让我早些回来。”四婶说着,已经到灶间生火去了,没一会儿,便喊白琴过去,让她看着火,小了就添点柴。随着“噗呲”一声开场,锅铲交响乐就开演了,那诱人的菜油香再次浸润了屋里的空气。一会儿一碗青褐相间的菜肴出锅了:青的是辣椒,褐色的是腌菜,还有豆干和肉丝。简单刷了下锅,四婶就把淘好的米倒进了锅里加上水,顺便用铜勺试试水量,完了铜勺在米面上打个回旋,把米汤平了。搁上蒸架,要蒸的菜也备好了:水蒸蛋,毛豆汤,还有几个洗净的茄子直接躺在了架子上。
饭好的时候,天已擦黑,可是四婶也不急着开饭,像是还有什么事没做似的。慕白走到屋外,那石台阶还留着白日的余温,走到下面的泥地,居然没有任何热力感了,看来城市的热岛效应,和那钢筋混泥土和柏油路脱不了干系。暮色中,匆匆走来一戴草帽的男子,居然直愣愣进了四婶家。慕白赶紧跟了上去。
进屋的人此时已卸下行头,接过四婶递过的毛巾,贪婪又受用的擦拭着头脸和前后脖颈,末了,左右手臂和手指也被擦了个遍,他才将毛巾递还回去。来人正是查新民,应该是帮四婶干活,四婶叫他来家里吃饭的吧。查新民的脸泛着暗红,明显被太阳晒的透了,明天定会黑上好几个色号了。慕白观察查新民时,三人已在桌边坐定。那茄子已被撕成细条,拌了麻油等调料,吃起来软糯香甜。四婶招呼完查新民,又招呼慕白,饭桌上就四婶“尝一下这,尝一下那”,也没什么多余的话了。两碗饭下肚,查新民终于开口了:“四婶,明天我让大壮早点去把稻子拖回来,你们安心割稻,中午太阳太晒,也别急着开工,稍微躲一下。”四婶连说了几个“好”。慕白看着查新民对四婶的照顾,对他的好感陡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