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要么拿出印章，要么死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白檀在背后捣鬼？”
李泓湛一边用勺子舀出一勺药，一边轻轻将药吹冷，缓缓送到了宁初一的嘴边，嘴角露出了一丝欣喜之色：她的脸色，可算是有了好转，高烧也逐渐褪去。
奚墨阳点点头，继续说：“我觉得郑友权很可能被当成了替死鬼，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李泓湛笑了笑：“这个伎俩，倒是跟之前的一个案子像极了！”
奚墨阳纳闷了：“之前的案子？”
李泓湛转头看了一眼宁初一：“十几年前的宁汝成案。当时宁大人，不就是这样被人背后捅刀子，才含冤入狱的么？”
“王爷……”奚墨阳的嘴唇稍稍颤抖了一下：“您也认为我姑父他，是被冤枉的么？”
李泓湛的头又转了回来，认真地回应着：“是不是，等瘟疫过后，待我去揭晓这个答案！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白檀究竟有何目的，还有，金星草的事情不能拖下去了。”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奚墨阳的肩膀，语气稍微有些迟缓，表情略微有些沉重：“墨阳，你跟我，怕是要一起去趟太守府，会一会这个白檀！”
奚墨阳无比赞同，想起上次自己去向他求招名医，他不但完全不把此事放在心上，更加置安平王的命令于不顾，这次蜀郡的医馆、药铺全部被关，作为蜀郡太守的他，难逃其责。
蜀郡太守府，守卫异常森严，李泓湛即使有奚墨阳的陪同，依旧过了重重哨卡，经过了几轮通传，才得以在会客厅见到了不可一世的白檀。
一见到他，李泓湛就怒不可遏，直接开口就冷嘲热讽道：“白太守好大的官威啊！”
白檀却一改当日对待奚墨阳的强硬态度，语气恭敬起来，脸上带着让人想要痛扁他一顿的可恶笑容：“哎呀，不知安平王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李泓湛没有理会他，白了他一眼后直接从他身边径直走了过去，然后在座椅上坐了下来。
白檀背着李泓湛收起了笑容，心里暗自骂了他一千遍；转过来的时候脸上却还是笑盈盈地凑上前去：“不知王爷亲自驾临本府，有何贵干啊？”
奚墨阳在旁边怒气冲冲道：“白太守，王爷一到荣都城就命你广纳名医，现在你名医没有寻到，蜀郡的医馆、药铺却全部关闭。你作何解释？”
白檀微微一笑，强压住想要骂他的冲动，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说道：“王爷，您这可就冤枉下官了！不是我不广纳名医，只是这瘟疫他不比寻常的病，人家一听也就怵了，谁还敢来啊……”见李泓湛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至于这医馆、药铺嘛，我就更管不着啦，人家是商人，什么时候开门营业，什么时候关门打烊，这是人家的自由，我虽然是一方的父母官，倒不至于连这等小事都要管上一管吧？”
李泓湛缓缓抬起头来，冲着他给了个不知道什么意味的笑容，说道：“白大人，你可曾听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虽然你很聪明，也隐藏的很好，但是，只要你被我李泓湛盯上了，我保证你定会原形毕露，你信不信？”
两人眼神对视了片刻，仿佛两双眼睛之间已经电光火花了好久，白檀却哈哈大笑起来：“王爷严重了，我白檀一向坦坦荡荡，为人正直，何须隐藏？”
话音刚落，原本坐在座位上的李泓湛，顷刻已经站在白檀的咫尺之间，掐住白檀的脖子就把他推至身后的墙壁处。
白檀呼吸不过来，脸上被憋地通红，血丝布满了瞳孔。
李泓湛语气威严，就像一把尖刀直抵他的胸膛：“白檀，本王没工夫跟你在这边玩过家家，要么你马上拿出印章发布悬赏令，要么……我现在就让你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说完这话，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了几分钟。白檀在心里做了最后一遍的思想挣扎，最后没能抵得过难以呼吸的痛苦，终于妥协：“我拿！”
李泓湛走后，原本笑吟吟的白檀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眼神也变得深不可测，脖子上的勒痕明显，一摸还能感受到刺痛。
他双手缓缓握起了拳头，心里一连串问号挥之不去。
这原本傻里傻气，胸无城府的安平王何时变得这么令人生畏了？
走出太守府，李泓湛和奚墨阳两人在门口站定，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悬赏令。
“马上把这些悬赏令发布到各州县，凡是拿出金星草的，全部按照高于正常价格的两倍收购。”
奚墨阳点点头，“嗯”了一声。
李泓湛继续道：“两倍不够就三倍，我就不信，在利益的驱使下，能有人不为所动！”
“王爷！”一个将士急冲冲跑过来，见到他开心极了：“王爷，找您好久了，宁姑娘已经醒了，您赶紧回去吧！”
“真的？”李泓湛喜上眉梢，向后瞥了一眼奚墨阳，奚墨阳顷刻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王爷您先回去吧，悬赏令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她醒了，他心里可算是掉下去一块石头。可是，当他兴高采烈地冲到营帐当中，掀开门帘的瞬间手却僵住了。
薛景菥那厮竟然捷足先登了！
看着他带着伤病，还能从城中赶出来，如此细心温柔地照顾着宁初一，连喂药都是一口一口吹冷了才送到她嘴边，他心里醋坛子都打翻了。
“心里不是滋味吧？”
一个古怪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传来，他一怔，放下了门帘。
褚无渐笑吟吟地看着他，让他头皮都有些发麻。
“并没有！我还是去看看秦遂吧！”
他说完，二话没说扭头就走了。
“口是心非第一名！”褚无渐笑了。
眼前的白布被慢慢拆开，秦遂渐渐感觉到光线的刺眼。
他尝试着缓缓睁开眼睛，虽然很不舒服，但是能感觉到视线在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
的亏遇到的是药圣褚无渐，否则遇到毒鬼万重山的药，他这双眼睛怕是要提前退休了才是。
“秦兄，怎么样？”李泓湛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能看得清么？”
秦遂紧紧皱着眉，没有说话，神情很严肃。李泓湛见状，原本期待的目光渐渐黯淡。
看这样子，这毒的毒性真的不可小觑。
可转眼，秦遂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大声道：“王爷，你长黑眼圈了！”
李泓湛蹙起了眉头，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在关心他的黑眼圈！
等等……
“你看得见了？”
秦遂大笑：“看的贼清楚！”
一记重掌拍到他肩膀上，迎面而来的是李泓湛的怒气：“不正经！”
“这一点我可不敢跟王爷相提并论！”秦遂嬉笑道。
“你还真是个狂徒，就不怕本王治你的罪？”
“王爷，你舍得？”
两双眼睛对视了片刻，两人都没有说话。半晌后，李泓湛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秦兄，我欣赏你。你不要漂泊江湖了，留在我身边吧！”
“诶？”秦遂赶紧拒绝道：“打住！王爷，你有奚墨阳就够了，我还没玩儿够呢。我跟你说，苏州，杭州，湖州，都有美女在等着我呢。”
李泓湛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就等你哪天愿意了再说！”
“对了王爷，听说宁姑娘病了，你怎么没有去陪她，却反而跑过来看我？”
一丝尴尬从李泓湛的目光中滑过，他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极力掩盖着自己的心虚。
“这个……我自然是陪过她了的，现在，她应该不太需要我！”
李泓湛万万没想到，他刚一离开药帐，薛景菥几乎是被褚无渐给拎出来的。
宁初一得的可是具有极高传染性的瘟疫，他以为是过家家吗，居然瞒着自己就私自跑来照顾他，这不明显在跟他添乱？
薛景菥不敢不听话，只得辞别之后，乖乖回到了客栈。
褚无渐试了一下宁初一的额温，眉头缓缓舒展开：“嗯，果然是药到病除。你的烧热已经退了，再连续服药一个疗程，估计就能活蹦乱跳了！”
宁初一虚弱地一笑：“谢谢师父救命之恩！”
“嘿！”褚无渐解释道：“我可不敢居这个功，要不是李泓湛那个混小子，不顾一切冲上乌祁山寻回金星草，还连夜给你熬制了清瘟败毒饮，你怕也是熬不过这几天的。”
“阿湛？”初一没有注意到，她嘴角微微闪过一丝暖意：“对了，怎么没有见到他？”
褚无渐大笑了两声：“怕是躲起来哭去了吧！”
“哭？发生什么事了？他为什么要哭？”
褚无渐坐回凳子上，闷了口酒：“想知道啊，等你好了，你自己问他吧，哈哈哈哈！”
宁初一撇撇嘴：“大男人的，有什么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