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终于出现了
一根细小而长的茎，托着一片轻巧的叶子，叶子有三个叶叉，长得很像是白鹅在雪地上走过的脚印子。
这就是鹅掌金星草！
还好这草长得还不复杂，要不然，凭褚无渐这惊天地泣鬼神的画工，他们能找得到才怪！
偌大的一个乌祁山，越往里走，就越原始，加上很多年没有人踏入，山里已然野到家了。
杂草加上灌木，要找到这么小的草药，难度实在是不低。
眼看天就要黑了，李泓湛的脚步却一步都不敢停。
突然，灌木丛猛地抖动了几下，把两人吓了个激灵。这样一个森林里，窜出个什么都不觉得稀罕。
“嘘！”奚墨阳小声说道：“王爷，你别动，我过去瞧瞧！”
他拔出佩剑，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灌木丛的方向挪动着，头顶渗满了汗，他一点都没有察觉。
“扑！”
猛地一颤，一个庞然大物从灌木丛中直冲而出，掠过他的头顶冲上了树梢。
奚墨阳吓得抱着头就蹲在了地上。
好一会儿，他们才冷静下来，那居然是一只很大的猫头鹰！
奚墨阳长吁了一口气，望着那猫头鹰飞去的方向擦了擦冷汗。这一下，把李泓湛逗得哈哈大笑。
“奚墨阳，你也有今天！”
墨阳撇撇嘴，不服气道：“王爷，你快别取笑我了，这要是真窜出个老虎、狮子什么的，我怕连当面跟皇上请罪的机会都没有！”
李泓湛走上前将他扶起来，笑意未减：“我相信你，别说老虎狮子了，就算是窜出来一只大飞龙，也一定不是你的对手！”
“王爷！”
他这分明就是在取笑他嘛！
“好了！天都快黑了，没时间开玩笑了。我们得抓紧！”
奚墨阳往身后的林子里望了一眼，也不知秦遂现在如何了。不料回头的时候，他却踩在了一片青苔上，脚下一滑就直扑向地面，摔了个狗吃屎。
他委屈巴巴地站起来，嘴里却含着几片草叶子。李泓湛见他这模样实在憋不住了，笑得前俯后仰。
“我们的骁卫大将军，你不会真信这山里有山神吧，一来就跪拜？”
奚墨阳正欲开口说话，却突然听得一声惊呼：“别动！”
他真就一下子动也不敢动地站在那里，瞪大眼睛，看着李泓湛慢慢靠近他，抬起手轻柔地取下他嘴里含着的叶子，惊喜地说道：“你看，这像不像金星草？”
奚墨阳低了下眉眼，乐了：“这哪里是像，这就是！”
他们不约而同的望向刚刚摔跤的地方，迅速蹲下身去扒开那些碍手碍脚的灌木丛，一大堆鹅掌金星草就这么呈现在他们面前。
他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山神显灵了？”
“初一有救了！”
话音刚落，后方便传来一阵杂音，抬头一看，竟然是赶来的南都军。
两人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扫荡了几遍，也没有见到秦遂的影子。奚墨阳有些着急：“怎么就你们？秦遂呢？”
“秦大侠眼睛被一个臭和尚撒了毒粉，已经被送下山找褚药圣去了。”那南都军答道。
“中毒了？严重吗？”
南都军摇摇头：“情况尚不可知！”
李泓湛拍拍奚墨阳的肩膀：“别担心，既然有褚前辈在，想必也没什么大碍！”
旋即，他转头问那将士道：“你说的和尚，长什么模样？”
将士皱起眉头回忆了一番：“身材高挑，瘦不拉几，哦，对了，他右眼角有个很大的黑痣！”
言罢，李泓湛已经大致确定这人的身份了，要说玄冥寺叛僧净空，他比谁都要熟悉。
“那些黑衣人怎么样，有没有留活口？”
将士摇摇头：“全是死士，没有一个活口。不过，这群黑衣人的武器很有特色，王爷您看！”他拿出一个铁弯刀。
奚墨阳仔细查看了一番，若有所思道：“这弯刀虽然没有任何标识，但是造法工艺却很精良，不像是乡野穷寇使用的武器。会不会……跟朝廷有关？”
李泓湛脸色微变，略愣了片刻，随即话题一转：“这件事回头再查，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先解决瘟疫的问题。”
众人连连点头。
“王爷，将军，您们找到金星草了么？”
话音刚落，李泓湛便指着他的脚，怒道：“被你给踩在脚下了！”
那将士闻言一惊，赶紧往后跳了两步，这才发现这一堆鲜活的金星草。
大伙儿很开心，捞起袖子就开始拔草！
“都注意点，别扯断了根，浪费掉了这神药了！”
“墨阳！”李泓湛扬了扬刚刚拔的几株金星草：“我得先回去，你带着大伙儿把这批金星草收好以后再回来。”
“是！王爷！”
“哟，现在都不让我注意安全了么？”李泓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奚墨阳撇嘴一笑：“我觉得这句话现在更应该王爷你对我说才对！”
两人相视一笑。
夜幕降临，隔离营帐里一片悄然。大批南都军已经撤下去了，只有少部分将士还在巡夜。
本是风平浪静，却暗藏危机。
巡夜的一小队将士刚刚走到褚无渐的药帐外，就闻到一阵刺鼻的气味，还没回过神来，就都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褚无渐一口酒闷下去，眼一动，不觉笑了，他终于出现了！这缩头乌龟躲了他十多年，这一次，终于肯探出脑袋了！
这时，一个身着道士衣裳的人走了进来，然后慢悠悠地在褚无渐身后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悠悠然然地问了一句：“怎么样，师兄，我最近刚研制的毒药“冰山红”口味不错吧？”
褚无渐头也没回，眯着双眼看了一下几乎快被他喝得精光的酒瓶子，不满足地说道：“量太小，口味太淡，差矣！”
道士尖着嗓子大笑了几声，操着一口太监般的娘娘腔说道：“是我大意了，下一次，保证让你满意~”
褚无渐收起刚刚松垮垮的表情，转手就将手里的空酒瓶子往身后一抛，就见瓶子不偏不倚朝着道士的方向飞过去。道士轻轻一躲，那酒瓶子就摔到了后面的墙上，“哗啦”一声变得粉碎。
“还是那样坏脾气！”道士依旧微笑着说：“你说当年谷振那个老不死的怎么就喜欢你这个坏脾气的家伙？”
“混蛋王八羔子！”坏脾气的褚无渐闻言，再也坐不住，直接就操起另一个酒瓶子，一个转身向他砸过去。
这个酒瓶子却不是空的，偏偏那道士还自以为是地用自己的肉掌击碎了它，酒瓶中的液体直接喷洒在他的脸上、身上。
“哈哈哈~”道士大笑起来：“褚师兄，你就这么点能耐？”
褚无渐却不慌不忙，不骄不躁，似乎在等什么。
不一会儿，那道士的笑容立马僵住了，他慌张地用手疯狂地抓着自己的脸，一阵奇痒袭来，就如同千万只蚂蚁一起咬住他的肉一般，感觉生不如死，不一会儿，整张脸就已经被抓出一道道血红血红的印子。
道士痛苦的喊叫道：“褚无渐，你使的什么阴招？”
褚无渐笑了起来：“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我花了十几年的心血，就是为了专门为你量身打造这款毒药，名字我就叫它‘生不如死’！像你这样的王八羔子，杀了你都太便宜你了，这毒无解药，并且每天都会发作那么四五回，每回间隔一个时辰，你就好好享受享受吧！等你痒够了七七四十九天，这毒也就深入你的骨髓了，到时候，你的浑身上下都会痛不欲生，难以承受，所谓生不如死，也就是那种滋味！”
“褚无渐……”道士艰难地挤言弄语：“我好歹是你的同门师弟，你居然这么残忍……”
“残忍？”褚无渐冷冷地说道：“万重山，你杀害师父的时候手段残不残忍？你在荣都城散播瘟疫的时候残不残忍？王八羔子，跟我说残忍！”
万重山尽管表情痛苦，但是还是哈哈大笑起来：“怎么着，你药圣褚无渐，是不是也拿瘟疫没有办法了呀？你也有不能解的毒吧？哈哈哈哈！”
这时候，三名将士，一个背着秦遂，另外两个跟在后面，急急忙忙跑进来，见到褚无渐就着急地说道：“药圣，请你赶紧看一下秦大哥的伤势吧，他被一个臭和尚用毒粉伤了眼睛……”
万重山在旁边笑得更灿烂了：“哈哈，这是我给净空那小子的毒粉，看样子他也没有浪费啊，药圣，你能治么？”
褚无渐没有理他，仔细查看了一下秦遂的眼睛，然后在他的头发丝上找到一丝残留的药渣，仅用鼻子嗅了一嗅，说了句：“小儿科！”
褚无渐继续问旁边的将士道：“金星草怎么样了？”
将士如实禀告道：“问题不大。”
听到金星草的时候，万重山却再也笑不出来。自己辛辛苦苦研制了九九八十一天的瘟疫病毒，自己苦心孤诣地制造的这场瘟疫，褚无渐这次居然只用了几天就发现了金星草的奥秘？他怎么能甘心？
“你把瘟疫解了？”
万重山一脸沉重地问褚无渐，褚无渐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怎么着？气死你！”
万重山愣了片刻，随即又笑起来：“那又怎样？这么大个荣都，需要多少金星草？你们以为上乌祁山挖一些回来，就够了？哦，对了，你们的将士们，能不能从乌祁山下来，都不一定呢，哈哈哈哈！”
万重山说完，脸上实在奇痒难忍，受不了直接起身逃离了。
褚无渐一心放在给秦遂治疗上，也没空理他，就凭他这毒药，已经够他受一段时间的了。
秦遂听了他的话，却莫名地开始紧张了：“褚老头，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山下还有其他埋伏？”
“你瞎操什么心？”褚无渐一边用清水给他清洗伤口：“一个二个就会跟我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