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章：老鬼的身法
不多时几人在大大雪纷飞的白昼中，找到了一处客栈，这里陈年老久多少年没打理过一般。
用手在要倒塌的女儿墙上一抹，便是半指深厚的灰尘，里面没多少人只有两个打杂的小二和一个老板。
他们年纪看起来有些大了，手脚和身体都有些迟钝，在这寒冬腊月倒是不稀奇。
褚海也手抖，要不是没地方去，他真的不愿意留在这里，观摩后。
褚海道：“二两牛肉半壶烧酒，不着急。”
甪直站在中间顺势掏出点银子，这些年他当神仙还是收了点积蓄，小二咬在银钱上，只听脆声一响。
他表情顿时乌云转阳，随后着急忙慌的跑到了后厨，拾到起柴火只闻冰锥扎肺的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谷香味。
两人随便找了一处靠光景的中央位置，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老妪一家没什么钱，只是坐在一边，要了点花生米自顾自的啃了起来，在配上一些干捞的烧饼。
估计是早就准备好的，从包里面拿出来，有些打皱。
不多时小二笑盈盈的端上来，“慢用了客官这寒冬腊月的晚上歇息下吧。”
“可以这两天不愁时间赶路。”褚海回答。
小二和掌柜两人闻言兴冲冲的走了，大致是铺盖床位了，毕竟这些地方每天的开销比收入都大。
他又看了看艰难撕咬的另一家。
褚海觉得这些东西在这个天不一定比石头软 ，他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坐在一桌吃饭，钱他们出了。
汉子是个有故事的人，身上还有肉眼可见的见刀疤，他有些无奈感谢道：
“先生大义了我们不能受这恩惠。”
褚海没说什么，二狗闻了闻那馋人的味道，只是喉结涌动吞咽了一口唾沫星子。
老妪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半只手伸出还是没有拦下二狗。
只见少年快步如飞，踏着破草鞋走了上来，甪直看了一眼多出来的罐子，将里面剩余的青酒赏赐给了二狗。
后者很兴奋，他家境不好上一次喝还是在他爷葬礼上，黑灯瞎火时摸了点死人水。
褚海也将那些牛肉推到了二狗的脸上，那紧致的肉感，在嘴里撕扯非常的有嚼劲。
二狗很喜欢也只是吃了两片，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很无理，克制自己恋恋不舍的独守闷酒，褚海笑了笑表示你可以在吃两片，他和甪直不是来打牙祭的，本来也只是尝尝个咸淡。
作为已经有半步修为的他们来说，其实吃不吃饭已经不重要了，但就好像一个人有喜有悲，但是自己完全可以不用理会，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了解。
二狗闻言喜笑颜开，两口囫囵吞枣，老妪和汉子见褚海都没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二狗疯狂的模样。
似乎肚子咕咕的更加厉害，老妪撇过头不再理会，牛肉和酒香就在他的鼻腔中来回折腾，牵引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二狗探出头：“先生给的你们吃点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走过来，两人抬起头，见二狗将剩下的酒肉端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没有养出个白眼狼……”老妪感叹。
倒是没有拒绝二狗的好意，汉子看了一眼也尝了尝咸淡，咀嚼两口又是拿起两片。
“真是不好吃不如我家后山沟上种下的苞米…”汉子剔牙，瞬间又是没了多少。
二狗表示其实他的父亲吃的最多，但是证据被吃了，老妪也是无奈一个转身倒酒的时间，盘子就空了个底朝天。
此时的褚海和甪直还在客栈中游荡，他们走到了二楼，不见刚才那三人，随便找了个房间躺下。
放下疲惫不堪的身躯，两人觉得大脑昏昏沉沉，马上就要进入梦乡之际，却是听见一楼后堂骂骂咧咧的声音。
褚海不耐烦的拉开门帘，见到老鬼正在和骡子单挑，被打到鼻青脸肿的他甚至于分不清方向。
一手山间游鹤之拳法可未知不精妙，老鬼身体轻盈如丝，若鸿毛踩在木屐上 一个飞身在天上如同浩星揽月坠落。
“狂徒休要猖狂，我乃道家传门第九十七代弟子，一手排山倒海的武功你可受得了此一招，这还不束手就擒拿命来！”老鬼嘶吼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洪亮的嗓门就是连前堂的二狗都听见了，他嘴里叼着烧饼，也是震惊表情眼神不敢停滞。
“他不能真的在修学这些吧？”褚海呢喃着。
下一瞬老骡子抬起后足，臀部猛然发力，只是一个后转身，半空中的老鬼径直被踢飞出篱笆制成的后院。
嘴角流出丝丝血迹，甘甜涌出摸着胸口，努力站起身却如同被千斤大石头压着，“好身手…嚒…”
“……”
二狗震惊，自己的骡子几斤几两他不知道，但是显然这老鬼不按常理出牌。
他可以肯定要是在让这位名叫老鬼的老登玩一会，自己家就要背上这莫名的杀人放火之罪。
连忙踏着风霜，去搀扶还在和大树搏斗的老鬼。
“放开我！我要和他大战三百回合，这老贼鳞甲坚挺如寒冬腊月的枯木，打在我手上生疼着嘞，我要报仇！”老鬼叽里呱啦。
“别这样…”二狗无语的给他擦亮了眼睛。
那一瞬的沉默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只是骡子骂骂咧咧，像是对着老鬼的方向撒尿，像是在做标记。
“呦呵骡子说自己本来上班没休息的时间，吃不上新鲜的草料就够生气的了，还遇上个山病，真的倒霉头顶。”
甪直解释，他作为一个妖怪，并且还是妖王级别的人物，也是多少有些特殊手段，他听懂了骡子的吐槽，并实实在在的给褚海翻译。
后者回眸眼神无奈，有一种我其实可以不用听你的解释就看得出来，但是就是装糊涂的模样。
他看着马厩旁的僵尸，在这寒冬腊月中，风霜飘雪每一寸打在他们身上摇摇晃晃，褚海不知道怎么说。
只是嘴中呢喃：“这样随意的摆放，晚上不会出事吗？这还是有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