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稻妻事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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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传送了好几次，零才停下脚步，找个地方临时扎营，手搭在女士身上检查她的情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士到现在还有些懵“我明明亲眼看见你……”
“这可能超出你们的理解了……但，对我们而言，只要灵魂完整，躯体是可以重生重塑的”
零收回手，神色间有些犹豫
“怎么了？”
零不愿意骗对方，斟酌着语句轻声道
“虽然光翼减缓了你寿命的消耗，但现在的情况还在恶化……嗯……这段时间我跟着你吧，可以在你身边随时治疗……”
她心里也没底，一边说一边凝聚光翼，但话还没说完，动作就被女士打断了
女士凑上前，用食指抵在零的唇上止住她的话头，又用另一只手握住零正在凝聚能量的手，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
“能看到你安全我已经很满足了，至少这一次我没有真的失去你。我清楚我的情况，我的生命早该走到终点，第一次是女皇给了我机会，第二次是遇到了你……已经足够了”
零停顿了动作看着罗莎琳
“可你……还有心愿未了吧……”
“是啊，我依然会恨，依然想亲手埋葬这旧世界，但我也明白，活下去只是徒增痛苦，更是对你的负担……”
她笑得太温柔了
零有些恍惚，卸下了防备与傲气的执行官，也不过个本该与自己的爱人平淡过完一生的可怜人
她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再看时，罗莎琳的身体状况已经变得不可挽回
或许是少有的为了世界平衡而出现的限制，先祖的光翼失去了强大的复生力
但有罗莎琳的态度在先，就算零还是光之子，让她付出多枚光翼恐怕也是罗莎琳不愿意接受的
零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看着女士将面具摘下，又拿出一枚棱角分明的晶石，和冰蓝色的邪眼一起放在了零的手里
“如果有机会，将这些东西交给某个愚人众成员，让他们帮我带回去吧，或者你怕带来麻烦，留作纪念也好。总之，我的脚步，也该止于此了”
零接过那几样东西，心中一动，轻声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早点找到你，或者我有办法将你治愈，给你一个未曾受伤的身体，你还会选择死去吗？”
“会吧，因为心早已死去了啊……从知道鲁斯坦离开我的那时起，我早已不是曾经的罗莎琳了……要不是遇到你，只怕我还会死的更早呢……”
罗莎琳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零的身上，零安静地抱着她，看着灼热的火焰从她身上飘散，一点点燃尽躯体
零的眼睛里亮起了蓝光，摆渡灯浮在她面前，莹莹蓝光将罗莎琳的躯体托起浮在半空，光点围绕在躯体周围将火焰的威力化解，又转而汇聚向圆形轨迹的中央
等到光芒散去，零招手，剩下的一大一小两个光团缓缓漂到零的面前，被她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摆渡灯中
如祷告一般，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微微低头，闭上眼睛，身上的斗篷在晚风中轻轻飘动，灯里的火焰由灰转蓝，连同零的身上也镀上了一层蓝色的火光
她周围的环境发生着变化，在被火焰扭曲的空气里隐约可见些许的空间裂隙
如果这时有人在旁观，会发现在火焰中出现了迷雾，由内向外将整个火焰连同其中的人吞噬，最后化为乌有
而在零的视角中，是好似外界起了一个会缩小的雾圈，从外向内收缩，雾气也渐浓，将她一点点压进了厚重的混沌之中
身处其中，唯一可见的区域只有摆渡灯的带来的一片光照区
灯里的灵魂恢复了人形，但也仅仅是人形，无法从外表分辨是谁
这两个影子一个看起来凝实，另一个几乎不可见
“这是哪里？”凝实的那个身影问道
“一片混沌空间。不要离开灯光所及的范围，否则这里的东西会瞬间将你们吞噬”
“你是，零？”
那个身影想要触碰零的身体，被零避开了
“抱歉，请不要触碰我，我现在还不能很好地掌握力量，可能会伤到灵魂态的你”
像是在印证零的话语似的，她身上的蓝色火焰突然大盛，又被她皱着眉头压制下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我难道不是已经……”
“我会将你们送去天空王国，你们可以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如果要离开，就要闯过一次伊甸，留在重生之路上，等待我指引你们前往其他的世界”
“……等等，你刚刚说……我们？还有谁？”
零看着飘在罗莎琳身后几乎不可见的灵魂，笑着摇摇头
“等过去之后就知道了”
零不再搭话，催动身上的能量，若有若无的线将他们连接，这才跟着光芒的指引向一个方向走去，两个灵魂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亦步亦趋追逐着她身上的火光
不知道走了多久，零停下脚步，手在空中摸索比划了半天，一道泛着星光的传送门被她打开，接着让开位置，将身后的两个灵魂推进门中，又将传送门关上了
做完这一切，零终于松了口气，再也维持不住身边摆渡灯的激发状态，蓝光退去，灰色的火焰安静地在其中燃烧
“走这么一趟竟然这么消耗能量吗……”
「如果你之前不聊天，可能现在还会好一点……不过以你现在的熟练度，很不错了」
零缓缓坐在地上，略带骄傲地晃晃脑袋
“听你这么说，我还挺厉害的？”
「嗯，很厉害，但还是有待提升……还有力气吗？虽然现在的你不会受这里的影响，总归还是不要在这里待太久」
“没力气……你干什么？！”
源化作人形扶起零，将还略微挣扎的她一把甩在背上，引得零一阵吱哇乱叫
“你，你干什么！对待别人多少温柔一点啊！”
源的动作顿了顿，飞快地道歉
「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
“好吧，原谅你了”零顺势往源的背上一趴“唔……说起来，你是第一次和别人契约吗？但我感觉你教给我的东西都很有条理。可你刚刚……你别是第一次带娃不会带吧？”
源沉默了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你别生气，我就是问问……”
「不，我没生气，我确实不是第一次与别人契约，只是很多东西我已经记不清了」
零点点头表示理解
「但我隐约记得，在你之前也只有一人称得上引路人，她是开辟了这条新路的人……但是……我好像忘了很多……」
源摇摇头，继续沿着路前行，零在他的背上感到越发疲惫，索性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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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废除眼狩令的消息传遍了稻妻，在眼狩令中高调抢夺神之眼的旅行者和零也一同成为了稻妻人议论的中心
而这两位红人，现在正在木漏茶室里做客。随意交谈了几句，派蒙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引起话题
“说起来，女士去了哪里呢？她当时离开了天守阁，别是又在什么地方计划着别的阴谋吧”
神里绫人有意无意地看了看零，又顺势将视线掠过空和派蒙，这才摇头笑道
“你说的那位执行官，在那天之后我也派人搜寻过，虽然终末番给予我的答案是下落不明，不过我推测，她已经死了”
“女士……死了？不可能吧，零都拼了命去救她，为什么还会死掉？难道这就是神的力量吗？”
“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根据我的情报，女士最后消失的地方是鸣神大社。而天领奉行那边说，鸣神大社在那天遭到了不明人物袭击”
绫人顿了顿，见零没什么反应，用指尖轻叩桌面，毫不掩饰地看着零
“我可是听八重宫司说，那天她几乎要将那位执行官彻底抹杀了，却被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阻止了，你说呢，零？”
几人将目光投向一旁端坐的零，零正老神在在的捧着一杯茶小口嘬着，对几人的话充耳不闻
“喂——零——我们讨论到你了哎，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啊？哦，你们在问我吗？”
“当然是问你了，毕竟你那么在意女士，怎么这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啊”
零深吸一口气，放下茶杯，正襟危坐，换上装傻充愣的笑，用最无辜的语气说出了最惊人的话语
“因为她是我亲自送走的啊，我当然不会惊讶”
“？！！！”
这下轮到派蒙震惊了
“你，你……你救了女士，又亲手——把她送走？！……那你那时候为什么还要救她！……你该不会有什么怪癖吧……”
“啧，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啊”
零换了个姿势，左肘支在右手上，左手撑着下巴，不满道
“我的意思是说，送她前往另一个世界”
“那不还是一个意思吗！”
倒是空反应过来，替零解释道
“零的意思，应该是说像胡桃那样把死去的人送往边界进入往生吧，也算是……另一个世界？”
零赞同地点头
“就是这样，派蒙在想什么嘛？”
“我，我还以为……哎呀，跟你解释不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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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天南地北地聊了一会，正好到了吃饭的时间，绫人从袖子里拿出一杯奶茶啜了几口，提出要玩火锅游戏
陪同的托马脸色一变，但在绫人的目光中任劳任怨地去准备东西了
空的表情同样一言难尽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法，能让空做出这幅表情啊！”
“一会就知道了，很有意思的哦”
派蒙倒是看起来很期待
几分钟后，零看着面前装满奶茶的锅，陷入沉思
“你们……打算拿这个煮火锅？”她艰难地扭过头看向空“香菱知道的话，大概会和你们有共同语言……”
“不是正餐，只是个游戏而已，大家各自准备一些食材加到锅里面一起煮，然后闭上眼睛轮流捞出来品尝猜是谁放进去的，答对的人加分并且可以再来一次，最后得分高的还会得到火锅之神的庇护”
派蒙开始从自己的随身小包里翻东西，而且还很贴心地补充道
“想想香菱做的东西，虽然很奇怪，但是味道也不错嘛！尝试一下也没什么损失”
零看着对面绫人和托马都开始拿出各种古怪的食材，就连空也拿出了海灵芝甚至史莱姆凝液之类的东西，结合派蒙的解释，再次陷入了沉思
虽然香菱确实会用些奇怪的配方，但你们这次要做的东西，怎么想都不会好吃吧！
但是在内心独白吐槽的同时，一种难以言述的恶作剧心思突然浮上心头
零不由自主地翻了翻背包，在发现没有翻到足够阴间的食物之后，目光盯上了左臂缠绕的黑暗植物
于是她伸手抓住藤蔓，果断地揪下来了一大截
其他三人连同派蒙纷纷停下了动作，齐刷刷看向零手里那一截似乎还在蠕动不明植物，配合上零面无表情地歪头，以及未被黑暗植物遮挡的毫无波澜的右眼
派蒙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那，那个……我怎么感觉……和她玩火锅游戏，嗯，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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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人：嗯，可以尝试呢
托马/空/派蒙：（表示惊恐的摇头）
零：是你们先提出来的，不可以逃的哦（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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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零玩火锅游戏，或许真的是个坏选择
在游戏进行一半的时候，其余几人都陆续吃到了黑暗植物，反应各不相同
由于黑暗植物自带的属性，未曾得到光翼的托马两眼一翻当场昏迷，还是零看到情况不对一拍脑袋，赶紧凝聚了一枚光翼给托马中和了黑暗能量
但人一时半会是清醒不过来了，几人商议后索性把托马安置在一旁继续游戏
第二个中招的是绫人，好在有光翼的能量庇护，虽然已经感受到腹部传来绞痛，嘴角疼的偶尔抽搐几下，但总之没有昏过去，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接下来空和派蒙也先后捞到了黑暗植物，两方对视面面相觑，最后一起视死如归吞了下去
派蒙同样两眼一翻，但只是因为噎到，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在地上翻滚了一会就没事了
零的目光微凝，心想自己似乎从未给派蒙送过光翼，为什么派蒙的反应并不剧烈？
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空吸引了，因为空开始像是喝了酒上头一样晃晃悠悠，接着一头栽在桌子上，被盘子里的蛋糕糊了一脸
零别过头装没看到，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捞出来的海灵芝，又苦又咸又甜还滑腻腻的，像是看到了一个又丑又怪但还有点萌的东西在她眼前晃
又捞出来一个天云草实，一口咬下去是奶茶的甜味和果实的脆结合在一起，接着就是酥酥麻麻的电流遍布口腔
总之，目前的所谓火锅里的东西除了因为味道古怪让她微微皱眉，倒没什么大问题
反观其他几位参与者，昏迷的昏迷，昏睡的昏睡，还有俩勉强醒着但脸色同样不太好看的
零从背包里掏出了烤熟的墓土黑螃蟹
“要来点吗？”
看着仿佛用墨汁浸透又塞在火堆里烤焦糊甚至闻起来都带着股糊味的有脸大的螃蟹，绫人和派蒙达成了共识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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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微笑）下次还玩吗？
绫人：如果还有下次，为了生命安全着想也还是不了吧
托马/空/派蒙：（表示惊恐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