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战斗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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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守阁内的战斗告一段落，天守阁外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反抗军接到消息后也陆续赶往天守阁，与增援而来的幕府军对峙
由于顶尖的战力尚处于一心净土之中，高层的战力又几乎势均力敌，加之都不愿将事态闹翻到不可收场的地步，双方虽然剑拔弩张各不相让，却并没有真正开战
在这段看似漫长时间里，零凭借着初步掌握的特殊能力，穿过了世界的壁垒，重新进入到提瓦特的世界，勉强定位到了自己先前“死去”的位置，打开了一道传送门
于是，在双方对峙的空档分界线上，凭空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幽幽火光中展开了一道连通深邃星海的裂隙，零的身影穿过裂隙，缓缓显现成了实体
虽然零现在的外表有所变化，但万叶和十望身上都有光翼，通过彼此的共鸣很轻易地就认出是零，在短暂地愣神后先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零稍稍适应了一下凝聚出的新的躯壳，缓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两军对峙的中央
她的目光先落在了五郎等人身上，缓缓开口问道
“……嗯？反抗军怎么也会在这里？”
“有人帮助我们潜入了稻妻城”五郎一边盯着幕府军那边一边抽空回应“旅行者被雷电将军带走了，我们帮不到他，只能先和幕府军拖延时间”
“空被带走了？”
零细细感受着，这才发现，虽然感受中空身上的光翼就在附近，但似乎与现实隔了一层壁垒。结合之前的经历，她稍一思考就猜到，空应该是被拉入了一心净土
她微微偏过头，看着漂浮在自己左肩附近的那盏灯，轻声问道
“源，这样的情况，我也能过去吗？”
身边一直沉寂的灯晃了晃，用平静的语气答道
「当然可以，鉴于你刚刚掌握这种能量，为了节约体力，我建议你找一个比较脆弱或者比较接近的节点」
零点点头，开始旁若无人地缓缓踱步，身上泛起了蓝色的光芒，裹挟着一股压抑着的强大的能量，逼得所有人都不得不退离她的身边，也打乱了原本对峙的局面
“你要做什么？”
零的回答也很简单，用平淡的语气说着在旁人听来不可思议的计划
“去找空，我担心将军会下了狠心对他不利”
所有人都静默下来看着零行动
零的话语或许听起来过于自信，但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庞大的能量不容小觑。在原本势均力敌的局面中，一根稻草都可能影响天平的倾向
何况，她并非稻草，而是真正能压下一端的足够重量的砝码
零从台阶下走到天守阁门口，最后在一个位置停下了脚步
摆渡灯也亮起了蓝色光芒，应和着零身上的光，如呼吸一般轻微闪烁，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随之微微颤动，伴随着一声轻而脆的声响，零的身边凭空出现了蓝色的裂痕，紧接着摆渡灯的光芒大盛，裹着零的身影融入了那块破碎的区域，消失不见了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人终于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还是十望最先反应过来，摩挲着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赞叹道
“这手段和将军有些相似啊，多日不见，她的实力又有所精进了”
五郎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喃喃道
“撕裂空间，甚至寻找空的所在……难道她已经能与将军比肩了？不……可能更强吗？”
“上次她硬接将军的一刀，甚至闹翻整个仪式的事迹并非虚假，那时的她或许已经是能与将军抗衡了。当时没能亲眼见证她面对将军的姿态，确实可惜，但现在能见识这般全新的手段，也算不虚此行了”
万叶突然一把抓住了十望的手，用力握住，片刻后，才压下了心中的不安和声音里的颤抖，才将原本在嘴边的话语说了出来
“拥有对抗将军的力量确实少见，但她甚至……”万叶压下了未说完的话语“现在的她恐怕不仅仅是一位旅者了……”
万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又握紧了十望的手
五郎听到了万叶未说完的话语，有些好奇地看过来，略微分析后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沮丧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实力恐怕要超过旅行者吗？唉……早知如此，应该同她交好的，希望当时没给她留下什么特别坏的印象吧”
十望没有接话，而是暗中反握住万叶的手，给予自己的好友一些安心感
万叶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十望带着笑意的视线相碰
——我在这里，安心一些吧
读出十望目光含义的万叶触电似的收回了手，低下头整理手上绷带，试图以此掩盖微红的脸颊
十望知道万叶想起自己的死亡依然会有所不安，便无声地给予他些实际的安心感
他也知道万叶想说什么。于空间穿梭，令死者复生，这样的手段，只能是神明吧？
——而且是愿意聆听凡人愿望的神明啊
十望抬头看着天守阁上笼罩的阴云，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
——可惜，我们自己的神，尚未听到凡人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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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零进入空间后走了没多远，周围的景色开始发生了些变化，暗沉的红色环境还有远处矗立的鸟居与那时在一心净土见到的一模一样
但这里仿佛一个迷阵，仅凭视觉的引导根本分不清该向何处行走，远处的鸟居似乎遥不可及
零准备借助摆渡灯的力量指引，却感觉到有一丝丝特殊的能量掠过脸颊
“欸？好像有什么东西……”
再次有什么擦过脸庞，零飞快地伸出手，抓住了一缕虚无的能量，脑海里骤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希望能看看纯白色的雪……』
零吓得瞬间甩开了那股无形的能量，定定神，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是……愿望吗？我……能抓住他们的愿望？”
意识到这里有人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周围那些虚无的能量纷纷涌到零的身边为她引路，虽然看不到，但零能感觉到他们在试图将自己簇拥着前往某个地方
于是她跟随着那些能量前行，越是向前，越感觉周围的能量隐隐约约有了实体，直到迈过了某个界限，那些能量纷纷升向空中，化为神之眼将这片空间点亮，微小的光芒汇聚成星河，打破了隐藏在深处的净土最后的防卫屏障
真正的一心净土的缩影出现在零的面前，回头看去，方才走过的空间不过是迷惑外来者的迷阵
“看来就是这里了”
摆渡灯亮起蓝光，零的身体覆盖上蓝色火焰，随着火焰扭曲缩小，进入了一心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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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神之眼逐个点亮开始，影就觉察到事情出现了新的变数，而那簇灰色火焰凭空燃起的瞬间，她感觉到自己对这片领域的掌控在急速下降
一心净土对外来者力量的限制来自于影的主观意愿，也就意味着可以用更为强烈的愿望抵挡甚至突破这股限制
九十九个人的愿望，反抗军的意志，都让这种限制摇摇欲坠，而零的加入打破了最后的平衡，有目的地破除了这层限制
火焰由灰转蓝，最后形成了那个影不久之前才见过的人形
影短暂思考，神色复杂地看着零
“……是你？又或者，只是你意志的残像吗？”
“现在的我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虚假的映像，你其实很清楚吧”
——是的，再清楚不过了
面前站着的，是不久之前为了替女士挡下神罚而“死去”的、本不该再次出现在这里的、一个实际存在的零
——她……怎么可能？
零将右手放在左胸前，脸上带着温和客套的微笑，向雷神微微欠身行礼
“重新认识一下，我的名字是零，托你痛下杀手给我带来的机缘，现在的我或许已经能与你比肩”
“这就是你能跟随愿望再次来到这里的原因？……不过，这都不重要”雷神长出一口气，身上亮起紫色的光芒“这次的战斗，我将全力以赴”
零依然微笑着，却摇摇头，很果断地选择后退
空：盯——
“在解开限制之后，这种程度的较量，空的力量应该足够应付了吧？毕竟我已经和她交手好几次了啊！”
零偏过头看着空，无辜地眨眨眼睛，示意空上去应战
“我只是担心她会对你也起了杀心，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她应该只是不太乐意接受现实——总之，应该打一架发泄一下就好了”
空半眯起眼盯着零，那带着控诉的目光盯得零有些良心不安
于是她低头摸摸鼻尖思考片刻，挥手将摆渡灯点亮，引出一缕幽蓝色的光环绕在空身边
“我精神上支持你，去吧”
不等空再说什么，零打开空间裂隙，闪身不见了
空叹了口气，看着一副吃瓜看戏的姿态的神子，又看着对面蓄势待发的影，只能拿起武器，与影展开了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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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重新站在了天守阁外，相熟的人上前询问空的情况
“外界的愿望已经传达给他了，他没问题的，战胜了雷神就可以回来了”
“战胜神明……真的这么容易吗？”
“谁知道……呢”
零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未等旁人询问，便匆匆结束了还没开始的话题
“这里还是由你们你们亲眼见证吧，恕我无法奉陪，先行告退了”
说罢，零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走掉了……”五郎有些沮丧地问万叶和十望“你们说，海祇岛还有机会和她交好吗？”
“这个问题，恐怕得问她本人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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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推回到女士离开天守阁之后
夺取神之心的行动失败，女士的心情很不好，冷着脸指挥自己手下人收拾东西准备回至冬
找不到神之心的踪迹，她留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还是回去早做打算比较好
才不是因为那个自作主张的小姑娘……
一想到零的死亡，女士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心情不好，连带着周围都冷了几分，周身围绕着低气压
手下人纷纷远离并加快了动作，生怕触了霉头
看着周围人畏畏缩缩不成器的样子，女士更烦躁了，身上微弱的光翼能量依然源源不断地牵扯着她的理智，却只会让后知后觉地更加难受
每一次，都只留下了自己……为什么死去的不是我？为什么我没有随他们离去？
轻轻抚上胸口，光翼的能量已经很微弱了，等到这最后的能量消散，自己也该死去了吧
女士找来几个亲信做好安排，独自离开了据点
既然自己命不久矣，为什么不再疯狂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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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急匆匆离开就是是要去找罗莎琳
虽然不知道天守阁这一场战斗结束后发生了什么，但她方才感受到寄存在罗莎琳身上的光翼能量急速下降，想来是出了大问题
光翼的联系减弱，星盘上星星忽明忽暗，零没办法进行正常的传送，她只能跟着摆渡灯的指引前进
指引最后的位置落在鸣神大社，最后彻底失去了动静
频繁使用摆渡灯能量带来的空间能力，零的能量暂时不足以支撑下一次的空间穿梭，于是赶忙感应之前留下的暗石位点发起传送
落点在鸣神大社的神樱树上
站在树上，她看到了在紫色结界里燃烧自己的魔女，还有解放了狐妖真身、正要将魔女彻底消灭的八重神子
零几乎没有思考就跳下去挡在了两人中间
“住手！”
“哎呀，是你啊”
八重神子掩面轻笑
“真是不巧，你来晚了一步，这结界启动了可就停不了了……不过你也要理解一下我，她毫无缘由地闯入鸣神大社闹事，我也不能任由她破坏这里呀”
神子维持着自己的真身形态靠近零，微微低头俯身，轻声道
“不过我倒是对你有点兴趣，怎么样？要不要做个交易呢？我可以把她的灵魂还给你哦”
零退后几步，神色冷漠
“不劳费心”
她身边的灯微微晃动，一簇灰色气流围绕在女士身边，狂暴的火元素在被缓慢压制下去，接着抬起手，几道白金色流光飞出，交织着融入女士的身体
“能够无视我布置下的结界的力量吗……有意思，看来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但你想带走她，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说着，八重神子又向前走了几步，零抬起手臂横挡在女士面前
“代价？我可不管什么代价”
零冷声回应道
“你想以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来同我说这些呢？利益交换固然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我不是空，也没有必须从你们那里得到的东西，想要的，我自己会来取”
“唉呀，你这可是误会我了，我不过是想同你交好罢了，这样说可是会很伤我的心的”
零的声音越发冷漠
“但我没看到你的诚意，至少在我眼里，你从始至终都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着我们演出一幕幕的闹剧，偶尔兴起亲自参与，有这种将人玩弄于股掌又毫无诚意的行为在先，我实在无法相信你还有‘诚意’这种东西——哪怕你伪装一下呢？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两人对峙间，女士也渐渐恢复神智，熟悉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她有点恍惚
“咳……这是……幻觉吗……”
“不是幻觉，罗莎琳小姐”
听到罗莎琳的声音，零不再与神子对峙，转头穿过结界，在罗莎琳面前半跪下来轻轻抱住她
“——我回来了，我来找你了”
“是啊”背后神子的语气听起来有点酸溜溜的“为了找你，小家伙连着闯了一心净土和鸣神大社，还真是拼呢”
神子顿了顿，声音变得阴森森地
“但是啊，小家伙，你把背后暴露给你的敌人，可是会很要命的呢……”
神子正要再靠近，缠绕着黑暗植物的烟花杖抵上她的咽喉，阻止了她继续靠近
突兀出现的克拉克像是握着一柄剑一样将烟花杖指向神子，上面缠绕的黑暗植物缓慢蠕动着抽展枝条，如同毒蛇吐着信子立起身体
“有我们在，她可以放心地将背后交给我们”克拉克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无论你刚才是玩笑或是真的想这样做，现在，都请你退后”
神子沉默片刻，摆了摆手，转过身
“……算了，毕竟我的目的达到了，以后再来我的地盘捣乱，可是不能的了……现在快走吧，趁着天领奉行还没来——你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对吗？”
克拉克看向零，零看向女士，女士沉默片刻，低声道
“行了，我们走吧”
零带着他们迅速向远处的暗石位点发起了传送
等到天领奉行闻讯赶来，只看到巫女们在收拾略显凌乱的神社
“没什么，一些私人恩怨，我已经解决了”
八重神子几句话将他们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