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犯事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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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兵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实力
不管是做实验的博士，热衷战斗的公子，还是燃烧自己的女士，又或者是他见过的其他人，从没有人能让他用“怪物”这个词来称呼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像一个怪物
他是被神抛弃的造物，是给大家带来灾难的祸端，是有着一颗充满恶意的心的人偶
不需要额外的训练就能获得极高的战斗力，神造物的躯体也很难真的受伤，好像从来没有人能够让他感受到真正的疼痛
——在今晚之前
“哎，你还好吗？我寻思我应该是收了劲儿的吧？”
白发金眸的女孩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惊慌和担忧
“我没事”
散兵没好气地拍开对方的手，但被零反手一把攥住手腕，身上的疼痛尚未散去，也没力气反抗，索性冷着脸看她打算玩什么花样
不一会，他看到零皱起眉头，面色略带怪异看向身后沉默的那人
“前辈”她的语气很无奈“您这样让我很难办”
“是他先动手的”
“前辈，大部分人的身体没法长时间承受暗能的……我之前只是有点好奇，如果真的有危险我就不会干站着了……拜托了”
说到最后零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向对方弯下腰，语气十分诚恳，但听起来总像在哄孩子一样
克拉克别过头，手凭空一抓，无数黑红光点从散兵的身体上飞出。感受最明显的是散兵本人，他立刻感到那种挥之不去的虚弱感不见了
“嘿嘿，谢谢前辈！”
零重新握住散兵的手腕将光能传给他，快速修复暗能造成的伤害
散兵强忍住要抽回手的冲动，另一只手压低帽檐，遮住自己烦躁的表情
零也能感觉到对方不耐烦，撅起嘴，小声抱怨道
“你这脾气真是不讨喜，怪不得女士说你最好认……同样是执行官，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啧，是我技不如人，你要怎么处置我？”
“你在想什么啊，我跟你无冤无仇，把你弄死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女士没有告诉过你，我很危险的吗？”
零盯着散兵陷入沉思
自己能打过＝没有威胁
疑似傲娇＝好调戏
——所以，怎么感觉相比之下自己的危险性更大呢？
于是零伸出手，明目张胆地戳了一下散兵的略带婴儿肥的脸颊
克拉克握紧烟花杖，身上隐隐散发出不知从何而来的怨念
零又捏了一下散兵的脸，对方的体温不高，脸捏起来冰冰凉凉又有弹性，像是冰史莱姆的触感
散兵看着克拉克越来越黑的脸色眼皮直跳
他并不怕零会做什么，从过往的情报看，零的威胁性并不高，虽然曾有些举动难以理解，但遇事以退让居多，更别说置人于死地
但那个男人身上透露出的气息很危险
只是因为感兴趣却惹上另一个麻烦，这有些得不偿失了
“咦？你的脸色好差……”
零顺着视线疑惑地转过头，克拉克身上的怨气瞬间收了起来，依然冷着一张扑克脸，烟花杖拿在手里，仿佛无事发生，甚至还疑惑地移动视线和零对视
“有事？”
零憨笑着摇摇头，收回目光，克拉克的眼神又瞬间变得像把刀
“你们是两个怪物”散兵拍开零再次伸出的手，这样评价道
“多谢夸奖”零笑眯眯接受了评价
“……被当成怪物可不是什么好事”
“无所谓，我本来也不算是人，你这么评价也可以”
零的回答让散兵感觉自己的每句话都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你没有被异样的眼光看待过，自然也不知道我这么说的意义”
散兵不想再和零解释什么，转头向营帐走去
“我们也走吧”
零拉起克拉克的手，后者触电一般快速把手缩了回去
“前辈，从刚刚开始您似乎就很奇怪”
“……没事”
“唉……本来是想好好交流一下，他也算是不一样的存在吧……就好像传说的暗之子……”
零在小路上慢慢走着，不知道哪个词触动了克拉克，他突然停住脚步，冷冷问道
“你究竟，在怎样看待我们？”
“有点仇，但是利大于弊。虽然你们对我有压制力，但还是选择了与我交易而不是直接夺取我的光翼，我相信你们没有坏心思。而且，您永远不要小看光之子的直觉……”
零凑近克拉克，双手捧着对方的脸，浅浅地笑了起来
“您在生我的气，对吗？‘明明可以待在我的保护之下却又选择走出我的庇护’，您是这样想的吧？”
克拉克冷哼一声，视线向一旁偏移，没有否认
“或许在你们眼中我很弱，但我敢接受用红石压制其他力量的计划，又会是必须要您庇护的雏鸟吗？多少也给我点信任啊”
“……”
许久等不到回应，女孩发出一声叹息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听到这句声音语气略显不同的话语，克拉克错愕地看向零，零的左眼已经不再清澈，而是雾蒙蒙的灰蓝色，边缘透着几分暗红
他看着她咧开嘴，扬起一个桀骜不驯的笑，越来越像他认识的那人……
“莫妮卡，够了！”
克拉克一把甩开对方，罕见的流露出强烈的愤怒情绪
“哎呀，被发现了”
莫妮卡的虚影重新出现在零身边，零缓缓回神，脸上还带着些迷茫。克拉克抓着莫妮卡的衣领，凑近压低了声音道
“我们还需要她的帮助，莫妮卡，我不管你发什么疯，别影响到我”
“每到这种时候，你总是没法和我达成一致”
“那你要我奉陪到底？”
“嘁”
莫妮卡用力甩开对方的手，身上了泛起红光
一缕阳光出现在地平线上
莫妮卡不得不停下动作，重新回到零的身体里，克拉克犹豫地看了看零，同样消失不见
“黑暗……真的不被允许存在吗？”
零轻轻抚上心火的位置，喃喃自语
↓
鸣神大社来了一位新的访客，一位旁人看不见的访客
“唔……亮亮的……树？”
零爬到雷樱树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愣是没有发现和光能相关的东西
“究竟是怎么发光的呢……”
“或许是你不了解的力量哦”
柔和的女声从背后传来，零吓得差点一头栽下去
“你，你你你……”
对方立刻从背后抱住零，空出一只手捂住零的嘴，在她耳边轻声笑了笑
“偷偷来到稻妻的小家伙，竟然还敢送上门来吗？”
“唔……唔？？？”
“让我想想，影可是正在到处通缉你，要不要把你送给她呢？”
“！！！”
“算了，还不是时候，你可要把自己的身份好好隐藏住啊”
腰上的力量一松，零站立不稳直直栽了下去，在半空快速调整平衡，换成滑翔模式，心有余悸地抬头看了一眼会发光的那棵树
那个女人是谁？和将军又是什么关系？
总之，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好像惹上了不得了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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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开始怀疑自己是什么犯事体质了
从鸣神大社出来，她大可以回离岛找空，至少那样比较安全
但是落地的时候出事故了
她，在隐身的状态下，撞——到——人——了——！
零颤巍巍从那个人身上爬起来，站在旁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主要是，那人身边还跟了几个人，虽然自己是隐身状态，但那群人似乎……能看到自己的位置？
她往后退了一步，对方几人的视线也跟着动
好的，她确定对方能看到自己了
于是零现了形，蹲下来戳了戳被自己扑倒在地的那个人，想求个情
那人也是生的一副好容貌，一头淡蓝色头发，刘海偏分微带弧度，眉眼柔和，睁开的一双蓝紫色的眼睛更像是能勾走人的魂儿一样，带着些无奈和纵容看了过来
零呆愣愣地眨眨眼，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说话也磕磕绊绊起来
“这，这位，小哥，你，你还好吗？”
“如果我说不太好……你能拿什么来补偿我呢？一般人可少有胆量敢这样对我”
地上躺着的那人坐起来，食指蜷起抵在下颌上，微微一笑，眼角下垂，那双眼睛越发勾人心魂
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在思索怎么处置零
但是零的关注点在于……他真好看
零就呆呆地盯着对方的笑容，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处境
在意识空间里看到这一切的克拉克差点忍不住冲出去揍人了，好在莫妮卡及时按住了对方
“他敢！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我倒要看看他有几分实力！”
“哎呀哎呀怎么这么大火气啊，消消气消消气，孩子总得长大嘛，你当年不有到处调戏小姑娘的时候？”
“莫妮卡！！！”
“哎呀你可想清楚嘛，现在外面阳光可好的很，你要是想让小丫头多拿几个翼来救你我也没有意见嘛”
克拉克不动了，但还是咬牙切齿地盯着外面笑眯眯的那个人
“……你在听吗？”
神里绫人抬手在零眼前晃了晃
“啊……啊？”
“你有什么能拿出来补偿我的呢？”
“我，我可以yi……隐身的……呃……我帮你偷听消息？”
零回过神以后，双手用力拍拍脸颊，快速找补后转身一屁股抱膝坐下把脸埋在双臂之间，自我反省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刚刚要说什么？你清醒一点你刚刚把人家撞了你怎么说得出以身相许这种话啊！
神里绫人笑了笑，从地上站起来，拍拍灰尘，一把把零捞了起来
零低着头捂着脸，又想要蹲下继续逃避现实
“相见即是缘，跟我来吧，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谈……谈什么啊……”零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是被自己刚刚那波反常操作给气的“我……我欠你一个人情总可以了吧……我不要被灭口啊……”
“不会的，只是觉得你或许能帮到我，就当你不小心碰到我的补偿了，怎样？”
“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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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补充）
莫妮卡和克拉克都是黑暗阵营的佼佼者，但两人互相不太对付
说简单点，主要是彼此知道对方的黑历史
说具体点，莫妮卡曾经是个单纯天真的小美女，克拉克曾经是个到处勾搭小女孩的小帅哥
然后，被克拉克渣了的莫妮卡追着克拉克跑遍整个天空王国，只为揍对方一顿
后来，光明方过度的发展导致了双方对立决裂，身为光明对立面的黑暗方活动范围被迫限制在了墓土和禁阁，甚至禁阁的活动范围也是在多重结界限制后的一处特殊空间，根本没有之前的自由自在
他们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发生了转变
克拉克变得沉默寡言，莫妮卡行事越发乖张。伴随而来的是实力的暴涨，不变的是两人依然时不时不对付的拌嘴，甚至上手打架
王国异变出现的那天，他们在暗能的爆发反扑中，晋升成了先祖，黑暗方的先祖。这时他们才知道，自己原本的身份——暗之子
是在规则之下，为了平衡光明主导而诞生的，属于黑暗方的继承者
莫妮卡被压抑在一方天地里太久，早就没了曾经的友善单纯，行事越发放肆，开始集结黑暗生物，不断干扰新生的光之子们的脚步
而克拉克认为不该将不属于他们的报应落在他们身上，但立场不同，光之子们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他只能在暗中帮助他们
为这件事，他们没少闹矛盾，不过他们之间的矛盾也不止这一件了
而站在黑暗顶端的冥主从不评判他们的争执，只会安静地等他们吵完，然后让他们自己选择
他们也一直都会做出与对方相反的选择
唯一一次共识，是在新纪元降临一段时间后，先行者和灵主请求他们将一位光之子带出天空王国
作为交换，灵主允许他们利用那位光之子的光翼，让他们在光明重居主导的情况下，继续拥有身为先祖时的实力
即使是达成了共识，两人在具体执行上还是出了分歧
莫妮卡想要用暗能直接掠夺零的光翼，而克拉克坚持要与对方等价交换
最后让莫妮卡妥协的是一份隐藏条件。灵主和冥主提出的赌局给了他们一个新的选择
——将属于光的孩子拉入黑暗阵营
如果成功，暗之子将被默许重新出现在在天空王国
这看起来很难实现，但莫妮卡接受了
就算是希望渺茫，她也想为未来赌一次
但没想到她真的找到了机会
零主动交出身体的控制权，之后又失去大量光翼，是处于最为虚弱的状态，凭借莫妮卡的力量，是有很大可能同化对方的
在这个关头她犹豫了
如果现在动手，零身上剩下的光翼就会全部消失
莫妮卡想起零不顾一切也要救掉进海里的人的那一幕，罕见地质疑起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
自己曾经……好像也是这样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莫妮卡用力甩甩头把片刻的犹豫驱赶出头脑，用另一个理由说服自己
她身上的光翼不能浪费，再等等……再等一等
最终只是在零的左臂留下红石和黑暗植物，用来压制那个不知名的人留下的追踪印记
莫妮卡在这之后后悔了好多次，但她每次都用一个理由说服自己
她还有用……再等等，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