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风雨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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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云阁很空旷，一般很少有人造访
魔物，机械，愚人众，还有元素生物，把这里当成了居所，分割着本就不多的地盘
“下去就得打架……在这里待着又无聊……还不想回去……”
零双手托腮望着下面巡视的遗迹守卫，兴致缺缺
一望无际的大海也是会看腻的，就算是圣岛，没有遥鲲和飞鸟也会显得沉寂，缺乏足够的生机，无论如何都让她提不起兴致
小铃自己从背包空间里飞出来，蹭了蹭零的脸颊，零的眼神一亮
“对啊，还有阿遥呢”
烟花杖划出一扇圆形的门，巨大的遥鲲从门里飞出，悠长的鸣叫吸引来了几只好奇的飞鸟
“稍微缩小一点吧……要不太招摇了”
直到缩小到差不多比遥鲲斗篷大一圈的程度，零才点点头，抱着小铃轻轻跳到阿遥背上，向海面飞去
海面折射出粼粼波光，一闪一闪，像一堆小金人落在水底，又被微风掀起的浪花打碎
零盯着浪花看了好久，又移开视线看天
“我在期待什么啊，明明不可能有圣岛的巨鲲嘛”
璃月港的全貌清晰出现在下方，上午时分璃月港出港的船舶最多，零指挥阿遥提升高度，又改变周围的光线遮蔽身形，避免被注意到而造成的不必要的麻烦
高度升高伴随而来的是气温降低，小铃蔫蔫地趴在零怀里，不情不愿地扑腾了两下翅膀
“阿遥，回孤云阁吧”
遥鲲在空中盘旋一圈，又向着来时方向飞去
海面依然像之前看到的那样平静，但不知为何，强烈的不安感就像风暴一样在她心底肆虐
“怎么回事……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刚刚收起阿遥，零注意到孤云阁东边有一艘船停靠下来，旁边放下一艘小船，向孤云阁岸边靠过来
零隐去了身影，坐在山上等他们离开
过了一会，悠扬的声音从山脚传出，像一种吹奏类的乐器
但什么人会闲着没事跑这里来吹曲子？
难不成是刚才那群水手？
好奇心驱使着零向声音来源靠近，越来越近，那曲调在她越来越接近的时候骤然一转，扬起一声悠扬的长音
零的内核突然颤动了一下，微弱的能量化作奇特的频率传递出来，与那声长音应和
那是属于光的频率，是自然给予他们识别同类的标识
零身上的隐匿效果在共鸣之下缓缓消失，她却浑然不觉，脚步加快了几分
她终于看到了声音的来源，是一个少年，白发红衣，正迎着风吹奏
少年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零的方向，先是惊讶，转而露出浅浅的笑意
零顿住脚步，她从看到少年正脸的时候就知道，红宝石般的眼眸，带着暖色的白发，还有缕红色的挑染，这些特征都能说明一点，他并非天空王国的来客
让她好奇的是，少年手中只有一片翠叶，却能够演奏出曲调，这也能算乐器吗？
“这位小姐，您是在看我吗？”
少年的声音温润清朗，带着温柔和一丝疏离，明明在笑，但又像是拒人千里
——不对，他为什么可以看到我！
零惊诧之下选择了先缓缓退后，没几步又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豪迈的女声从头顶传来，那人扶住她的肩膀道
“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零这次确定没有感受到恶意，便任由对方揪着后领把自己拎起来
“哟，怎么这么轻啊？这小身板怎么能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的？”
趁着这个功夫，零将对方与印象中的人对上了
“南十字”船队的大姐头，北斗
传闻中是个连天权星的钱都敢赢的狠人
“你是北斗大姐头？”
“你认识我？你跑过来不会是等着看船队吧？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不是的，我只是出来散心而已”
“来孤云阁散心，好兴致”北斗没被遮挡的那只酒红色的眼睛看着零，带着笑意审视对方“别是听了谁的命令，来这里抓我把柄吧？”
“我是往生堂新任客卿，你可以叫我零羽，和凝光小姐没有关系”
“往生堂……哦，你是胡桃的人啊，不好好在城里待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都说了是出来散心嘛……”
“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是去城外附近转转吧”
北斗放下零，朝着那个少年招招手
“万叶，我要去城里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不必了，大姐头，我留在这里等你”
“行。还有你……零羽是吧？外面太危险了，就算你是往生堂的客卿，你这弱不禁风的还是别在这里乱跑了。你跟我回去”
零正要拒绝，抬眼便注意到一片乌云突兀地出现在海上，从天而降的水流裹挟着什么东西砸进海面，巨大的水花还未散去，厚重的乌云便成片压下来
海面上掀起一层高过一层的浪花，打破了原本的平静。孤云阁的山体也开始剧烈摇晃，地面开始出现裂痕
零看着海面，万叶看向北斗，北斗面色凝重
“不能走了，你们两个跟我回船上”
“船上也不安全吧……”
“比这里安全。孤云阁是被帝君岩枪化作的封印，现在情况不明，如果真是传说中的封印解除，孤云阁将不复存在，海中镇压的东西也会出现，留在这里无异于送死，在海上虽然也不能完全安全，但我的经验还算丰富，多少能保护你们”
零心中的不安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瞬间竟有些庆幸，现在的局势依然有可操作的空间，无论是遥鲲还是她自己的力量，肯定能救下些陷入险境的人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默认自己与璃月站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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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之下有什么在翻腾，海水从地面的裂隙涌上来淹没地面，孤云阁整体都在颤抖，一下又一下，感觉真的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地试图冲破封印
北斗伸手想要扶住零，却被零一侧身灵巧地躲了过去，灵活的身手倒是让北斗略微惊讶了一下，接下来发生的事又让她怀疑起这位“客卿”的来历
零的手中出现了一支长木杖，顶端燃起金色的火焰，随着在空中划动一圈，一个不明生物从圆圈里飞出，双翼一展，悠长的鸣叫竟遮盖了汹涌的海浪声
斗篷下掩盖的火红配饰也暴露出来，北斗将部分疑惑暂时归于那颗神之眼，又将目光放在不明生物身上
“这是阿遥，我的伙伴，让他帮你们吧”
“那你怎么办？”
“我相信北斗大姐头斩灭海山的能力，不过在这种程度的灾难面前，您的船上应该还有船员需要在意，让阿遥保护他们吧”
零的眼睛弥漫开金色的光芒，甚至连纯白如月光的长发也镀上了一层太阳般的光辉
她俯下身，在阿遥的头顶轻吻，微弱的橙色光芒融入遥鲲洁白的躯体
遥鲲的体型开始变大，一双宽大的飞翼后衍生出一对较小的翼展，细长的躯体在头部略微膨胀，尾端更为宽大，翼端尾端镀上金色，整体看起来多了几分坚韧和成熟
仅仅是一部分火之灵，处于少年期的阿遥便进入了成年期，有了真正抵抗狂风暴雨的能力
青色光芒闪烁，强烈的风场卷着北斗和万叶放到遥鲲背上，北斗低头看着站在地面的零，神色里带上了些怀疑人生的意味
“虽然我不明白你怎么做到的，但我替大家谢谢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不必客气，顺手而为罢了”
地面的开裂已经蔓延到脚下，零斗篷一展飞到遥鲲背上，将暗石项链摘下，放在万叶手中
“你可以靠这个与阿遥交流，告诉他哪里有人需要帮助，回头记得还给我”
遥鲲则开始向着船队的方向飞去，身边浮起紫色的符文，待靠近后，符文便会自动将在海中的船只裹起来，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桅杆停止了晃动，剧烈颠簸的船身也平息下来，整个船从海中漂浮起来，跟着遥鲲飞行的方向一起飘动
“你把神之眼就这样给他了？……”
北斗看向下面被遥鲲符文包裹着的船只，因为惊讶于遥鲲的能力而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单手叉腰看向零道
“就这样信任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心大？”
“是假的，伪装的神之眼而已，虽然这条项链对我也很重要，但自然的共鸣不会欺骗我，我相信他……我先走了，结束以后我会来找你们的”
零最后看了一眼被救下来的船队，借着阿遥的符文飞起，向着璃月港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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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往生堂已经被千岩军围了起来——倒不是针对，实际上整个城内各处都有千岩军镇守，阻止居民随意外出
往生堂内，胡桃脸上没了往日的笑容，望着窗外暴风骤雨，在钟离屋里焦急地走来走去
“堂主何必担忧，七星和仙人都在城内，想来不会有大碍”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担心阿零，她到现在都没回来，外面那么危险，万一……不行不行，阿零不会有事的”
“如果那样，堂主可有客户了”
“钟离，玩笑归玩笑，我还没研究透阿零呢，她怎么能就这样出事了！”
“她不会有事的”钟离的目光投向窗外，透过风雨，他看到一道不起眼的光芒在孤云阁附近游荡，声音渐低“不过是暂时解除了封印的魔神，连祂都对她无可奈何……何况是奥赛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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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蔽日的黑暗让零的隐匿能力失去效果，同时失去了暗石项链的压制，属于光的力量毫无保留地逸散而出，在空中就是个移动的目标
好在海中的那个不明生物似乎对她这种小目标没什么兴趣，反而看向璃月港的方向
——群玉阁
星盘上亮起的两颗星星也说明上面有她认识的人，也没有多想，零直接发起了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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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从传送后摇中缓过神，看到一群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在盯着自己看，眼皮一跳
魈皱着眉头盯着零，看起来并不赞同她出现在这里。不过比起魈，其他人的目光多少都有些警觉
“你怎么也来了？”
“呃……来看看帮忙？”
“胡闹”
低声训斥了几句，魈无奈地从零身边离开，甘雨又走过来，轻声问道
“请问您可是往生堂的零羽小姐？”
“正是，甘雨小姐，幸会”
“哼，区区凡人，纵然多一人又有何用，还是趁早离去，免得添乱吧”
魈微微张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地站在边缘
空皱着眉头，并不认可削月筑阳真君的说法，但被零用眼神和轻轻摇头的动作阻止了
沉默了一会，凝光先打破了僵局
“诸位，如今要事是对付漩涡之魔神奥赛尔，暂且放下争论，归终机的操控就交给诸位仙家了”
凝光将归终机布置好，刚刚发动一轮攻击，几个传送门就在平台前方开启，愚人众士兵从其中走出
空和刻晴第一时间了冲上去，尚能活动的千岩军也随之跳到平台上，与愚人众短兵相接
零抱着烟花杖站在凝光身后，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零羽小姐，如果感到不适请退后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蓝发羊角的少女语气轻柔，小心翼翼地，仿佛怕打扰到零的沉思状态
零轻轻摇头，握着烟花杖的手又紧了紧，望向在平台上奋战的千岩军，强压下了另一份不适时的同理心
“不……我只是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一直在逃避，但现在看来，我是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至少现在，她是以往生堂的客卿的身份站在这里，她是璃月港的一员，她也该出这份力
“你们都在为空提供帮助的话，那我来帮助那些普通人吧”
零举起烟花杖，风岩两种元素缠绕而上，红金色的光芒在顶端绽放，她走上平台，将杖端敲在蓝色的平台上，伴随着斗篷能量消减，一层光圈荡漾开来
触及光圈的千岩军头上多出了一个红金色的星星，温和的能量在他们身上游走，伤口开始愈合，强韧的能量浮现在他们体表，形成一层护盾
两种不同又相似的庞大能量支撑着这些普通但又意志坚定的人继续冲锋，原本危险的战局一下子扭转，也缓解了空等人的压力
零重新退回群玉阁上，斗篷的充能光圈上升又下降，像是在与什么东西抗衡
“零羽小姐！您……您怎么了？”
“没什么，我没事……”
话音未落，巨大的水弹从天而降，打得平台震动，被冲击炸到的千岩军倒是恢复很快，零的斗篷能量却是直直下降一大截，瞬间带来的虚弱感让她无力地瘫坐在地，她连忙拿出为数不多的烈火精油和大堆光能药剂，一瓶一瓶往下灌
火之灵不完整，护佑内核的效果也弱了。本想转移掉千岩军受到的伤害用斗篷能量去抗，这一次大范围爆破让太多伤害一次性转移到她身上，能量就要见底了
这是获得内核以后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差点让她忘了自己还带着药剂
身边的小瓶子很快堆积成山，周围的人就不明所以地看着零一瓶一瓶灌药剂，倒是很有眼色地没有阻止也没有询问
又是一次大范围攻击落下，好不容易补满的能量再次见底，强烈的晕眩感涌上来，一个恍神，手里还未开启的瓶子砸落在地，荧荧光点漂浮起来，消散在空中
魈忍不住快步上前扶住零，眉头紧锁
“够了，快点将你的术法解除，你的状态很不对劲！”
“唔……不行……那样就……没人保护他们了……”
甘雨也上前扶着零，语气焦急道
“你看，愚人众已经被清理掉了，你可以收回你的能力了……这样下去你可能会撑不住的……”
零的脑海里一片混沌，根本看不到平台上的情况，求生欲这时发挥了作用，驱使着自己将能量链接断开，斗篷能量稳定片刻，开始快速恢复
几息之后，零轻轻搭上甘雨的手，示意对方可以放开了
“零羽小姐，刚刚……”
“咳，一点意外而已，我没事，现在怎么样了？”
零望向三位仙人，全力输出的归终机将魔神压制，眼见胜利就在眼前了
奥赛尔也攒满了愤怒条，冒出的三个头仰天长啸，三个蓝色的光球汇聚成一团，直冲云霄，天空落下无数蓝光，砸向群玉阁前的平台
不堪重负的平台裂纹越来越多，终于碎裂，平台上来不及撤离的众人连同归终机的碎片一起落下去
“！！！”
零打算跳下去救人，却被甘雨一把拉住，魈趁着这个功夫借归终机的碎片多段位移到空身边，又是一个闪现回到群玉阁上
几位仙人救下了小部分千岩军，但也有来不及帮助的人朝着海里掉去
零趴在边上眼看着那些人在视野里越来越远，呼吸变得急促，甚至都想将阿遥呼唤回来将那些人救下
现在还可以寄希望于什么？还有什么样的光之生物可能听从召唤？
——拜托了，请救救他们吧！
紫色的心之灵伴随着强烈的愿望从内核里骤然诞生，又瞬间抽空了斗篷的能量，形似阿遥但全身几乎透明的冥鲲从零的身体里抽离，向着群玉阁下俯冲
相对应的，零的内核开始轻颤，斗篷光芒急速闪动，一声脆响，几团晶亮的光翼脱离，破碎，橙色的光芒这才来得及镀上她的身体，硬生生遏制住了其他即将脱离的光翼
零眼中的金色消散，整个人看起来都暗淡了几分，但她依然支撑着自己，直到感受到冥鲲救下了那些人开始返回，这才彻底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