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动荡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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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度十分诡异
零眨眨眼看着女士，而女士从那双强作镇定的眼里看出了三分控诉七分慌张
女士冷静思考片刻，先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如果说对刚刚的小姑娘还可以冷言相对，面前这个看起来就软乎乎的小女孩她实在冷不下脸
看起来是稍微受点委屈就会哭起来的样子
酝酿许久，女士才犹豫地问道
“你……这是怎么回事？”
零抱着膝盖坐在柔软的床铺上，看起来像是床上长了一朵大号的蘑菇
她认真思考，目光落在女士身上
“可能跟你身上的东西有关系吧……那个东西会吞噬我的能量，如果我能量损耗过度，确实会出现幼龄化的情况”
“邪眼吗？……也难怪我会有感受……”
零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你有感受？你能感觉到我身上的能量？”
“我不知道你说的能量是什么，但你靠近我的时候，我确实会感觉好一些……我指的是邪眼给身体带来的副作用会减轻”
零咽了咽口水，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说斗篷能量可以缓解邪眼的症状，那就是说对方可以接受光翼，而且可能不止一次
就像魈一样，因为自身被侵蚀的缘故，随着时间推移，原本的光翼会被逐渐中和掉，虽然保留光翼的传送，但又有一个献祭光翼的位置
换个说法就是，提瓦特上的人就像伊甸里的石像，原本只能一对一，但有的石像会“吃掉”光翼，为下一枚光翼留出位置
先行者曾提到，所有灵魂在回归之前都必须要用掉所有的光翼。况且有了火之灵的保护，她已经不需要依赖大量的光翼维持生存
想到这里，她拿出了一支升华蜡烛，双手捧着递给女士
“你这是做什么？”
“给你”
“……好吧，我倒要看你想做什么”
女士接过蜡烛，看着零将手穿过身上的衣服伸进胸口，抓住什么用力一扯，小心翼翼地捧起来
那是一簇蓝金色的火焰，带着橙色羽翼装饰，有着略逊于面前女孩身上的温暖，又有一种毫不掩饰的神秘感
火焰落在女士手中的蜡烛上，蜡烛快速燃烧殆尽泛起星光，红金色的十字星从星光里脱离，缓缓融入女士的身体
零期待地看着面前人，看着她呆愣在原地
一秒，两秒，三秒
倏忽间，泪水划过女士的脸颊，落了下去
零合上双眼去感受，那原本巨量吞噬自己能量的黑洞暂时被削弱了，火之灵支撑下猛烈燃烧的内核快速补充残缺的能量，虽然还是有点虚弱感，好在不太影响正常行动了
她从床上爬下，柔顺的白发散落在背后，随着走动逐渐变长，伴随着的，是她幼年的身形重回少女的状态
轻轻走到女士面前，踮起脚擦掉女士脸上的泪痕，轻轻哼唱起不知名的旋律
女士陷入了沉睡，周围弥散的星光找到去处，纷纷涌进零的身体，在内核之中除了那个少年的灵魂，又出现了一个不成型的光点
零感受到灵魂里极为微弱的波动，默默叹气，这种程度的灵魂已不可能单用光翼复原，但不是毫无办法，如果用光翼承载着放进暗石石像里，他能够以光之子的形态继续存在
这在天空王国有过先例，尽管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这次换成零把女士抱到床上了，两人体型差颇为明显，但也没费多少力气
“晚安，罗莎琳小姐，祝你做个好梦”
零望着躺在床上的罗莎琳，单手抚胸，弯下腰，优雅地行了个礼，又重新束好发型，闭上眼睛，这才以钟离为落点发动了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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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如何，她可有难为你？”
“说有也有吧……不过，我好像有些理解他们了……”
钟离拿过一个茶杯放在邻座，斟满，示意零坐下说
“有些事并无对错之分，只不过立场不同，之前是我太片面了……”
“看来你也有了改变，但如果现在要你去与愚人众打交道，你可有准备？”
“您指的是……”
“与他们作战”
“……”
“为何犹豫了？”
“我……您知道邪眼吗？”
“略知一二”
零端起茶杯，都已经凑在嘴边，却又因为出了神，手不知不觉放了下去，指尖还不安地摩挲着杯子外壁
“邪眼在消耗他们的生命，就连女士这样的执行官都不能幸免，越是使用力量，他们越接近死亡，虽然我不会置他们于死地，但是这样下去……”
“但那是他们的选择，又与你何干？”
零猛然抬头看向钟离，后者表情未变，零却觉得对方的脸上满是冷漠
“钟离先生，您怎么能……！”
“理念不同，追求也不同。他们并非我的璃月的子民，我无权干涉——即使是在璃月，我也并不会对璃月人事事关心到位，不过庇护一方安宁而已”
零张了张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我并未说过一定要你站在璃月这边，也无需因我的话语而困扰，无论如何选择，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说完，钟离缓缓起身，留下零在那里深思
直到楼上完全没了动静，零失魂落魄地站起来，走出门，虽然已经入夜，路上来往的人也不比白天少
璃月港的繁华，在夜晚开始的时候尤为显著，灯火通明的街道充满人间烟火气，酒楼里传来推杯碰盏的脆响，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交错起伏
零第一次感觉这份繁荣让她如此不安
今晚钟离先生的话语，像是在试探她的想法
参战……愚人众会与璃月开战吗？
如果真的打起来，她还是会选择璃月这边，毕竟她对愚人众的整体印象并不好
但一想到女士身上背负的过往，又想到愚人众的人可能都有类似经历，她又会迟疑，这样的游移不定的状态在战斗中是大忌
这种情况下……或许避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零，你怎么在这里？”
零转过头，一抹金发映入眼帘，空正关切地看着她，旁边是抱着小吃的派蒙
“我……没事……我想到处走走”
“心情不好吗？要不要去看看海？”
“旁边就是海，有什么可看的”
“找个高处去看”
空神神秘秘地拉起零的手，下一秒消失在了原地，留下派蒙在原地咬着虾饺不知所措
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孤云阁
零看了看周围，发现是在一个秘境附近
“空，这是哪里？”
“这里被璃月人称为孤云阁，我前段时间抽空将这里的锚点解锁了，可废了我不少力气”
“锚点？”
“很古老的技术，我也只是碰巧掌握。秘境大多与地脉相连，也可以作为锚点使用……我们去高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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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锚点……可真是神奇的东西”
“你也一样，不借助风场飞行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两人坐在孤云阁高处，望着远方海天相接，唯有一处蓝光格外显眼
零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边好奇怪啊……什么东西能这么亮？”
“我也不知道，不过确实蛮奇怪的”
沉默了一会
“……空，你最近……在忙什么事情吗？”
“是送仙典仪，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零望着天空中的星光闪烁不定，思绪逐渐飘远
“如果，我是说如果……璃月有危险，你会帮助璃月吗？”
“现在应该会，但未来不一定”
空遗憾地摇摇头，他如果发现璃月的神与拦截他们的神明是一伙的，反目成仇也未可知
“唉……”
“你在烦恼什么？”
“我无法做出选择”
“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
空拍拍零的肩膀站起身，语气沉重了几分
“很多选择做不到十全十美，但我做出的选择，我不会后悔。如果一直担忧前路或者只是沉溺于过往的遗憾，旅途也会失去它的意义”
“……”
“你可以慢慢想，远离尘世喧嚣的情况下，思维也会更清晰一点吧？……不过你可能没有太多时间，我好像……把派蒙扔了……”
空的声音越说越小，仿佛已经预料到回去以后会被派蒙怎么数落一顿了
零盯着空的苦瓜脸
“咳……那个，我可以自己回去……祝你好运，我是说……祝你的钱包好运”
空的苦瓜脸拉的更长了
零摸摸鼻子，从背包里拿出了袋摩拉递给空
“呃……就，当做你带我过来的报酬？这几天钟离先生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他的开销蛮大的吧？”
空闻言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起来颇为心酸
“还好，公子会给我们报销。主要是我本身没多少钱……”
“拿着吧，在璃月港我也找不到花钱的地方，就当是一次报酬丰厚的委托吧——谢谢你带我出来散心”
空也不再推辞，他确实需要一些钱来应付派蒙的抱怨，对派蒙来说没什么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顿
某种意义上也很好懂
孤云阁上只剩下零一个人，她拿出吊床支好，面向宽广的海域侧躺着，微风带着海洋的咸味轻轻吹过脸颊，她闭上眼睛，浅浅地进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