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重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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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愚人众那边同意对接的消息之前，零暂时还不能轻易去找他们
但或许是忙于送仙典仪，这些天来胡桃也罕见地没有催促零外出推销，同时因为明知这个典仪只是一个幌子，零也没有参与到其中
于是这段时间她完全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游荡在璃月港内
古怪的气氛经过短暂的酝酿开始弥漫在璃月港上空，不止是普通人的缅怀和叹惋带来的沉重，还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
零借着飞云商会的委托出了城，她不喜欢城里压抑的气氛
委托是寻找并护送商队
那支商队原定从轻策庄仓库运送货物进璃月港，如今城内出了变故，千岩军大多回防，路上的安全难以保证，刚刚对外招募人员，正巧遂了零的心意
“拜托了，零羽小姐，这件事十分紧要，还请您抓紧出发，他们按照计划会从无妄坡南边邻水那条路走，经过荻花洲归离原返回璃月港，您逆着这条路往轻策庄方向去就好”
飞云商会的负责人像是见了救星，但还是冷静地捡着重点叮嘱了几句，这才找人一路送出璃月港，很快与防卫的千岩军交接完成，目送着零离开
璃月港外的山坡上，零转到一块巨石后先隐去身影，这才借着坡度起飞，从空中俯瞰路线
这种赶路方式大约比不上空使用传送锚点的赶路速度，但肯定比走路快多了
飞行多次加速，内核的能量回复再快也架不住快速消耗，斗篷的总能量还是在下降，最后在石门附近，零从滑翔状态降落，开始快速恢复只剩余十格的能量
光线控制也是消耗斗篷能量的，消耗速度低于恢复速度，但能量见底就会自动解除，她也得防着被偷袭，能量耗尽的情况对她来说依然很危险
这一路上飞来没看到负责人所说的商队，零只能接着往轻策庄方向走，天色渐暗，光线控制能力在夜晚失效，她的身影逐渐显露出来
走过竹林，没有丝毫的防备，零踩到了隐藏在浮土下的坑，上一秒还在欣赏夜景下一秒就伴着尘土掉了下去
零零散散的人声围上来，其中一个很激动地指着坑里的零道
“大哥，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他们肯定还有援军”
另一个体型看起来更为健壮的人点点头，但表情很疑惑
“这还是个小丫头，他们的援军就是个小丫头？”
“嘶……也说不准是和那个愣头青一样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自己送上门的呢，来一个是一个……”
零板着冷漠脸听了几句，确定这群人打劫了商队，连斗篷都没用，踩着凸出的土壁稍一借力就翻出深坑
“嘿，她跑出来了！弟兄们上！别让她跑喽！”
“跑？我可没打算跑”
零把长笛换成烟花杖，像拿着长枪在手中转了一圈，向离得最近的人腹部一扫，那人立刻倒飞出去
盗宝团见状纷纷停下来，退后了几步
弓弦声炸裂开来，几枚弩箭击打在零背后，无一例外被弹开了，零皱眉，莫名的烦躁浮上心头
“……你们还是老实待一会吧……”
绿色光芒一闪，植物开始疯狂生长，竹笋冒出头，抽枝拔节，片刻便长成高耸的一片片天然牢笼
趁着这个功夫，零斗篷一扇飞起，在山崖上发现了被困住的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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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下的声音也吸引了山上留守的人员
“哎，你说下面那个陷阱是抓着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吵？”
“嘿，你问我，我去问谁！反正咱们这有外援，怕什么！”
在营地角落里，一个少年方士和商队的人被关在一起，旁边堆放着货物，一黑一蓝两个身影守在旁边
少年身上多处受伤，身边放着一柄重剑，已经没有余力拿起去对抗敌人，只是沉默着包扎身上裸露的伤口
娇柔的女声打破了这个角落里的宁静
“……那群人真的可靠吗？”
“要不是他们掌握着我们需要的情报，我们根本不会和他们打交道”
“但是这群人的价值会更大一些呀……单是那枚神之眼就很让我心动了”
冰萤术士的视线转向年轻方士身上的神之眼，看起来很是向往，甚至隐约有些病态的迷恋
“现在也很好……有人来了”
披着大衣的少女控制着草木将残余的盗宝团尽数困住，环顾四周，径直走向商队的方向
冰萤术士夸张地做出惊讶的姿态
“啊呀，好奇怪的小姑娘……明明是火属性神之眼，却是草属性的能力吗？真让人嫉妒啊……”
债务处理人二话不说，拿出弯刀，身形隐去，邪眼爆发出火属性力量，卷着凌厉的风声向攻向对方
对方横过烟花杖格挡，被刀刃拦腰斩断，从刚才开始一直面无表情的少女眼底浮现一丝惊诧，蓝中带金的瞳孔骤然转换为璀璨纯粹的金色
丝丝缕缕的金色缠绕在断裂的烟花杖上，尚未落地的那半截像是装了回收装置，转眼又收拢回断裂前的模样
“嗯哼……看来你伤不到她呀……”
冰萤术士手中的提灯一甩，雾虚草灯芯亮起，不知何处聚集而来的冰萤听从术士浅显的命令，向敌人发射小小的冰球
术士的身上浮现一层冰蓝色的护盾，提灯脱手漂浮在身边，像是一只冰萤上下翻飞着
“不过，打扰我们的计划，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冰元素在白发少女身边汇聚，浓度已经达到了让人心悸的程度
铁笼中的少年术士瞳孔骤缩，他如今身上的伤大半来自于术士的这一招，他勉强撑着受伤的身体大喊
“快躲开！这一招很危险！”
“唉呀，老老实实待在那里不好吗？非要连累他们给你陪葬才好吗？”
冰萤术士笑声轻盈，好似天真无邪的少女，话语却是冷漠，而身边的厚重的冰元素随着手的牵引突然改变方向，向着那边的牢笼砸去
少年只能强撑着拿起大剑挡在所有人最前，尽管他知道希望渺茫
他只来得及对身后商队的人道
“对不起……都怪我……”
压抑着愤怒的清冷声音打破了这混乱的局面
“你们，适可而止”
光芒由远及近切散了席卷而来的冰元素，少年抬起头，看到了让他有些恍惚的一幕
从未见过的金色火焰在冰萤术士身后爆发，冰盾破碎，冰萤术士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而散发的光和热依然在与冰元素纠缠，并越过那看似不可阻挡的一击，裹着另一股力量落在他们身上
本就不够稳定的冰元素团终于彻底炸开，红金色的星星在他们头顶亮起光芒，撑开一层护盾，将能量的冲击尽数化解，驱散寒冷，甚至周围的温度都似乎上升了一点
做出这些动作的少女全身上下都镀着金色的光芒，丝丝缕缕的白金色气流将她围绕，像是降临在尘世的神明，而两个愚人众早已不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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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并未对两个愚人众成员下死手，相反，她其实很想跟他们聊一聊
按照她的理解来看，这两个人的攻击方式和自己差别并不大，都是消耗一些东西进行攻击
她消耗的是能量，可以补充回来。而那两个愚人众的成员是消耗他们自己的命，也就是类似自己身上光翼那种，用一点少一点
这种用命换取实力的方式，她不太能理解
不过比起和那两个昏过去的愚人众进行交流，她还是把被困住的商队众人先解救出来才对
几圈藤蔓将两个愚人众背靠背捆在一起，零这才上手从他们身上翻出钥匙，打开牢笼门
商队的负责人最先跑出来，抓着零的手使劲摇
“多亏您出手相助，不然我们恐怕凶多吉少……真的太感谢了”
零不着痕迹扒拉开对方过于激动的手，淡淡笑道
“不必客气，我接了你们飞云商会的委托，负责护送你们回到璃月港”
商会的负责人愣了愣，零拿出委托书，他仔细看过才点点头，语气里充满敬佩和感激
“原来您就是往生堂的零羽小姐……真是后生可畏啊……”
零笑着摇摇头，客套几句，转头又蹲在少年方士身边，伸出自己的手
少年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吓到，往旁边挪了挪
“欸？你，你干什么……”
“你不是受伤了嘛，我帮你治疗一下”
“你，你离我远一点！”
零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一双蓝眼睛楚楚可怜地盯着少年
眼见刚才不入凡尘的少女突然变得十分“亲民”，重云一瞬间有点慌乱，赶忙摆手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有火属性的神之眼，我因为体质的原因，不能靠近这种热的东西的”
“唔……还有这种说法？”
“是的，纯阳之体比较罕见，我经常会一不小心就会热血上头性情大变，很容易给别人造成困扰”
“但你是冰系神之眼呀，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困扰？”
零坐在重云身边，悄悄伸出手，虚搭在他肩膀上，发起治愈能力，重云还浑然不觉
“在获得神之眼之前，我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能成功，太热的环境、太辣的食物、太厚的衣服，甚至发烧的时间都比别人要长，应该说幸好有了神之眼，我现在获取冰凉的东西会方便许多……你的衣服怎么在发光？欸，我身上的伤怎么……”
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能量回复速度比以往快了许多，原本应该快速下降的能量反而隐隐有上升趋势
她的目光落在少年方士身上，思索他所说的“纯阳之体”的作用，最后得出结论
——这对她而言不就是个大型移动篝火吗？
重云则发现自己不仅身上的伤好了，连纯阳之体都似乎有被压制的趋势，他看向零的眼神也变了
——她说不定有解决纯阳之体的手段？
两人目光相接，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深意
彼此又慌忙错开视线
——怎，怎么回事，她难道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
——他的脸看起来好好捏！但是直接问会被当做怪人吧
一个人以为对方有所图谋，一个人捏脸的手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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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想法是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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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认识一下吧，我是零羽，往生堂的客卿之一”
“我名重云，家族久居璃月，世代以驱邪除魔为业。我曾听闻阁下大名，今日难得一见，实属荣幸”
重云正要握住零伸出的手，突然又觉得这样太过唐突，有些局挠着头，最后抱拳行了个礼
认真的模样简直会心一击
于是她阴差阳错伸出手，捏住重云的一侧脸颊，软弹温暖的触感让她不禁感叹这可能是她目前捏过的手感最好的脸……
重云瞪大了眼睛
零回过神，收手，目移
——咳，总让自己看起来像在欺负人家似的真的好吗
——但是这手不听指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