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口大黑锅
墨成渊最近的日子，过得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别误会，不是说床上。
他严重怀疑自己今年，流年不利。
一开始先是总裁办公室的发财树被浇死了，再后来是请客户吃饭的时候菜单被换掉，上了二十盘黄花菜，再然后是经理去谈业务的时候车胎被扎……
又或者是供应商要求尽快结算尾款，建设公司要求调整预算，有帖子爆料墨远地产的高端楼盘闹鬼，情节曲折离奇……
总而言之，都是些狗屁倒灶的破事。
而晚上他回到家，就会看到他的同居女友，做好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温温柔柔地等着他，言笑晏晏，十分可人。
今天也是。请了意向的合作方来公司参观，结果一位营销副总的小三闹到了公司来，把不可描述的照片和聊天记录洒满了整个一楼大厅，还有一张盖到了合作方老板的脸上。
等他浑身上下脑袋疼地回到家里，就看到了沈月掐着时间煎好了雪花和牛，醒好了红酒，穿着一条白裙子，满脸期待地给他开了门。
而且身上一点油烟味都没有。
沈月：做饭阿姨刚出门，你没撞见吧。有什么不开心的，快来说说，那都是我安排的。
洗好手，切一块牛肉放进嘴里，他简直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经过了两年的共同生活，小女友现在购买食材的标准也大幅提高了，很是符合他的心意。
再过半年，她应该就要毕业了吧。到时候……
戒指都已经订好了，至于求婚，是低调一点呢还是高调一点，她好像并不喜欢那些浪漫的东西……
沈月看着明显神游天外的男人，没有出言提醒，而是开开心心地吃着牛排。
终于一点点摆脱了那个不舍得花钱的人设，现在要多爽就有多爽。
毕业论文的一稿已经初步成型了，修改好发给导师之后，就能有时间干一票大的了。
接受制裁吧，黑道渣男！
……
五月份，全年度最重要的那个项目，出事了。
墨成渊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说什么，招标现场一个人都没能去？”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全都是老手啊！
“一言难尽。”肖副总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墨总您想想办法，我是不行了。”
伴随着他的停顿，填补了沉默的是“噗……哗……”的声音。
这是一个有味道的电话。
没有什么办法可想，现在临时派人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没事，陪标公司制作的标书，分数也不会特别低，项目到了他们手里，我们再想办法，让点利给他们就是。”墨成渊说道。
“我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肖正卿说道，“他们拦下我们所有人，总不能只是为了恶心我们吧。”
这是今年填海规划最大的一个项目，虽然跟上面已经打好了关系，甚至连招标文件都是他们自己写的，为了凑齐投标公司数量也找了两家公司陪他们打假球，但万一真的被人截了胡，那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招标地点离他们公司有点远，为了第二天及时到达现场，所有人全都提前一天，住进了招标现场附近的酒店。
但就是这样，也还是全员都出了岔子。
带头的肖副总，被人下了泻药，拉肚子整整一晚，到早上都没停止，整个人都虚脱了。
项目经理老胡，走出门时被一个老太太碰瓷，硬是报警进了公安局。
就连两个撑不起什么事儿的助理，也都出了岔子，一个被小偷摸走了手机，返回楼上去找肖副总的时候，又因为肖副总在蹲厕所而耽误了时间。
拿着肖副总的手机再次出发后，他硬是被人用一碗牛肉面从头扣到脚，对方在看清他的脸之后连连道歉，说“对不起，认错了。”
另外一个……
墨成渊听完这些，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没见过哪家商战这么脏的。
别说，好像还真有，如果前段时间那些事情都是他们干的……
下午，陪标公司跟墨成渊汇报了一个消息：明煦地产参加了竞标。
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墨成渊就什么都明白了。
明煦地产，沈家的地产公司。
沈家十六口人死在那个夜晚之后，明煦地产就落在了沈家旁支手中，这些年没跟他争过什么，靠着以前买下的地皮还有商业地产过日子，偶而也做一些其他城市的精品住宅。
如果说有什么人能恨他恨到不择手段，那一定是沈家人。
三天后，招标结果公示，明煦地产毫无疑问地拿下了这个项目，甚至连分数都跟墨远地产做好的标书一模一样。
参与过标书制作的人都知道，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查。”墨成渊把手边的茶杯狠狠地砸到地上。
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对面一定拿到了他们的标书，这意味着公司里面，有内鬼。
黑的白的手段都用上了，几乎所有接触过标书的人都清清白白。他们的电脑全都一直留在公司里，没有带出去过，接触的人也都没有任何疑点。
只有两个人除外，一个是肖副总，有一次他出门谈事，喝酒喝到有点迷糊，叫了一个代驾把他送回了家，路上他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才在自己的车里醒来。
也就是说在那个夜晚，他的电脑完全是脱离视线的状态，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而那个代驾，现在已经完全找不到了，他在代驾公司用的是假身份。
另外一个人就是墨总本人，他经常把电脑拿回家，而他的家里，只有两个人。
要在李秘书和那个不明身份的代驾之间选择，简直想都不用想，于是让电脑脱离控制长达一晚的肖副总，背下了这一口大黑锅。
自查结束了，就该查查上面那条线了。
有个脑袋的人，都能知道明煦和墨远是什么关系，那些被他们喂得脑满肠肥的人，总不会以为明煦是来替他们竞标的。
然而那些人全都选择了闭嘴，只是语焉不详地表示，两边都不好得罪，既然你当天没有来，想帮你都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