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活死人牧
残宝凋零，孤芳自赏，徘徊于岁月悠悠，迷惘自泯，落得个灵气尽失，尘土归根，天色阴沉处，万里坟头生杂草。
秃鹫漫天，灰尘片片，洋洋洒洒飘落，此方天地，如裹素衣，灰黑枯黄，色泽暗淡，脚踩之上，如漫沙砾，深陷其中。
再是白骨血肉，腐臭味熏，滔天不散，明明已是不知几千百年前之事，却如岁月难败之处，又似光阴难抵，便遗弃于此。
少女神悲，无言而坐，红菱如人，跪拜新坟，应有千言万语，无声无息，在漫长里叙尽，再是舒展，裹腰而上。
三人前去，天地增彩。
“肖大哥，这里有好多残宝其实有灵，蛰伏在内，当初小红便是我经过此地之时漂浮而来，道与我有缘。”
“嗯？”
“其实当时我也寻过，不过大多已宝物自污，不愿离去，更多似是刻意等死，纵是毁灭灵散，亦无动于衷。”
白发诧异，青年声来，闻之淡然，即宝有灵，便有缘得之，无缘坦然，何须强求。
……
“当真奇怪！轮回大域离此界何其遥远，竟会有如此小儿习得轮回之术？”
“莫非轮回仙宗已急不可待？欲散法万界，广寻天人，从而破局？”
“可是那人何其妖孽！有他端坐大道尽头，谁人可越！”
……
万里雾中，人影呢喃，掐指算去，亦是不得，絮絮叨叨，越是后来越是声轻，待是提及那人之时，神情皆恭，似恐人知。
“呵！”
一声轻呵炸响，声如撕裂，又似白骨摩擦，人影抬头，挥手而过，雾前百米，有人永在，白骨成形，人身火眼。
“幽冥老儿，你如此假惺惺何为，若当真敬仰，便不会欲算天机。”
“你无非是怕被人感知，目光望来，落得个身死道消。”
“小辈，何须多言，老夫本是身死再修之人，何惧死亡！”
“你如此大言不惭，不过是不知其人，便如此口无遮拦，是为大不敬！”
雾中露出身影，一身灰白长衫，端坐高台，脸色愠怒，胡须摇摆，身前白骨，如若不见，踏步走过，瘫坐一旁。
“行了，行了，幽冥老儿，你可曾当真想过，辉煌如此界，纵是光阴陈旧，但你可愿受此因果？”
“白骨，若非你倚仗阴神驻此，拦我百万年，老夫便早已道深不知几步，至于因果？我等修道，无非就是为了博个永恒，死了便死了。”
“嗯！”
“我常常在想，如果此界来人不是你会如何？”
“那定是又一场祸乱，一场暗无天日的生死，也将是一个活死人的大界。”
“所以，幽冥老儿，若当真有因果，我定会让宽恕于你。”
白骨双眼空洞，其内火苗摇曳，望之一旁身影，自言自语，更是话罢，起身大步而去，浓雾又来，遮住此地不见光阴，有轻哼声来。
白骨大笑，蓦然散落。
……
“我有生死无畏，可愿跟随？”
“我有雄心壮志，可愿同登？”
“我有求道漫长，可否同行？”
……
三人行，拜坟头，宝物旁，轻言去，不见灵来不见影，犹不死心再前去，已过百十里，白发与青年，孜孜不倦。
少女双眼含笑，拜过残宝数十，大步朝前，看着二人言起又路过，便有俏意初生，稍露女子心性。
万里之外，枯骨堆堆，蓦然起之成人身，血肉自成，隐去双眼火焰，便是魁梧大汉，胡须苒苒，盯着远方三人，颇有无奈神色。
“当真胡闹！”
其声淡淡，若细看去，瞳孔之内有女子风华正茂，起舞弄红菱，翩翩若天仙，一颦一笑皆动人，少年心神久慕之。
便是刹那如永恒，似是仙神天降，女子起剑，踏得红菱如虹，高悬大天，厮杀外敌无日夜，已久矣，战得石破天惊之际，力竭声嘶，再是女子英眉，坦然赴死。
道消弥留之际，现出中年模样，神情慌张，踏天而来，然时光不待，已是心事了，双眼淡然，浅笑而终。
有笑意，有泪滴，如跨岁月，终重逢。
君慕我时我自知，我恋君时君成仙，登天远去英神姿，何道来时不曾见。
梨花笑，倦意深，纵是仙神境，难医大道伤，红菱舞，泣无声，杀神千百万，却换不得你一笑。
忆沉沉，泛起心头幕幕影，光阴长，修道远，为之守世间，岁月不渡痴情人。
雾海生，哀叹声。
老人拂手送仙酿，一茗便是江海长，女子楚楚可怜处，大汉生怅，长叹无声，欲掩面来，却无泪。
最是世间无情道，只教大仙守空忆。
便是呢喃，心神念之。
“当年你选那女娃便是让我安心离去么？”
“可是此界，若非那老鬼一意孤行，何曾须落得个如此场景，更是让你道陨。”
“我们生此界，确应守护，可你为何，不愿多等哪怕片刻？”
“你知，待我心神有感之际，定会跨界而来，为何不愿？”
“只是因为当日你不曾与我同去吗？”
“你知，我不怪的……”
……
白发淡然，望之身前长枪凌冽，散发煞气深深，如聚魂影千万，围绕之间往返不知几次，最后隐没坟间，不见踪影。
遂即抱拳，大步向前，路过黑影重叠，抬头望着洞口虚无，飘出灰尘片片，似已难愈，是术法之深，此方天地无力自承，便留千万年。
露出慕色深远，心神向往，又是一念之间，心神大定，本是寻仙来，自有成仙道，闻道有朝夕，生死皆天意。
故有大笑，气息更盛，迈步前去，生得一股豪气，散去大城阴霾，我本青年郎，觅仙初来，何时心有乱，欲斩天神杀仙佛。
筑基之境，几欲登顶。
心神通明，一瞬而已。
飘飘欲仙，元气滚滚。
青年明目，望过之间，神色自若，卷起身前大宝，再度抬首挺胸前去，自有风度翩翩，卧龙之姿。
少女渐行，瞧得大汉身影，猛现身侧，欲起剑时，却忽然拜下，红菱飘飘。
“晚辈曲无双见过前辈！”
“曲无名！”
“肖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