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乱坟大岗
举目四望,不见百米之处,雾丝茫茫,阴冷寒霜,寂静无声,待到人影踏来,嘎吱嘎吱响声连绵,赫然脚下枯骨堆堆,断裂风化。
已是日夜不知,昏沉天地之中,三人缓缓前行,有光彩熠熠生辉,遮住青年与少女,亦有血色深深,白发持剑,凝眸而去。
“肖大哥,再过百里之外,雾中奇异,切记要小心,紧守心神。”
“好。”
……
泥像暴虐,山河破碎,万物遭殃,女子狸神神情已复,站在泥像肩头,看着眼前万里大雾,伸手一指。
有狂风大作,欲扇去雾气腾腾,复天地清明,噼里啪啦声声,泥像伸手,似又深刀剑痕千万,再是女子望过,万里依然。
“躲进这破地便以为本神不能奈你等如何?”
“异想天开!”
泥像迈步,踏着雾气边缘而去,跨过千山万水,每每踏下,便是泥像身更盛,女子狸神,其身似晶白,已渐实。
“道友,还请绕道而行!”
有声冥冥,其声悠悠,雾气之中,茫茫不可测处,似有人影抬头,直直视来,狸神淡漠,言语轻轻。
“本神若不,你又能如何?”
“那便手下见真章而已。”
“小幽冥,那让本神来看看你这些年涨了些什么本事。”
泥像抬腿,朝着雾中迈去,双手持拳,猛然砸下,雾中身形,吟唱声声,只见漫天雾丝刹那聚身,亦是万丈身,一拳起便是狂撞而上,皆退。
又有雾身巨像,一一凝起,一拳一拳,猛然砸来,泥像拳挡,再看之间,已恰恰身在雾气边缘之外,狸神眼神又狠,欲发狂,却闻声来。
“道友何必伤了根本,据老夫所知,天神族正是大战僵持之际,想来就算灭了这一丝神魂,也无人来与我过问。”
“好!好!好!”
“小幽冥,且记你今日所为,来日本神真身来报!”
女子狸神,气急而笑,紧盯雾中身影,大声而去,奈何雾海缭绕,身影摇头,一指而出。
“来便是了,尊你一声道友,道友当真忘了自己是何?”
“莫非在凡俗世间做神久矣,已不知天高地厚,那今日老夫便给你一个教训,长点记性,他日待你真身前来再论长短。”
猛然雾海翻腾,天地清明几分,有身影巨像,与雾中人形颇为相像,如出一辙,也是一指点来,碎去泥像大拳,点在胸口倒飞而去,狸神大喝,已是天地复原。
“你敢!”
轰天动地响,万里山野摇。
泥像拍手,毁去巍峨大山成片,借力起身之际,胸口有洞深深,微风吹过响起哨声,悠扬缠绵,狸神望之,久久不动,千里外雾海依然。
已久矣,便轻哼一声,泥像大拳砸下余存不多之山峰,汇聚其身之上,循着雾海边缘绕去,一步千里。
……
“不好!”
少女惊喝,青年望去,身前白发,蓦然色变,雾气茫茫中,冤魂双翼自出,散乱不成型,扭曲变幻。
其前一刻,天地骤明,三人抬头,望见雾海聚身,与泥像握拳对轰,更是瞧得女子狸神唇动,似与人言,却不知是何,便凝神望之,万丈大雾身,指退泥像,雾气刹那复原,失神之下,竟冤魂离体。
血剑斩过,雾气如藕断丝连,冤魂哀吼,怒喝声声,似有撕咬声轻隐隐约约,再是左手翻天,术法已去。
天地之间雾气丛生,术法之利,无用武之处,只能狂起剑来,万千层浪,浪海涛涛,斩过雾海茫茫无际。
青年亦是剑起,宽剑青铜,划过之间有雾气微滞,再是缓缓退去,其上冤魂,挣脱之下,猛然入体而去,白发有感,侧身望来。
青年茫然,只得再挥剑去,白发回身,双眸之中念闪不断,左手结印,忽起雷法,电闪雷鸣之间已轰向雾海,劈里啪啦。
雷法纯正,应克阴邪。
却法过如烟,雾海依然,白发剑起,左手再换,短短刹那,虽说万千小术,抵不得大术几分,但只要见效甚微,便知雾海根本,依法可灭,却枉然。
再是纠缠不休,往往依得青年挥剑之下,偶有冤魂几个,方能入体而去,白发色凝,浮现一念便再也不可遏制,血剑入体,双手变幻,结印轮回半术。
蓦然天地生神轮,轮似神道各有几,似连不可知处,生冥冥意,通道朦胧,皆泛异彩,恢宏飘渺之感,笼罩天地。
再是起印,元气滚滚而放,便有威力盖世,欲扯雾海茫茫,各入神道,一一皆去不可知处。
此式半术,已得十之近一。
……
万里外,雾中人形抬头,双眸如光束,看过三人,其色竟异,待到瞧得白发之术,亦是稀疏平常之辈,便呢喃不知。
雾海自散,天地清明。
肖凡双眼一动,便收术法,伸手挥过,冤魂皆去,再是瞧过,身前千万里,一望无际,杂草丛生,枯骨堆堆,残兵断戟满地,已失光泽,似待清风来,便烟消云散。
“哥,竟提前了近千里。”
“嗯。”
少女伸手,远远指过,杂草堆上,有布条深灰,系在其上垂落不动,便是道来缘由,此处正是兄妹二人逃亡无忧村时所过之地,系布条以作记号。
三人前行,越是路远越是寂静无声,一身气息汹涌澎湃,各自持剑蓄势待发,神魂大放,静观其变,实乃越是诡异之处越是无常。
嘎吱响,嘎吱响,枯骨堆上白发飘,少女红菱舞,新坟头前座,跪拜呢喃轻,青铜宽剑,欲纵光阴,青年有神姿。
缓步行,缓步行,荒原之外乱坟头,枯草雷击木,旧宝无人识,残兵怜断戟,斜阳几缕,透过雾海,照得此间暖。
此乃乱坟岗,南天神国之大禁,进之生物从不出,故世人畏之如鬼,谈之色变。
传言是久远以前,有万万道修谋乱,惹得天神下凡,在此地鏖战,长达七月十七日之久。
无人知胜负,只晓得千万里山河破碎,无人可进,又不知于何时,雾海茫茫遮天,长年累月便成了南天大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