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七家
“若你李劫不愿，吾等可战天外，再定输赢，看你千年又有何功进！”
城西之外又起声来，颇有一战之趣，言过之中，有人附和。
“老夫倒也有此意，千年一战，你李劫胜之不武。”
“可笑，堂堂几家老祖，如市井泼皮，不就是要吾之命么，给你们又如何！”
不待城中有言，李天一大笑而起，凌空之中，黑陆散尽，白骨掉落一地，天地又复清明，其双眼嘲弄。
“出来！”
一声大喝，元婴离体，天一之状，不待凝实，手中抱有一物，绿色盎然，果实之样。
天地之间草木猛然疯长，肖凡呼吸之中，倍感清爽，有大量活力元气而来，想必便是生命圣果。
“如此外物，毁了便是，然吾余生，尔等几家若再逼迫，那将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李家大儿，吾许你余生张狂！”
“吾等也是。”
“哈哈哈哈，世道如此，堂堂六家，怕吾功进，何其可笑也，然尔等不懂！”
李天一大笑中微微摇头，眼色一狠，元婴双手用力，捏碎绿果，又挥手而下，元气一分为二，落入肖凡与李慕雪身体。
肖凡不顾滚滚生命之气而来，神色紧张朝之看去，只见李天一元婴渐渐消散，片刻之余薄如雾丝，空留轮廓。
李天一脸色瞬白，稀薄元婴入体，落地之后有声传来。
“徒儿，你随吾来。”
“是。”
肖凡随即看向何天下，点头示意，转身之际，有念而去，传入施安脑海。
“父亲，你没事吧？”
李慕雪快速飞来，脸色慌张，关心之意溢于言表，其后侍女跟随，不言不语。
“没事，雪儿去你娘那边传告一声，免得担忧。”
“好。”
……
李家大院，天一经阁之中，李天一盘膝而坐，脸色渐复，神情自若，似先前一幕与其毫无瓜葛，静静听之。
“师父，就是这样！”
肖凡端坐一旁，恭声而道，叙述万妖域一行，全盘托出，除了怨龙之魂一事，不知为何，没有相告。
“不错，为师观你筑基破窍，应是圆满，此外经法一事，无正无邪，你好好炼之便是。”
“言倩儿此女，吾知，很是不错，日后若不为敌便罢，若为敌切记不可杀之，此女与为师故人有关。”
“是。”
肖凡出声答道，心底默念，师父旧人，为何又与魔关，再者那日言倩儿看李慕雪眼神也颇为古怪，想来其中定有渊源。
“好了，至于为师之事，你不用挂怀，与你无关，此本为几家针对吾而为之。”
“师父，徒儿想知为何？”
“说与你也无不可，吾年少当然不是世人所言修炼天资平平，而是恐怖非常，十岁筑基，二十结丹。”
“当时年少，自然轻狂，携好友跨域而去，厮杀颇多，亦与六家之人常起争端，吾杀六家之人，数不胜数。”
“故当时世人皆谓吾魔，然不知何时，吾再也不得功进，甚至有衰退之像，莫名其妙，直至千年前，跌入筑基。”
“筑基命五百，此为天数，然吾父曾远游而去，归来之时赠吾之果，生命圣果，常携身边以此延寿。”
“几百年来，不知多少次，几家之人想法设法偷摸查之，吾全知，却不欲理会。”
“本来雪儿便是唯一破绽，离间之中，使李家内乱，此为自家之事，再趁机点火，使吾身亡便可。”
“你会想，为何偌大六家，如此诡计多端，欲杀一人，杀了便是，那是因为若外因强杀于吾，吾父定疯狂而起，大开杀戒。”
“此一为几家不愿承受，因为必定血山血海，没有赢家，二为吾既然已废，便不值如此大动干戈。”
“现在吾莫名收你为徒，便再增一破绽，故此次之行，就算圆满顺利归来，几家亦会为难于你，逼吾露面，阳谋而已。”
“你现在可懂，所以你只须努力修炼，为师之路，吾自谋之。”
“再者你遇敌，能杀则杀，切记杀尽，莫要心有不忍，妇人之仁，平白留下祸端，此为老道之谈。”
“为敌之人，莫管谁家，该杀就杀，若是不敌，来日再杀，懂？”
“吾在，你便无忧，不须瞻前顾后，这世道如此，杀出一道血路便可。”
“此外，六家之来，吾说与你听，以防不知，传闻之中，天家老祖师从算天阁，其师为第三代弟子之一。”
”张家老祖却为天庭之人，嫡系子弟，刘家老祖为天庭属下，从而不论世间如何变幻，刘家实以张家为尊。”
“杨家老祖为大秦仙国之战将，欧阳老祖为散修毒祖之后，谢家老祖为南皇之人，其祖为南皇左膀右臂，掌管一国经济大权。”
“听来恐怖，实则相互紧临，一分西南而已，然大陆之上，与之相媲美大宗大家之势，数不胜数。”
“不知何因，传闻算天阁老祖曾闲暇之时留得一言，恰被其弟子听闻，故而几家合谋，远道而来，名此地为永州。”
“百万年之久，六祖已隔阂早生，子嗣遍地，成为大家之势，雄霸永州，吾李家实属百万年之内唯一意外。”
……
夜色已深，深阁之内，肖凡静坐，眼神闪烁，似在不断思索，一旁白灵横卧，气息更甚，大眼瞪着一本斑驳经书，颇有不解不休之意。
“雀哥哥，你这道神通好厉害，教我好不好？”
“白象，全怪你出的馊主意！”
只见五彩孔雀所幻少年眼神一瞪，埋怨旁边憨厚少年一句，又笑呵呵朝冉彩哄去。
“彩儿，你看！”
五彩小手一挥，有三色光芒如虹，骤现而去，刷落本本经书，又挥手朝上，经书归原位。
少女双眼痴迷，细看而去，有着几抹温情，又深藏着不世冷漠，以年幼之龄历过灭世大劫，此为悲亦为喜。
喜为即已修道，如此之人将适宜不过，只是这喜，犹如那黑发之上别着的红花，枯萎深暗，已失光泽。
肖凡望去，出言而道。
“彩儿，明日我送你一朵红花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