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章最哥只是个传说,神化的传说(1)
休闲惬意的下午时光,和风习习,日光惠惠,多梦便利店前的风铃奏着轻快的生活小曲。
玻璃明净,空气清新,一切都是舒服的状态。
“声声,等你上大学了,一定要选几门你喜欢的课,”路多梦倚在收银处算账,边算边间或和在那边看书的虞声聊天,“比如文学鉴赏,电影鉴赏也不错,可以看电影,就是作业很讨厌,期末写小论文也很讨厌。”
虞声很理解地接话:“如果没有作业和考试,选修课是不是简直完美?”
路多梦笑了:“也可以这么说。”
她看着又低下头去看书的虞声,好似不经意地说:“或许在大学里,你可以试着再重新学一下钢琴?”
虞声翻书的手指微微僵住。
“多梦姐,其实,”她侧身去看她,面有羞窘,“我五音不全啦。”
“真的假的?”路多梦很怀疑。
虞声脸上带着很真诚笑:“是真的,只是以前还太小,在你面前弹钢琴的机会也不多,你没有发现而已。”
路多梦看了她好几眼,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
虞声看一眼收银台上的表,提醒她:“多梦姐,你该给路叔叔送饭了。”
“那我去了,你帮我看一下店,”路多梦提起桌上的保温袋,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对着虞声眨了一下眼,两指放到唇边,笑得很灿烂,“飞吻奖励。”
即使每一次都会有飞吻奖励,但虞声每次都会被逗笑。
路多梦是虞声以前在海城的邻居,准确地说,应该是虞声的妈妈和路多梦的妈妈是大学同学,一位学钢琴,一位学流行唱法,意外成为好朋友。虞声小时候,路多梦跟着虞声的妈妈学钢琴,只是后来,路多梦妈妈患病,全家搬到京市为路多梦妈妈寻医,因为发现得太晚,在路多梦十五岁那年去世。
之后,他们又搬回海城。在路多梦在齐城大学的最后一年,路爸爸被查出肝硬化,路多梦说服路爸爸来到齐城做了亲属器官捐赠手术。但做完手术之后,路爸爸情况依旧不太好,路多梦大学期间拿了不少奖学金,还和同学合伙创业,利用这些年所得,在医院前面的街道开了这家多梦便利店。
在虞声偶然遇到路多梦之后,路多梦的多梦便利店就成了虞声的第二个消磨时光的地方,第一个是齐城图书馆。
虞声从不愿在那个地方多待,有事没事就往这里跑,反正他们也不管她。
而路多梦,在虞声心中,就是一个大姐姐,还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大姐姐,与她的过去有很多联系的大姐姐。
有点崇拜她,有点仰慕她,还很喜欢她。
虞声很喜欢她在和她聊天时从不避讳那些过去,让她觉得他们一直都在。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神游的思绪被开门声拉回现实,虞声抬头看去,一个穿着灰扑扑宽大工装服的中年男人走进来,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浓烈的夹杂着烟味的不太好闻的味道,虞声不觉地皱了皱鼻子。
眯着个眼缝的中年男人瞥了虞声一眼,状似随意的环视一圈,就提过一个门口的塑料篮子,往一排排的货架里走。
虞声盯着男人的背影,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店里有监控,就算……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转动的玻璃反光一瞬刺眼,虞声下意识闭了闭眼,再挣开时,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她有些愣,是谢云最。
谢云最倒是反应淡淡,面对虞声意外惊讶的目光,他很云淡风轻地和她打招呼:“小蘑菇,下午好。”
虞声顿时郁闷。
小蘑菇?
她是没有名字吗?
她愤愤地看着他:“我有名字。”
他点点头,从善如流:“虞声小蘑菇,下午好。”
虞声更郁闷了,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余光瞄到他往最后面一排货架去了。最后面一排是冷饮冰柜。
很快,中年男人就提着满满一篮的东西过来。
虞声一一扫过后,一边装袋,一边说:“一共是一百四十八块五。”
“算一百吧。”
浑厚喑哑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虞声很愕然地看向中年男人。
虽然奇葩事不多见,但还是会遇到那么一两次,面对这种情况,路多梦教过她怎么应付,她保持微笑:“我们的商品都是统一定价,不砍价的,您看,我给您算一百四,可以吧。”
“丫头片子这么没教养!”
不知道触动了中年男人的哪一根不对的弦,他瞬间怒气腾腾地盯着虞声,声音粗亮:“我说一百就一百,什么不讲价,都是唬人的,一群烂人贩子,还不是想定什么价就定什么价!你个丫头片子懂不懂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虞声有点怕了,面前的中年男人显然是个难缠还不讲理的:“我们真的是统一定价,绝对没有乱抬物价,不信,您可以去查的……”说到最后,虞声底气越来越不足,声音也低下来。
男人瞪着虞声,开始破口大骂:“查什么查!一群什么玩意!以为老子稀罕上你们家破店买东西啊!”
“啊呸!”男人朝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痰,抓起那一大袋子东西就想走,吓得虞声伸手就去摸收银台下的警报。
还没等摸到警报,就看到谢云最一把抓住男人的手。
他盯着男人,右手加大力度攥着男人的手腕:“拿出来。”
手腕上一阵钻心的痛,男人龇牙咧嘴地扭动着身体想挣开:“你谁啊你!”
谢云最甩开男人的手,瞥一眼男人宽大的上衣口袋:“你衣服里的东西,拿出来!”
男人晃晃手腕,看只是一个半大小子,瞬间横眉冷竖,恶语相向:“多管什么闲事啊你,小心老子让你出不了这个门。”话音还没落下,就指着谢云最鼻子威胁他。
“谢云最……”虞声快哭了,手抖得不行,“你别,我报警吧,我报警吧。”
男人听到虞声的话,立马转头凶狠地瞪她,恶言厉色:“你个臭丫头片子,报什么警报什么警!”还伸手就想抓虞声,吓得虞声抬手就挡着往后退,动作太大,撞到后面货架,眼镜也被自己打掉在地上。
谢云最眼底闪过一抹厉色,长臂一挡拦住他,男人反过来就要去抓谢云最,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谢云最扭着手臂背到身后,膝盖往前一顶,把他压在收银台上。
只听身后的少年声音很淡定:“我爸就是警局局长,你有本事就待在这儿,别走,”他作势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我给我爸打电话,很快,十分钟,”他又改了话头,掰着男人的手腕往上一折,力道十足,疼得男人面容扭曲,“不,一分钟,先让附近的民警过来,以扰乱治安罪把你抓进牢子里先关两天,不老实,就继续关。”
“呵,惹到我头上,”谢云最薄唇边扯出轻蔑的笑,压低身体,手肘抵上男人的背,声音仿佛从地域传来,“自己有几斤几两,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受得起。”
虞声揪着自己的衣服,一副错愕惊骇的模样,听着谢云最的话,眼睛都瞪大了。
我的妈呀我的妈呀我的妈呀(ΩДΩ)
明明也没有多么恐怖的话语,可男人背上却不由得冒出一层冷汗。
他盯着谢云最,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伪装和畏缩。
可完全没有,少年的神情十分从容冷静,只手腕上的力道完全没有理智可言,男人只感觉自己的手腕要断掉了。
男人疼得弯下腰,用力拉拽着,谢云最瞥他一眼,轻巧地送了力道,男人没有防备,往后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男人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两人一眼,就要走出去。
“东西,拿出来。”
谢云最的话,拦住了男人的脚步。
男人转身,鼻孔出气,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泄愤似地往地上狠狠一扔,挑衅地啐一口痰,脸色不善凶神恶煞地走了。
虞声终于不用再屏住呼吸,有点憋住的她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谢云最把烟盒捡起来,又拿起门后的拖把,把门口拖了一遍,回身时,看虞声还一副受惊的表情,笑着低嘲了她一句:“出息。”
“你……”虞声感觉眼前的谢云最完全不是在学校认识的那个谢云最,虽然这有点绕口,但这是她不平静的混乱的内心的唯一想法,她开了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
“你,我,”谢云最好笑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虞声浑沌的脑子依旧空空的,憋了半天,她说:“谢谢你。”
“客气了,”谢云最把放在一边的瓶身都是化掉的冰水的饮料放下,笑道,“结账。”
虞声实在是很想知道他的大脑里在想些什么,怎么能这么淡定呢?
刚刚才经历一场“恶战”,他怎么就看起来毫无影响呢?
她盯着谢云最,眼珠转啊转,手下摸过扫描枪,一会蹙眉,一会舒展,表情变化十分丰富。
谢云最屈指敲敲收银台:“想问什么?”
虞声咽了咽口水,小心地问:“叔叔,真的是局长?”
谢云最笑了:“当然是骗他的。”
虞声真的真的真的惊呆了:“你、你、你怎么这么大胆。”(﹏)
“也就你怂,以后如果再遇到这种事,”谢云最蹙眉,这真的不是一个好假设,“这附近的民警是我爸的同学,我请齐叔叔多注意一下这里。”
虞声很真诚:“谢谢。”
“客气。”
伸手拿过冰水,谢云最才发现虞声的眼镜掉了,也是第一次得见她全部的面容。
淡红的脸蛋粉扑扑的,大大的眼睛是双眼皮,细细密密的睫毛上好像还沾着水珠,水濛濛湿漉漉。
垂在裤缝的手不自觉地互相摩挲着,缓解没由来的紧张和不自然,又想起以前看到的她的眼镜好像没度数,问道:“你眼睛近视多少度?”
“右眼二百七,左眼三百。”
谢云最记忆不错,记得以前她的答案就是这个,他侧侧身子,随便指了个方向:“那边的第二排货架上摆的是什么?”
顺口回答完的虞声虚空摸了一下眼镜,不在?!
低头,果然在地上看到了,可眼镜腿断了一根,虞声捡起拿在手里。
她眯起眼睛,一副近视严重的样子:“看不清唉。”
“真的看不清?”
谢云最又问了一遍。
他摊摊手,很无奈很懊恼地说:“好吧,那应该就是少了一包。”
“少了什么?”不会是刚才那个男人拿走了什么东西吧,调监控调监控,等路多梦回来再告诉她。
谢云最好整以暇地看她:“我也不知道。”
“啊,”虞声微微探身看过去,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我看没少啊,牙刷数量是对的。”
谢云最嘴角带了得逞的笑:“哦,你看得清啊。”
虞声恍然,自己被谢云最套话了,又眯起眼,装作近视严重的样子,开口辩解:“看不清看不清。”
“哦?看不清?”
虞声有点破罐子破摔:“就是看不清。”
谢云最声音里都是压抑的笑:“好,就是看不清。”
虞声不想和他说话了:“再见。”
谢云最笑着看虞声气鼓鼓的两颊:“不用付钱?”
虞声把饮料又推给他:“五块。扫码还是现金?”
谢云最倚在收银台处,手指拨了拨上面小熊玩偶的耳朵,说:“请我吧。”
虞声答应得很爽快:“好啊。”
他可是帮了她一个大忙,请一瓶饮料都是礼轻了。
谢云最拿起饮料,看她一眼:“走了。”
虞声也举起小手摆了摆,眉眼弯弯:“再见。”
他挥挥手,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细小尘埃浮空,少年挺拔,一身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