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仪式（四）
希拉欣然接受道：“当然没问题，我的能力同样是【传教士】，欢迎您的加入，拂晓慈善基金会正需要引导方向的管理者。”
她当然想要了解其他人获得的奖励，号召擅长作画的成员参与宣传册的制作就是一个试探。
今天到场的非正式成员一共五百人，大多数人的汇报是说自己的身心得到了升华，只有十七位表示得到了超凡之力。其中十人是【传教士】，七人是【塑灵者】。
她猜测，正式成员也大概率获得了类似的奖励。
但这里的人多数都是贵族，其中代号猎户的王尔德伯爵更是在整个南部地区都有着不低的影响力。
希拉不可能像是对待非正式成员那样强行要求坦白。在今天之前，她背后的德昆西家族也只是在比尔市排得上号。
一个适合的台阶就显得尤为重要。
法比安谦和道：“我认为获得的能力，代表了我们理应承担的责任。我将尽我所能，为我主放牧。”
他收下了希拉的橄榄枝，然后重新坐回座位。
希拉洒下的诱饵也很快得到了回报。
接下来，五位已经捐过款的成员袒露了自己获得的能力，希望更进一步的参与到传教中，打算省钱的段舟海最终还是参与其中。
等这件事告一段落，奥布里表情严肃的沉声道：“我们近期大规模的传教已经引起了州政府的注意。州巡警不仅在调查猎魂者阁下，还多次试探我们的成员。威慑，拉拢，或者隐瞒？”
欧文略作思考：“今天到场的信徒太多，能保证没有人泄密吗？”
阿纳斯看着周围沉默的众人，无所谓道：“既然隐瞒没有意义，拉拢吧。他们同样会拜服在慈悲之主的荣光下，这样还能加快传教的速度。”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开口道：“建议隐瞒，他们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没有切身的经历，那些人也不会相信。”
“附议。”
“我也赞同。”
……
王尔德伯爵道：“暂时隐瞒，我们应该在这段时间内筛选出真正的牧羊犬。”
欧文想了想，大致明白了原因，只有阿纳斯完全不明所以。
他推测，这些贵族应该是担心后续入场的人太多，削弱自己的重要性，所以拒绝扩张，打算暂时先巩固基本盘。
‘还真是哪里都少不了这样的把戏。’
见到大多数成员都希望隐瞒，希拉微微点头，表态道：“既然各位的想法基本一致，我们将会采取隐瞒与拖延时间的策略。”
“此外，我认为，为了更好的传教，我们应当正式地建立教会。”
“目前已经将近午夜，更详细的事宜，可以在三天后的聚会中讨论。”
……
耗费六个小时的漫长聚会终于结束。
包括法比安和‘佩里’在内，表明超凡之力的六个人又被单独留了下来。
从派系上看，他们目前都站在了希拉那边。
再加上一早就被拉拢的阿纳斯和欧文，这就是希拉目前的班底。
相互的试探也好，拂晓慈善基金会的具体事务也罢，都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希拉画饼和灌鸡汤的能力也不差。
现在都凌晨一点了，这些人却越说越亢奋。
段舟海生无可恋地开了幻术，让‘佩里’的行为逻辑主要由希拉与法比安的认知提供，然后就开始摸鱼，只时不时查看一下进程，确认他们的脑补没有出现严重偏差。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边才结束。
走之前，希拉单独对他道：“我的堂哥，你的建议让我受益良多。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由你来领导拂晓慈善基金会。”
段舟海拒绝道：“这个位置应该交给更适合的人。”
虽然贪、污腐败可能比抢银行更赚钱，但他是这样的人吗？
既然不是去公款腐败，又为什么要去当劳模。
和希拉告别后，提着马灯的老板再次出现，将他们带回一开始的星期五杂货店。
废旧的红鱼码头没有多少路灯，除了昏黄的马灯，就是大片的黑暗。
换下黑袍，两人重新来到街道上。
就在不远处，等待了一晚上的车夫已经靠在马车睡着。
法比安度过了一个无比奇妙的夜晚，他想说的东西很多，但最后只是轻声道：“谢谢你，佩里，我会永远铭记你的帮助。”
在码头的不远处就是大海，少了白日里的喧闹，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段舟海抬头看着夜空，暗自叹了口气，他其实没那么乐观。
“祂带来了史无前例的变革，但没人知道前方是什么。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目前的【灵体】只有杰克一个。他的状况算不上好，这可能是因为序列二就强行提升为【灵体】带来的恶果，也可能是其他的因素。
本来段舟海是打算把法比安提升为【塑灵者】，然后在第二阶段晋升【通灵师】，第三阶段成为【灵体】。
但法比安与【塑灵者】的契合度又算不上太好，只能将他晋升为【传教士】。
如果找不到其他的解决方法，死亡依旧难以避免。
给予希望，又让希望破灭，这未免太残忍了。
段舟海至今记得在圣德尔公立医院中的那段经历，他清晰的触摸到了老人将死之时的恐惧，却又无力拯救。
法比安认真道：“我感激经历本身，而非是它能带给我什么。我早已了解生命的尽头是必然的死亡，我只是不愿意被它征服。”
“时代不会止步不前，哪怕身陷泥泞，人也总是向着希望前行。如果不跨过地狱，又要如何迎来天堂。”
他想到了科瑞市的舞祭，想到了被郑重收藏起来的两条彩带。
“而我……我早已寻到生活的希望，并非今日到来的奇迹，而是面对绝望的勇气——”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确实，时代永远属于生活在其中的人。
慈悲之主虽然带来了其他的选择，但天堂也好，地狱也罢，命运仍然是由你们创造。
……
马车在夜幕下迅速地穿梭。
将法比安送回公寓中，又很快来到了蓝石街100号。爱丽丝在客厅困倦地打着瞌睡，桌上还摆着一叠蜂蜜松饼。
段舟海把她赶去睡觉后，带着夜宵回到了房间。
‘虽然有点冷了，但味道还算不错。’
在船坞内给予奖励的时候，他同样没有漏掉朱莉和阿琳。阿琳成为了【塑灵者】，朱莉成为了【传教士】。
接下来，他打算亲自操纵圆球，洗劫比尔市的黑手党，将800镑的缺口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