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凶案
伊丽莎白区，爱德华的住宅。
发现爱德华忽然松开手，阿琳愣了一下，迅速把尖刀抢过来握在了手中。但不到片刻，她很快从慈悲之主那里得到了启示。来自慈悲之主的庇佑让她激动得热泪盈眶。
她推开爱德华的身体，踉踉跄跄的站起身。
这一刻，她不再是沉沦在枯燥生活中的工厂女工，而是伟大存在的信徒。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命运的号召，沦陷在异样的狂热中。
段舟海只觉得头疼。
制造出植物人倒是清楚，但制造出来以后，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阿琳那边又不能等太久，他必须尽快给出下一步的直视。
他现在只想吐槽——学医、学医是真的救不了异界人。阿琳第一次传教，就直接传到连环杀人犯身上。这还能更离谱吗？……是他缺乏想象力，还是异世界太过藏龙卧虎。
正当防卫不违法，但暴露身份，一定会给阿琳带来麻烦。
想了想，他对阿琳下达了指令。
……
蓝石街，100号。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客厅的油画上。
段舟海吃完椒盐鱼排，又让爱丽丝多倒了一杯牛奶：“今天的《比尔市晨间新闻报》送到了吗？”
有着身穿长裙，留着长发的爱丽丝，正在收拾桌上的银质餐盘。听到问话，她抬起头，恭敬道：“已经放到茶几下的木板上。”
“知道了，你也去吃早餐吧。”
报纸送得到是快，就是不知道新闻的及时性怎么样，或许应该等午报或者晚报？
段舟海离开餐桌，端着牛奶坐到了沙发上。摊开报纸《比尔市晨间新闻报》，第一版头条上写道：
【惊！连环杀人案告破，食人魔于遭遇神秘教徒。】
黑白照片上，是颇具宗教仪式感的画面。
爱德华的身体被布条缠绕，大字型的摆放客厅正中，他的身体下面，是一个用鲜血绘制的六芒星图案。在六芒星的旁边，依旧是用鲜血书写的文字——慈悲之主。
报道的简介中写道：
【在案件发生后，《比尔市新闻报》的报社收到了来自神秘人的信件。信中简短写道：爱德华·林德，食人魔，并在信纸的背面附上了爱德华家的地址。报社在收到信件的第一时间赶往了该地址，看到了令人震撼的画面！我们立刻拍摄下了现场的画面。】
【随即，报社在第一时间报案。在不破坏案发现场的情况下，我们对爱德华的住址进行了简单调查。从他与心理医生的信件中，初步确认了杀人事实。】
【爱德华·林德，出生于中部地区的安德娜市。二十三年前，读于比尔市的艾格大学，毕业后在比尔市购置房屋，长期定居。他是一位知名的画家，师从印象主义画派的大师阿纳斯·哈里曼。曾在比尔市最知名的金色沙龙上展出《冬之少女》，《酒馆》。】
【警方到达后，第一时间下令封锁现场调查遗体。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爱德华·林德并没有死亡，只是陷入了无法苏醒的昏迷。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位信仰慈悲之主的神秘人有着极度的自信，在后续的报道中，我将称其为猎魂者！】
【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请继续追读《比尔市新闻报》！】
简介后，是密密麻麻的详细报道。
段舟海慢悠悠的看完，然后才放下报纸，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阿琳不认识字，能弄出这一套，自然是他直接把信息传递了过去。这是当时能想到的唯一一个靠谱办法。询问过阿琳后，发现她并没有在诊所外对其他人提起过‘慈悲之主’。因为话说得有点多，阿琳中途一度出现了即将陷入疯狂的征兆。
在动用了三次治愈精神的权柄后，他才交代完了全部的事情。
处理完现场后，只要朱莉和阿琳能保密，这件事大概率能瞒上不短的一段时间。
段舟海也不指望能一直隐瞒。但一来阿琳是正当防卫，二来只要撑过前期，他就能有更多的方法庇护信徒。而且他也发现了，混沌空间对信徒的判定其实很松，不然爱德华也不会包含其中。
他完全可以钻漏洞。
只要报纸加大宣传力度，就能在短时间内收获足够多的泛信徒。阿琳直接把信丢到了报社门口，报社又需要激动人心的大新闻，两者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段舟海继续往后阅读。
相较于还算克制的简介，详细报道几乎通篇就是在吹捧神秘人。
报社应该是想把神秘人打造成黑暗中的骑士。
看着混沌空间中开始逐渐增加的星点，心情越发愉悦。
……
面粉厂内，阿琳有些没精打采将谷物倒入水力磨坊。
拖着疲惫的身体，艰难的迈开步伐回到工位，然后开始机械性的揉面。
她昨天一共就睡了三个小时，哪怕得到了三次‘治愈精神’，精神状态也算不上好。
此刻，旁边的几个女工正在低声交谈：“你看今天的《比尔市晨间报纸》了吗？听说抓到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而且还是个食人魔，他的住宅内发现了解剖过的尸体。”
“这真是太残忍了，幸好他已经被猎魂者抓住。”
年长一些的女工倒是不这么乐观：“我来工厂的时候也听人说了。猎魂者还是太善良，就应该直接杀掉食人魔。唉……也不知道食人魔是不是真的醒不过来了，有钱人根本不会被法院判处死刑。”
几人的交谈驱散了阿琳的困意。
她有些高兴，心中升腾着莫名的满足。虽然真正出手的是慈悲之主，但她应该也有小小的一份功劳。
听着几人的讨论，阿琳不由嘴角带笑。
’不，这既然是神的惩罚，他必然永远醒不过来了。’
这可是慈悲之主的神罚！
……
另一边，警局内。
“头，连环凶杀案的调查已经移交给州巡警，但他们希望我们继续跟进，派人协助调查。”
坐在办公桌后的警察局局长露出了心烦的神情：“伊丽莎白区的乱子就没有少过，上周黑手党火拼，那十几具尸体现在都还在停尸房放着。就因为登上了报纸，我们不仅被分走案件，还要派人支援！？”
站在桌前的警员被训了一通，他望了望办公室外那些州里来的‘大人物’，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头，我们年底还得管州里要经费……”
“丢两个新人过去，这是最多了！对了，那个艾达的可以丢过去，他的姓是什么？”
“迪克，艾达·迪克。”
局长用烟斗敲了敲桌面：“这个小子有着太过旺盛的正义感，黑手党的事就让他不要管了，去查猎魂者吧。另外，你必须严肃的告诉那帮州巡警，我们地方警局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这两个人已经是我们咬着牙派出来的了。懂了吗？”
这应该勉强可以交差。
警员松了口气，继续汇报道：“明白。对了，他们希望得到爱德华房屋的搜查令。”
“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