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冷静
雏茗四人离开了,最后的姜绯云还随手把门给带上,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年孟荨无力的靠在床头,眼中没有焦距,轻鸢坐到床边,伸手摸上年孟荨的脸,动作轻柔视线带着几分迷恋,如同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梦寻……,你知道吗,我自成年起就一直开始做一个梦,是那个梦让我一点点变化,当见到你,我的梦就开始清晰,就好像这异常的梦特意指引我寻到你……
孟荨,梦寻,还真是……,我们的相遇、相识,皆是早已注定!”
突然,轻鸢放在年孟荨脸上的手被年孟荨的一只手钳制住,然后按下,接着年孟荨瞳孔收缩看着轻鸢的手。
稍显迷茫的低语着:“梦啊~,这到底代表了什么呢?!如果有前世今生,或许是前世缘今生续,可为什么过去要干扰了现在……
卿渊,我就想问问你,如果不是梦,你会留意到我吗?如果不是梦,你会对我产生好感吗?如果不是梦,你会爱上我吗?如果不是梦,以你的能力或许……”
“会!”轻鸢很肯定的回答打断了年孟荨的话。
年孟荨转头,两人目光对视,轻鸢眼里的坚定,如同炙热的焰火,倒影在年孟荨眼里的轻鸢那嘴唇一点点挪动。
“我会,我爱的就是你,与梦无关,梦境只是一个变量,我既定人生一个异常的变量,即使没有它,我也会在见到你的时候,注意到你,然后被你吸引……
我的晋升,也是因为要找到你而造成,这也或许是宿命对我的考验,想要成为公主的骑士必须要有相对的能力。”
年孟荨感觉眼睛异常的涩,鼻子快速泛酸,最终像个幼龄小孩一样,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在忍不住的时刻一下子整个人扑进轻鸢的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这份来得莫名的情绪,年孟荨也搞不明白,就好像是期待以久,也好像是久远的期待和怨念被瞬间释放。
卿渊也不明白年孟荨何故如此,但反手抱住年孟荨,静静的等着,过了好一会,年孟荨才勉强压下了部分哭泣的状态。
“你为什么要让我承受如此心灵的创伤,为什么……呜~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爱你,很早就已爱你了,只怕你不接受我,当你表白的时候,我很高兴,我很高兴啊,可你那誓词,像是在质问我,为什么心里有别人……
可是,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我努力把心里那个曾经的所爱彻底的排除,你又干了什么?!
我爱你,可你一直在教我怎么去恨你,你为什么要如此残忍?!”
轻鸢脑子里一片混乱,年孟荨说的她能听懂,但不明白,连不明白什么,都不知道,最终只能迷茫的回了一句:“我没有……”
年孟荨情绪一通发泄,已经好了不少,撑起轻鸢纤柔的肩头,重新靠在床头,视线避开轻鸢,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已经止住的眼泪。
还带着鼻音的声音显得弱气了些许,迷茫着:“我不知道,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迷乱的兔子失去了一切,方向、目标和信仰,天性胆小的它只想漫无目的逃下去……
……
“欸~……,年姐和轻鸢是恋……恋人?”
外面,满脑子装满问号的榆佳音经过姜绯云小声的述说,整个人僵在原地,下意识大呼出声,接着反应过来双手捂住张大的嘴。
看见公主殿下都没有什么异常,榆佳音明白好像就自己一个人不知道,或者说本该知道,是自己没往那方面想。
虽然对于两个女人之间的爱恋有所了解,甚至还觉得颇为有趣,但榆佳音一直以为只局限于故事,即使眼见年孟荨和轻鸢一些过于亲密的交往,也只当是两人关系太好。
一个女人跟另一个女人成为恋人,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在自己身边会发生,一直所坚定认为是朋友关系的两人突然被否定,榆佳音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一直恍恍惚惚坐在姜绯云旁边,而雏茗两人已经离开,直到电话响起,榆佳音拿出手机还有点不知所措,甚至像是不知道要接电话一样。
“这很难接受?”姜绯云淡笑着问道。
榆佳音才下意识接通了电话,然后放到耳边,电话是破晓那打来的,询问一些事,一通迷迷糊糊的嗯嗯啊啊后,挂断了电话。
下意识询问姜绯云:“你刚才说什么?”
姜绯云看向病房门口,微笑着摇头:“没说什么,提醒你接电话。”
长出了一口气,榆佳音才皱着眉头说:“也不是,就是有点震惊过头了,倒是轻鸢,她到底是什么人啊,公主殿下居然特意来找她。”
姜绯云看得出榆佳音想要岔开话题,毕竟她问的问题明显之前在房间里听得清清楚楚,倒是没介意给她回答了一遍。
这时卿渊打开病房的门出来,走了过来对着两人道:“榆小姐,麻烦你照看下梦寻,姜绯云,我们回去。”
“啊?”姜绯云疑惑的向卿渊,卿渊已经向楼梯口走去,只好起身跟了上去。
一直到车上,轻鸢依旧冷着脸,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什么,但姜绯云能感觉到卿渊的心情很糟糕。
姜绯云车开得很平缓,试探着问后座的卿渊:“老板你这是被年小姐赶出来的?”
姜绯云的提问毫无反应,要不是确认自己的声音在安静的车里很明显,都怀疑是不是卿渊没听到。
过了好一会,姜绯云正心里确认如此,思索着准备安慰卿渊。
卿渊终于开口了,声音到是很平和:“她说想要静静,让我别打扰她!”
姜绯云准备安慰的话被扔掉,不可思议道:“所以你就走了?”
卿渊轻微蹙眉:“我怕留下会惹她生气。”
“我说老板,你这……,这种难解的事件,年小姐她这明显是只想一个劲逃避,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突破口,你就不会抓住机会嘛,你让她再逃避下去,又能怎么样呢。
心伤唯有长久的心灵抚慰才可治愈啊!”
轻鸢疑惑的道:“那我现在回去?”
“现在倒是不适合回去。”先是否定,然后姜绯云想了想。
“年小姐只是发烧,大概晚上就能出院了,回去我给你准备一些补充营养的食物,你问问榆佳音,年孟荨住那里,然后你送过去。”
轻鸢眨了眨眼睛,语气上听起来心情好了不少:“我自己做吧!”
……
年孟荨恢复得异常的快,晚上的时候,就跟榆佳音办理了出院手续。
中途的时候魏谦的电话打过来过,但年孟荨直接挂断了就没再打来。
似乎是心底的事被与周围的人给摊开了来,该有的误解和猜测都互相明确,只剩下无法愈合的创伤隐隐作痛,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一路从医院出来,被榆佳音奇怪的眼神不断扫视,年孟荨有点不适的询问:“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问完就自顾自上了榆佳音的车,像平常一样坐进副驾驶位,榆佳音也打开另一边门进入驾驶位,启动车子后才犹豫着问。
“年姐,你真的跟轻鸢小姐在交往?”
年孟荨被问得一愣:“你看我眼神这么奇怪就是因为这个?呵,曾经是啊……”
榆佳音看年孟荨说话中带着苦涩的意味,开始控制车子移动起来:“我先送你回家?”
年孟荨摇头:“跟老头子吵架了,要不先去你那里借住一下。”
榆佳音下意识就立刻反对:“啊!年姐,我租那一室一厅就一张床,你去没地方住好吧!”
年孟荨翻了个白眼:“我们都是女人,睡一张床怎么了?”
“可是……”榆佳音眉头皱成了一坨,在知道年孟荨喜欢作为女人的卿渊后,靠年孟荨太近都有些奇怪,更别说还睡同一张床了。
“你可是什么?我即使喜欢女人也不是随便一个女人都喜欢好吧!”说话的同时上下打量榆佳音。
开着车的榆佳音只感觉年孟荨的视线很灼人,非常不自在,但的确也是不好再说拒绝的话。
见榆佳音整个人充满着抗拒的气息,年孟荨心里有点不舒服,这就是源自外界的恶意吗?
叹了口气:“送我去酒店吧,离破晓最近的那个寒枫酒店吧!”
“啊对不起!年姐,我没歧视你的意思,就是很突然,我还不习惯……”
榆佳音自己都觉得这解释很苍白,实际上时时刻刻表现得一副生理上严重排斥的模样,嘴上说着相反的话。
年孟荨耸了耸鼻子,此刻感觉前所未有的孤独,甚至有已经被整个世界排挤了的错觉,脑海里唯一浮现的是卿渊的身影。
可是卿渊被自己赶走了,同时又升起一份莫名的怨气,心里生成一个小人把轻鸢埋怨了一遍又一遍。
‘混蛋,还说爱我,叫你走你就走,一点都不试图挽回,叫你不陪我,我决定以后都不理你了……’
表面上却是带着孤寂的笑,转头看着车窗之外:“没事,我理解你。”
榆佳音感觉自己这样简直就是伤口上撒盐,想想姜绯云讲的关于年孟荨的故事,加上又跟老头子吵架,此时的年孟荨估计心里是最无助的吧!
想要安慰年孟荨,强忍着不自在的把潜意识远离年孟荨的身体坐正:“年姐,我真的只是一时适应不了,你这么严重的感冒都还没好彻底,一个人住在酒店我怕你再发烧,还是住我那里吧!”
年孟荨被榆佳音如此作为给乐到,倒是的确想有个人陪着:“你真的决定了?”
“真……真的!你睡我床上,我……我打地铺……”
“还是送我到酒店吧!”年孟荨顷刻收起笑容。
榆佳音感觉自己要被年孟荨彻底撕掉朋友的标签了,赶紧道:“我不,我会努力习惯的,那个……我不跟你睡一张床是因为怕卿渊误会你,让你们的关系更僵”
年孟荨突然直起身来:“那里有个古董店,我怎么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停车我们去看看?”
榆佳音并没停车,直接把车往自己租房的公寓开:“现在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
“卿渊误会了更好,那样少来烦我。”
“你说什么?”年孟荨极为小声的嘀咕,榆佳音并未听见。
“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在自言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