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师生之谊
早晨餐厅送来早点，有包子油条，豆腐脑豆浆。
看来岛上的库存很多，不然明知补给还要一个月才到，可不敢这么个吃法。
吃完早餐，豹哥领着我和愣头青到广场散步。很多人还在医院里拉肚子，广场上没有别人，今天显得特别安静。
迎着阳光，我发现豹哥的头顶，长出来很短的头发。虽然还是光头，但上面总算有了一点儿长头发的意思。看起来像在光头上粘了数不清的芝麻。
我用爪子指了指他的头顶，豹哥用手一摸，大概是感觉到了扎手。他有点儿不相信，反复摸了好几遍，就像要把头顶的芝麻搓掉一样用力。
“孙大光有两下子，我这回也算有头发的人了。”
这时从医院的方向，走过来一个人。竹竿儿一样的身子佝偻着，尖尖的脑袋对着我们，仿佛要过来顶我们一样。
是草上飞。
百十来米的路，他居然走了好几分钟，走走停停，看来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他的手里拎着一个大纸包，里面是浓浓的中药味儿。他看见豹哥，强打精神打了个招呼。
“草上飞大哥，急着出院干什么？养好了再回去啊。”豹哥关心地说。
“没什么大事了，回去休息两天就好了。我帮孙院长把药给程总送去，然后就回宿舍。”草上飞举了举手里的纸包。
豹哥走上前，对草上飞说:
“把药给我吧，正好我要去看看老程，你直接回去休息吧。”
草上飞很高兴，把药给了豹哥，道了谢之后，慢悠悠地向保安队宿舍方向走去。
“好汉也怕三泡屎啊！这么近的路，以前还不够草上飞散步用的。”豹哥感慨道。
愣头青凑上去，对着豹哥手里的纸包闻了闻，用舌头舔了一下。
“这是药，愣头青你想吃吗？”
愣头青听不懂人话，但是对几个字特别敏感，尤其是“吃”这个字。它一听到吃，又流出了口水。
“二爷，您说这愣头青如果也是穿越过来的，那该有多好，我对宋朝的历史也很有兴趣。以后做事，又能多了个帮手。”
人心不足蛇吞象，谁也不能免俗。让项羽直接穿越过来，拿着霸王戟杀得尸横遍野，你这个卧底都可以下岗了。
我们来到老程的家，秘书王洁开的门。老程听见豹哥的声音，亲自迎了出来。
来到客厅落了座，王洁倒上水，端给了豹哥，豹哥说了声谢谢。
老程吩咐道:
“王洁啊，你去餐厅点几个菜，中午豹总在这吃饭。我级别高，虽然控制食材用量，苗姐也会给我个面子。”
王洁答应了一声，走出了客厅。
“刘鸣九，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老程冒出这么一句。
豹哥和我都大吃一惊。他的手靠近了上衣，这是随时掏枪的准备。我也凝神运气，随时射出寒石冰箭。
这个老程究竟什么来路？如果他了解豹哥底细，还是柳大先生的人，我们必须立刻把他除去，不然后患无穷。
老程没有发觉我们的紧张，豹哥心理素质过硬，表面上云淡风轻。
“豹总，你大概不记得我。那年你们学院举办演讲比赛，你是选手，我是台下的评委，所以我认识你，你却不认识我。那时候，我还是个大学教授。”老程慢慢地说道。
原来如此。
豹哥的手缓缓移动到了膝盖上，虚惊一场。
“那我们还有师生之谊呢，以后我就管您叫程老师吧，您就叫我小刘。”豹哥见缝插针，热情地说。
老程很高兴，点头说道:
“好，好啊。没想到咱们师生同困孤岛，也算缘分不小。”
豹哥给老程续上了茶水，恭敬地问道:
“程老师，师母可好？”
“走了好几年了，只有一个儿子，在集团工作。”
老程很谨慎，那天发报结束，他就好像变得圆滑了不少。
他看着豹哥，像看着自己的学生，亲切地问道:
“当年演讲比赛，你慷慨陈词，描述了对未来互联网发展的美好憧憬，我当时觉得你会在专业上有所建树，怎么后来改行了呢？”
“程老师，走上社会我才发现，校园里的理想，是一颗金子做成的种子。社会根本就没有土壤，让那些金种子生根发芽。我身不由己的被推着走，走到了今天。”豹哥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这几句对答，颇有师生问答的味道。
老程脸上出现了惋惜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
老程搬出来茶几旁边的超大碎纸机，把一摞书放在地上，拿起一本书立着放进去。一阵哗哗的响声过后，从机器后面出来一些碎纸条。
豹哥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老程身边，帮他把碎纸条装进垃圾袋。
“程老师，这些书都打碎了，有点可惜。”豹哥不解地说。
老程叹息着说道:
“也没什么可惜的，看过一次就都记住了。别人管我叫电脑，其实我自己觉得没意思，什么都记在脑袋里，想忘也忘不掉，最后累的很。
这些书岛上没人看，也不可能再带出去，销毁了挺好。小刘，有时候销毁，才是最圆满的结局。”
两个人把一堆书打成了碎纸条，豹哥提着垃圾袋，把它扔到了外面。
午餐很丰盛，苗姐给足了老程的面子。
老程拿出一瓶好酒，拧开盖儿，满屋的酒香。我用鼻子一闻，是酱香味儿的川酒。这种酒入口绵甜，回味悠长，还不上头。就算喝多了，第二天起来也不会头晕。
豹哥接过酒瓶，给他俩都满上了。
他举起酒杯说:
“程老师，在这孤岛上，有幸能和老师对饮，我今天真的太高兴了。我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和导师在一起共饮一杯。这些年过的太累，今天终于可以轻松一下，再装一回孩子，老师放心，我保证不喝多。老师，我敬您一杯！”
“哈哈哈！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今天敞开了喝，岛上又不查酒驾，咱们师生一醉方休！”老程心情爽朗地一饮而尽。
豹哥淘气地说:
“这可是老师您让我喝的，这瓶酒恐怕不够啊！”
老程哈哈大笑，指着豹哥说:
“所有的学生都一个样儿，爱占老师的便宜，喝吧！专家组长的待遇高，今天好酒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