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五行散
周鹏知道挣扎无用,求孙大光让他速死。
孙大光真诚地说:
“周鹏,正像你说的,我和你无冤无仇。我和豹总也是刚刚认识,并不是厚此薄彼。如果他此刻躺在这,我也是一样对待,绝不手软。不过他本身就是光头,你却是一头浓密头发,还是你更适合入药。”
头皮终于取完,孙大光给周鹏打了一针,周鹏就此死去。
孙大光非常兴奋,坐在炉子旁边看着锅里的药,偶尔搅动一下,闻一闻味道。
他和阎大夫极其相似,不过岛上大多是不法之徒,他们狗咬狗互相迫害,也算是他们的报应,我没必要多管闲事。
如果有一天,他离开小岛,我一定将他除去,免得害人不浅。如今豹哥刚刚来到这里,我可不能随意生事,不然坏了他的大事。
我悄悄离开地下室,回到了病房。
第二天早晨,孙大光黑着眼圈走进来,大概他为了制药,一夜没有睡觉。
“豹总,我花了一夜时间,终于制成了可以壮骨生发的药,叫做五行散,你赶紧吃了,很快就会起效。”说着他亲自给豹哥倒了一杯水,还用嘴吹了吹热气,像个小媳妇伺候生病的丈夫,扶着豹哥坐起来。
豹哥觉得不适应,客气地对他说:
“孙院长,我自己来,这点伤不碍事儿。”
孙大光昨晚这是把药熬好了,还制成了粉末。他一个人不辞辛苦,也没少费工夫。
豹哥看着一包黑色粉末,犹豫起来。
孙大光一脸兴奋,举着水杯说:
“豹总,赶紧吃啊!”
我突然想到,过去皇帝想赐死大臣,就让太监捧了鸩酒到大臣家里,看着大臣喝完死了,才能回去交旨。孙大光现在,就有点这样的意思,难怪豹哥迟迟不动。
“豹总,你不会是怕我下毒害你吧?我要是想害你,只要在你的点滴里加入相克的药物就行了,没必要忙活一夜,这么明目张胆地下药。你现在打的头孢拉定,加入酒精就可以产生双硫仑样反应,直接就死了。”孙大光有些委屈地说道。
豹哥拿起药粉,倒进了嘴里,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他感激地说:
“孙院长多心了,我怎么会那样想?”
我考虑过阻止豹哥,那里面有韩盛和周鹏的头皮。特别是周鹏的头皮,还是活着的时候剥下来的,想想就恶心。
但是我和豹哥交流困难,我一个二哈,不可能随身带着纸笔,没事就趴在地上写字。豹哥说过,要是让人知道我是明朝来的,肯定被抓起来研究。抽血是免不了的,还可能被开膛破肚或者打开脑袋。
就在我犹豫为难的时候,豹哥已经把药吃下去了。这时候最好装作不知道,不然更让他受不了,无知者无畏,说不定孙大光研究出来的五行散,真的能让他长出头发呢。
就这样,豹哥在医院住了七天,伤口已经痊愈,孙大光说再口服一周防感染的药就可以了。临走的时候,他特意嘱咐豹哥,五行散要坚持服用,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效果。
柳二先生过来看豹哥,庆祝豹哥康复出院。苗姐过来说,酒宴已经摆好,就等豹哥过去了。俱乐部经理严东,车间主任李乐,也都赶来接豹哥出院。
孙大光因为和苗姐不和,苗姐请他一起去的时候,他客气地说有事走不开,转身回医院了。苗姐对着他的背影骂道: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大伙儿对这对夫妻都无可奈何,不禁摇头叹息。
酒席很丰盛,而且没有海鲜。苗姐作为医生前妻,懂得豹哥这时候不宜吃海鲜。
我和愣头青分到了清炖牛肉拌饭,我格外仔细地闻了闻,确定是牛肉无疑,才敢大口吃起来。孙大光的古法制药,让我心里有了阴影。
豹哥伤刚好,不能喝酒。所以这一顿饭吃的特别快,中午的时候,大家吃好了就散了。
豹哥领着我们闲溜达,这几天在医院待着,没想到外面开始热了。才四月中旬,已经像北方的夏天。
我不得不伸长了舌头散热,这也是做狗的烦恼。我看到愣头青吐着舌头,心里就不舒服,因为我也一个样。
有一段时间没有梦见云波道长,让我怀疑之前真的都是梦。只有使用寒石冰箭的时候,才增添了一点希望。我很渴望能口吐人言,更希望变回人身,哪怕像云波道长说的,只是偶尔幻化人身,对我来说也十分期待。
不知不觉走到了广场,地上的血迹早就没有了。豹哥趁着没人对我一抱拳:
“多谢二爷救命之恩。”
一个保洁阿姨,正在用抹布仔细地擦长椅,都已经很干净了,她仍然在擦着。
豹哥对她说:
“阿姨,在这做保洁一个月给多少钱啊?”
保洁阿姨回头看看,站起来放下抹布,恭敬地说:
“您是豹总吧,我在这一个月工资十万。”
说完又蹲下继续干活。
豹哥向四处看了看,在广场北面的尽头,有一个小院子,里面传来稀里哗啦打麻将的声音。
走到近处,人声噪杂得更厉害。就听一个人说:
“韩盛死了,周鹏也不见了,这豹哥到底是什么来路?他俩的伸手是我们这里最好的,现在人都没了。我去医院问过,孙大光说周鹏因为心脏病发作也死了,已经被医院给海葬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
“什么他妈海葬,不就是扔到海里喂鲨鱼吗?之前我就劝过韩盛,在这个岛上还争什么虚名?又不是在政府机关,没必要抢什么队长的位置。这里是印钱的地方,有了钱等将来离开了,到哪里不都是大爷?”
“可…可不是嘛!有钱了愿意干…干什么都行。那个豹…豹哥我可听说过,当年他一个人一把…把刀,和烟城的许…许…许老板对着干,硬是把许…许老板赶出了烟…烟城。这个人身上背…背着人命,最好少…少惹他。”
这个人说话极其费劲,几句话说得辗转坎坷,我听着都觉得累。
豹哥推门走了进去,屋里立刻安静下来。有个人不小心,碰掉了一张麻将牌,吓得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