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山洞避寒

    我们又向前走了一段路，远远的能看见山的尽头了。

    但是我知道望山跑死马，还要很长时间才能走到。愣头青开始抱怨，说又饿又困。

    珍珠说:

    “谁叫你在车上看雪景？”

    愣头青哼了一声，对珍珠说:

    “我在南方长大，没见过大雪。”

    我们又走了很远，终于可以清楚地看到原野。我和珍珠后背的手机，同时发出一阵狗叫声，这叫声像来自斗狗场。

    人类听起来，只是汪汪的狗叫，我们狗却能听出内容。肉瘤老大的怒骂，还有一只秋田痛苦的呻吟，让我确认，比特兄弟可能到了斗狗场，不知道豹哥什么时候录下来的。

    手机又响了一次，大概是基地回信了，我们看不懂手机，任务完成，可以回到车上去了。

    往回走的路很漫长，我们肚子都在咕咕叫。冰天雪地的，什么吃的也没有。

    当我们看到狼的尸体时，知道已经走完了一半的路。雪地上的狼血，发出腥臭味，谁也没有打算吃狼肉。

    可能是同类排斥，因为狗和狼是相同的祖先。或者是平时吃的太好，我觉得狼肉真的难以下咽。

    这就是娇惯的结果，对食物产生了挑剔。狼可没把我们当成同类，如果我们被杀，此刻，早就在狼肚子里开始消化，说不定已经变成狼粪了。

    距离汽车还有几百米，我看见十几匹狼围着车。地上躺着几个狼的尸体，都是被子弹击中的。

    我看见一匹与众不同的狼，它个头儿要比其它的狼高很多，样子也威武，大概这就是狼群首领。

    它站在高处看见了我们，对着下面的狼高低起伏地叫了几声。过去说人有人言兽有兽语，现在我可以证实:

    这句话有道理，但不完全对。

    兽类的语言，并不是通用的，我听猫叫，和人听猫叫没什么区别。猫也听不懂狗在说什么。就像现在，狼说什么我是听不出来的。

    为了进一步验证，我对着狼群首领大喊:

    “孙子，你他妈说的是什么？爷爷我没听懂，你发音不准啊！”

    狼群首领戒备地看着我，等其它狼消失在山石后面，它也慢慢转身走去。

    当我们走近，车里的人发出欢呼，像迎接凯旋的将士，把我们迎上车。

    豹哥和虎哥打开电话，大声告诉大家，前来救援的车，已经在路上了，还有四个多小时就能到这里。

    人贩子们也都挺高兴，只有那个被虎哥拔了牙的女人，低着头不说话。

    车上带的食物很充足，一大堆香肠，还有喷香的大面包，在我们面前高高堆起来。我听见一阵呃呃的声音，是愣头青吃的太急，噎住了。

    豹哥拿着一瓶水，往愣头青嘴里倒，愣头青打了一个超响的饱嗝儿，又挤出来一个通透的屁。臭味瞬间弥漫，我感到胃里不断翻腾。

    都说放狗屁，放狗屁，这狗屁真的臭不可闻，其浓郁程度，胜过任何一个你知道的气味儿。

    秋鸽那天给了我一块榴莲，闻着臭，但是狗鼻子能闻到臭的表面下，有一种深层次的香。这种隐藏在臭里面的香，像淤泥河蚌里面的珍珠，给你眼前一亮的惊艳。

    而狗的屁，在臭的道路上，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不断加深，愈加丰富。像是被人按在了冒着泡，爬着蠕动蛆虫的粪坑里，臭味不只是攻击鼻子，还可以从毛孔渗透进入。

    后来愣头青问过我，为什么母罗威纳的屁不臭？我说臭肯定是臭的，只是没闻到而已。

    当年我在翠香楼喝花酒，情到浓时，也就是愣头青说的兽性大发时，头牌明儿来了月事，我也没有嫌脏，照样宠爱了她。可是第二天回想起来，确实挺后悔，觉得不干净。

    所以我告诉愣头青，一只母罗威纳的屁臭不臭，你等好事儿做完，让它放一个给你闻，就知道真相了。

    愣头青的臭屁，导致好几个孩子吐奶了，女人们忙着哄孩子。豹哥把车窗打开，放了半个小时，空气才变得清新。

    现在是后半夜，一天里最冷的时候。车里的气温已经降到最低，和外面几乎没有区别。

    “这样全都得冻死，特别是那些孩子。找个山洞吧，把汽油点着取暖，就能支撑到救援赶到。”

    豹哥拿着没有信号的手机，看着嘴唇发紫的孩子们，和虎哥商量道。

    虎哥领着一个手下留在车上，其余三个手下，拎着小汽油桶，跟在豹哥后面寻找能避寒的山洞。

    我们三个走在最前面，山洞没有什么特殊标志性的气味。我们尽可能分辨，如果山洞里有过冬的动物，我们会闻出来。

    在右面一里多地，腐肉的味道飘过来，因为是顺风，才勉强闻到。在我们带领下，终于找到了一个洞口。

    腐肉的味道，就是从洞里冒出来，原来这山洞肚大口小，洞口只有一扇门大，里面却别有洞天。

    豹哥把汽油倒在抹布上，扔在地上点燃了，借着光亮，我们发现这个山洞真是避寒的好地方。

    这里的面积，和大厨房的餐厅大小差不多，一百多人都能挤得下。因为洞口狭窄，寒风吹不进来，里面的温度比外面要高一些。

    他们收集树枝枯草，浇上汽油点着。山洞里很快暖和起来，更多的光明更是让人振奋，几个人有说有笑地抽起烟来。

    三个手下回去报信，没多大工夫，人声嘈杂，虎哥领着车上的人赶来了。

    乍见光明，所有人都面露喜色，温暖让他们更加惬意。两口大锅架起来，原来他们还带了折叠架，大概是一路上为了安全，尽可能少走大路，所以东西带的齐全。

    大米倒进锅里几分钟，浓香的米粥味儿飘出来，弥漫整个山洞。很多人脸色不再惨白，挨着火堆烤火，面色渐渐红润。

    大家围着火堆，用树枝扎上火腿肠、面包，在火上烘烤，更多的香气争着往鼻孔里钻。

    大米粥熟了，大家拿着塑料碗，很快领到了粥，呲溜呲溜地喝起来。

    虎哥拿着一把大勺子，给排队的人盛粥，像当初的小柯，给流浪狗分饭的情景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