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抱大腿第十天
慕桑桑担心过郁非晚要亲自做她的师父，为此失眠了一个时辰。但辗转反侧后，发现又无法做什么后，她开始躺平。
努力是不可能努力的，只能表现得更加乖一点、怂一点，维持一下生活这样子。
好在，郁非晚没有丧心病狂到自己上手，而是为她寻了一位剑修老师。
老师白衣飘飘，梳古朴的乌木簪，模样瞧着十分年轻。
“晚辈慕桑桑拜见前辈，恳请前辈指点。”慕桑桑看不出老师的来路，只得依礼叫前辈。
“哼，不必油嘴滑舌，亮出你的剑！”剑修冷眉冷目，话没说半句，剑已出鞘半寸。
慕桑桑：？？？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拔出了剑，运用自己学过的剑招，向着老师攻击而去。
她心中想的是点到为止，她自是打不过老师，因此第一日便给老师展示一下水平就好。
但老师左躲右闪，几个侧身就躲过了她三招，此时剑依然仍未出鞘。
“你的剑还没有厨师的菜刀快。”
“刺准点，你的手是废了吗？”
“力气太小！用点力！”
打着打着，慕桑桑也打出了脾气，手腕一翻，攻势逐渐凌厉。
这时，老师才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手中长剑划过剑鞘，雪光大作，然却没有真正出鞘，只用半截剑身，便挡住了她接下来的攻击。
一炷香后，慕桑桑与老师拉开了距离。
她将长剑放入乾坤袋，双手放在膝上，喘着粗气，看着老师，等待着随堂测验结果。
“你不适合修剑。”
慕桑桑心中大惊，老师你不要放弃我！虽然我测验不及格，天赋也不好，但我可以试着努力一把！
“万剑阁为何会收下你？”剑修真情实感地疑惑了，他看着慕桑桑，脸上的表情似不解似嘲讽。
这
大概因为我是走后门进去的吧。
慕桑桑心知不能实话实说，刚想找个理由搪塞。就听到剑修道：“你适合去墨门这类门派，你天赋在术法而非剑。”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慕桑桑急了，“还请前辈赐教。”
“我想你自己也能发现，你虽熟识剑招，但却不能理解剑意。”剑修拔出手中长剑，弓步提剑，演示了一番她方才用过的剑招。
“这招，你虽学得姿势像，但实则用力错了。”
“还有这招，应当有人专门教过你，倒是没有错处。但之后不能接荒漠落日这招。”
慕桑桑看着剑修流畅地用出剑招，只觉他身姿干净利落，剑势气势磅礴。
“剑之道，勤能补拙，但天资仍不可缺。虽努力可弥补天分不足，但顺应天道，选择自身最有天赋的方向，或许会更加顺利些。”剑修收起长剑，轻描淡写地下了判决。
慕桑桑思索了半晌，又问道：“前辈是如何看出我于术法上有天赋的？”
剑修冷哼一声，仿佛对术修非常嫌弃似的，“你出招后段，力气已竭，若不是靠着法阵支援，坚持不了那么久。”
慕桑桑心虚地低头，她本以为自己画法阵的手法非常隐蔽了，可在高手面前还是被一眼就识破。
剑修又问：“你师从何人？”
慕桑桑不敢隐瞒，立刻回道：“回前辈，家师木稚真人，乃是万剑阁现任掌门。”
剑修忽得缓了神色，全身冰冷的壳子融化了一些，“你师父近来可好？”
“师尊身体康泰，修为一直稳固提升。”慕桑桑道，“前辈认识我师尊？”
剑修答：“数年前曾有缘一起历练，那时他不过是万剑阁一名普通弟子罢了。没想到百年过去，他也能独自撑起一个门派了。”
原来是师尊的故人，那想必也是名门正派出身的大师。
只是这样的大师被郁非晚随便就指来当她的师父，可见这个世界郁非晚积威甚重。
“我会告诉郁非晚，让他重新派人过来教你术法。今日便到此吧。”剑修和慕桑桑告别。
慕桑桑敏锐地察觉出剑修前辈似乎和郁非晚相交匪浅，但剑修并不愿多言，道别后几个呼吸后便消失了。
第二日，果然来了一位新的术修老师。这位老师桃花眼，手持桃花扇，笑如脉脉春光。
慕桑桑募的想起来一个人，墨门天资最为出色的少门主王子维，十八修得金丹，百年进入化神期，距离飞升只差一个境界，被称为渡劫之下第一人。
传言这位大佬进入化神期后本该继承墨门，却在继任前一日突然失踪。根据万剑阁图册描述，大佬有一双多情风流桃花眼，爱拿一把折扇，机关术法，无一不通。
这么牛x的人物给一个菜鸡当老师？慕桑桑凌乱了，她突然真切地感受到，郁非晚，他虽然狗，但真的很强。
“初次见面，慕姑娘，你和我想的很不一样。”老师摇晃桃花扇，却没带起一丝清风。
“前辈认为我该是什么样子？”
王子维合上折扇，高深莫测道：“我如何想你不重要，关键是郁非晚如何看你。你想让他视你为什么？”
慕桑桑毫不犹豫，“当然是视我为空气。”
王子维摇了摇头，“可惜，你已然成为了他感兴趣的人。郁非晚此人，外界如何传言他杀人如麻，你都不可相信。于我看来，他是少有的心思单纯之人。”
慕桑桑惊了，“前辈说的可是魔尊郁非晚？”
郁狗黑心黑肺，千万吨的漂□□都不见得漂洗出一个单纯的琉璃心。
“自然是他。”王子维笑了笑，“他心思纯真，只对能杀自己之人感兴趣，于他人堪称冷漠，也算是一种道心吧。如今，却突然对慕姑娘起了兴趣，可见美人破道心，古人诚不欺我。”
慕桑桑：“”
他话至此处，突然话锋一转，收敛了笑容，“不过，我曾听过一个传言”
慕桑桑等着他的后半句，他却突然不说了，只是收起折扇，正经道：“今日闲聊就此打住，慕姑娘，我们还是聊一聊，你想学什么。”
这个问题早在昨夜，她便想好了。
她在万剑阁的典籍中找出了几个法阵，准备今日老师来后，先学会这几个法阵。
一边想着法阵的难处，一边撩起衣袖去拿袖口中的图纸，却不期然被王子维拽住了手腕。
“你这镯子”王子维愣愣地看着她手腕上的紫玉镯，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前辈认识？”
王子维大梦初醒般撤了手，掩饰道：“不认识。”
慕桑桑看了看镯子，明白不该问的不多问，继续向外掏画满法阵的图纸。
“我想到教你什么了。”王子维用折扇敲着右手手心，目光在她手腕上停留片刻，随后望向她眼睛，“我们就学入梦之术。”
慕桑桑：行吧。
郁非晚走在一处向下的阶梯上，他每踏上一步阶梯，身旁的莲花瓣烛台便亮起一座，及至走到最深处，烛光照亮了一方水池，也照亮了水池中央的那处牢笼。
牢笼里，背对着郁非晚站着一个人。那人身形瘦削，垮着肩膀，衣衫湿淋淋地贴在身上。
“尊主来了。”那人笑了一下，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边咳边喘，发出破风箱一般的声音，“我面色不虞，就不转身污尊主眼了。”
“孤倒是无妨，只是挂念胥家主的身体，不知还能不能撑到活着出这水牢？”郁非晚轻轻笑着按动了墙上的开关，瞬间池水晃动，水面升高。
本在胥百辞腰侧的水面转眼便升到了胸口处，刺骨的寒冷刺激得他身体颤抖，然而他还是大笑出声：“比不得尊主活得久，我自己知道，这破败的身体怕是撑不过今年了。”
旁人若知道自己活不过一年，怕是早已泣不成声，然而胥百辞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仿佛死的不是他，而是恨到极致的仇人一般。
畅快的笑声中，胥百辞尝到了复仇的快乐。他胸腔剧烈震动着，寒冷攀上皮肤，侵入五脏六腑，喉头一痒，吐出一口血来。
这抹鲜红让他清醒了少许，郁非晚不是慈悲到可以听完他讥讽的人，然而这次却罕见地沉默了。
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浮上了脑海——
“你寻到那个人了？”胥百辞震惊地转过了身体，就看见郁非晚正好以整暇地看着他。
郁非晚敲了敲开关，瞬间水池的注水口便被关紧。他看着胥百辞，语气堪称温和有礼，“胥家主曾言需那个人现世，才会得到预言。近日，便麻烦家主为孤寻到孤想要的东西。”
“哦，对了。家主是说撑不过今年了对吧？”郁非晚的指尖冒出一颗血珠，金色的光芒如丝线般在血珠中若隐若现，“那可真是可惜，家主费尽心机才得到的一切，怕是要便宜他人了。”
说完，他将血珠抹到墙上，似笑非笑睇了一眼胥百辞，“家主还是多为自己考虑一下，若是家主的预言得孤心意，这血便赐予家主。当然，若是孤不满意”
胥百辞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郁非晚轻声笑开，“那也得赐予家主一滴血啊，毕竟劳烦家主在水牢里待了这么多年，孤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郁非晚走了。
看见郁非晚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处的那一刻，胥百辞再难以支撑，瘫靠在柱子上。
他低声喃喃道：“他们将她保护得那样好，怎么会郁非晚，天道也是帮你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