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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岸芷汀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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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情解释道:“那海盗船的主人叫慕容新,是我另一位义兄。”

    伊晨净点了点头,然后将岸芷放出来,道:“可否麻烦胥姑娘给它喂点食物,它饿了。”

    胥情听说岸芷饿了,急忙将它捧起欲进舱取食,刚刚转身又回过头问伊晨净,“伊姐姐,我看你没有带包袱,刚好我带了不少,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与我同行,我花钱雇你护我,如何?”

    “成交。”这姑娘真是蕙质兰心,伊晨净欣然答应。

    待胥情取食之时,海盗船已经杀了过来。

    此时船上的人发现了伊晨净已醒,但他们没空招呼她,因为他们的对手是海上战神慕容新,连朝廷都无可奈何之人。

    伊晨净抬头望去,只见那慕容新展臂飞上桅杆,也就二十来岁左右,偏偏一副睥睨苍生的模样。他对着伊晨净所在的船只高声道:“交出船上所有财物便饶你们不死。”

    伊晨净所在船的船长回:“慕容公子说话当真?”

    “当然。”

    船长回头与众人商议,有些人提议大战一回,但大部分人同意破财免灾,于是少数服从多数,一场战争就此免了。

    慕容新降在甲板上,满意地看着从船员们从对方船上卸下一箱箱一袋袋的货,最后视线落在伊晨净和胥情身上。

    “那两位姑娘,也给我带过来。”

    船长闻言立即示意胥情和伊晨净过去,却遭到了众人反对。

    先前那探子提示道:“船长,黄金万两啊!”

    船长瞪道:“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如此,伊晨净又轻轻松松上了另一条船。

    两船相接之时,慕容新急忙搀扶胥情。

    伊晨净瞧着这慕容新看胥情的眼睛闪闪发光,再看胥情对他虽然亲昵却不似提及慕容臻时那般,她想,这三兄妹之间应是有些故事。

    说到故事,伊晨净又想起先前她问慕容臻是否爱过,他那深邃的模样,想必他心中也是有所思之人,很有可能便是眼前这位水灵灵的胥情。

    伊晨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罢了,毕竟是别人的私事,还很复杂,非礼勿猜。

    这时胥情走了过来,招呼道:“伊姐姐,方才没吃饱吧,来,我先介绍一番,再一起共享美食。”

    美食!伊晨净清了清嗓子,应道:“好。”

    胥情作为中间人将伊晨净和慕容新分别为彼此介绍一番,当胥情说到她与伊晨净之间是因为慕容臻的岸芷而相识的时候,慕容新看胥情的眼神忽然多了一味同情。

    “情儿,你为何想着去高丽,慕容臻那小子对你不好么?”

    “新哥有所不知,如今乾哥……”胥情瞥了一眼伊晨净,欲言又止,“晚些私下与你说,伊姐姐是客,可不能我俩光顾着叙旧冷落了她。”

    慕容新点了点头,“情儿说得是,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亲戚,可不能冷落了。”

    “嗯?”胥情笑笑,“为何是以后,现在就是啊,我忘记告诉你了,伊姑娘是凤伯伯的义女,算起来也是我们的姊妹。”

    “是是是。”慕容新自罚一杯。

    伊晨净一边享用海上美食一边听他们聊,至于内容,她脑子是记下了,心却没有。

    吃饱喝足后,伊晨净起身抱拳,与慕容新道:“多谢慕容公子的款待,他日若海上有活儿请捎上我,我定将所食加倍奉还。”

    慕容新端起酒杯敬伊晨净,道:“甚好,我打算干完最后一票后就登陆,绕着大旻的边界一直走下去,看看究竟是不是天方地圆。”

    伊晨净:“好,就这么爽快地决定了,干。”

    慕容新:“干。”

    胥情也端起酒杯,与他俩碰了一碰。

    最后一票是在半个月后,刚好伊晨净的反噬与信期同来,伊晨净没能参与,也不需要她参与,因为他们遇到的又是一船看到牛新号大旗便破财消灾的人。

    又过去七天后,慕容新的牛新号到达了岸边,他遣散了船员,并将船上所有物品平分给了他们,然后与伊晨净和胥情以及岸芷一同沿着海岸线游玩。

    上岸三个月后,伊晨净他们到达了岭南。

    已是初冬,但岭南的天却没有丁点儿寒意,胥情和慕容新去捕鱼,伊晨净拾柴,步至一荔枝树下竟发起了呆。

    荔枝,很久以前似乎与某人书信上曾经约定过,有朝一日一起去庐山饮天泉,一起去武陵钓鲜鱼,一起去岭南吃荔枝,然而那个人却从未露面……

    伊晨净敲了敲脑袋,感觉缺少了什么,她左右瞧了瞧,是岸芷不见了。

    此时慕容新和胥情刚好打鱼回来。

    “你们有没有看到岸芷?”

    慕容新和胥情相视摇头。

    伊晨净想是它好不容易着陆应该是去做锻炼了,余光里忽然出现一黑一白两个影子。

    “那是……汀兰?”伊晨净惊呼。

    慕容新与胥情对视一眼,三人一同轻悄悄地向两只鸽子靠近。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啊!”慕容新叹道。

    “是啊,即便是相隔千里万里都能找到彼此,真是太感人了。”胥情也觉如此。

    伊晨净不明所以,道:“莫不是这两只鸽子也有故事?”

    “可不是嘛!”慕容新道:“这两只鸽子只有岸芷是慕容臻那小子养的,汀兰其实是岸芷的心上鸽,慕容臻那厮许是被两只鸽子难舍难分的爱给感动了,故才一起养的。”

    伊晨净噗呲一笑,“原来如此!”

    慕容新瞄了一眼胥情,又瞅了瞅伊晨净,玩笑道:“这鸽子都能不远千里而找同伴,想必是慕容臻那小子也开始怀春思人喽。”

    胥情脸一红,“才不会。”

    “……”

    伊晨净无意加入他们三个人的故事,她盯着汀兰看了许久,看着两只鸽子你侬我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终于,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她发现了汀兰的羽翼之下藏着一物。她将只有指甲壳大小的东西取下来,展开一看,是不湿水的信笺。

    上面一列细小的字——国泰民安,勿念。

    伊晨净瞧着这字迹好生熟悉,可她不敢确定,毕竟只有短短六个字,她将信笺拿给还在玩笑中的慕容新和胥情,问:“这字迹,你们可熟悉?”

    胥情接过,只轻轻一瞧便道:“是乾哥的笔迹。”

    胥情又将信笺递给慕容新,慕容新反复看了几遍,非常确定地说:“确实是慕容臻那厮的字。”

    慕容臻!

    伊晨净笑涩,没想到那逢时便为自己用《念奴娇》散痛之人竟是他,没想到那与她书信三年却不曾相见之人也是他!

    难怪他能算计到那天刚好是与霍恋芝相见,难怪他知道谈《陌溪歌》神曲能够止痛,原来一直是他!

    当面未说清,此时却告知,他这是何意?

    伊晨净陷入沉思。

    “伊姐姐。”胥情和慕容新齐声呼唤,顽皮的慕容新随胥情叫伊晨净伊姐姐。

    “啊!”伊晨净缓了缓神,嘀咕:“他这信是写给谁的呢?”

    胥情和慕容新对视一眼,都想是写给自己的,可字里行间不太像,便齐齐盯着伊晨净的眼睛。

    “我?”像是的哦,毕竟岸芷在自己这里,不对,他怎知岸芷在这里?伊晨净连忙摆手否认。

    慕容新道:“哎,这何须纠结,大家都知国泰民安便可,至于他慕容臻写给谁的,回他一封不就得了?”

    “也对。”胥情附和道。

    伊晨净赞同,并补充道:“一人写一个字回吧,一字抵过千言万语,写太多容易累着小鸽子。”

    慕容新:“可以,可是写什么呢?”

    胥情转了转眼珠子,道:“就写:我-想-你。”

    伊晨净和慕容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头摆手。

    “可以嘛,一人一个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胥情手肘碰了碰慕容新,“你不也挺想他的?”

    伊晨净忙道:“可是我……”不想啊!

    胥情打断伊晨净的话。

    “哎,没什么好可是的,就这样啊,我写‘想’字。”说罢她在那信笺反着放在石头上,拿出包袱里带着的笔墨,“你们谁‘我’谁‘你’?”

    慕容新见伊晨净无动于衷,无奈提笔。

    最后伊晨净不好驳了这两位朋友的意,也就硬着头皮写了一个‘你’字。

    三人的笔迹各有特色,都非常有辨识度。

    他们将信绑在汀兰身上带走,岸芷不舍,也跟着飞走了。

    光阴似箭,再收到回信的时候,已过去了半年,此时伊晨净三人到达了波斯。

    当岸芷汀兰落在伊晨净眼前,时光又过去了半年,半年不见岸芷和汀兰,它们不仅没有长胖反而瘦了不少。伊晨净寻思着,定是这天涯路远寻人艰难给累的,于是她决定暂居这片土地。

    是日慕容新和胥情外出尚未归来,伊晨净出于礼貌便等着他们回来再拆,谁知竟被这对夫妻鸟给扒开来。

    伊晨净无奈,只好先看。

    净,可安?

    这……

    伊晨净回忆起来,无论从前那个躲在暗地的慕容臻,还是后来那个与自己结盟的慕容臻,都不曾称呼过自己。

    ‘净’这一字,没理解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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