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弟弟回京
“你放——”肆，沈老夫人扯了扯衣裳心虚的别开眼，“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初娆给祖母作了个揖，“前些天凉州来信，父亲行踪被人透露于深山没了踪影，险些丢了命，如今已将那个叛主的管家拿下，他已全然招了。”
沈初娆状似无意的看向秦姨娘，眼神还未对视，秦姨娘便如丢了魂般跪下。“老夫人饶命，妾，妾身无意要害将军，都是，都是意贵妃所迫。”
秦姨娘抱着沈老夫人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若不照办，她就要了荣儿的命，老夫人，呜呜呜，妾就这么一个儿子，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丢了性命吗？妾都是迫不得已啊！”
“原来是这事。”
沈老夫人不以为然的扶起秦氏，“这只是你姨娘为了护住你弟弟的无奈之举，你父亲身为一家之主保护妻儿是他的责任，既然他能给你回信想来已然无碍。”
沈初娆哑然，本以为让祖母知晓家族的情况，她就不会轻易被秦姨娘挑唆，没想到，还是如此让人失望。“既然祖母觉得无碍，那孙女自然无话可说。”
沈初娆不想多言。沈老夫人神气的哼了声。“不过，孙女今日所言，也请祖母记在心里，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望祖母以大全为主。”
沈初娆这话明着说给祖母，实际却是在警告秦氏。到底是一家人，即使没有血缘，可若不加以制止，难保不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怎么办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既然你执意要退婚，他日皇家若怪罪下来，可别说我这做祖母的没有提醒。”
沈老夫人生气的甩袖，呼吸都透着火气。“祖母，难道这样就过去了？那可是意贵妃，万一贵妃震怒，荣儿和孙女——”沈宝珠突然感觉后颈一凉，不安的看向沈初娆，努努嘴话似卡在喉咙，想说偏出不了口。“我沈家怎会生出你这样的蠢货！”
男儿冷厉的声音穿过门传了进来。众人不约而同地朝祠堂外的方向看去，唯有揽月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幅度。“谁？”
沈宝珠拧着眉，手本能的抓紧秦姨娘的腕上。“教养嬷嬷便是这样教二姑娘的？家中有难不一致对外，反倒自己人打起来，真是可笑！”
男音讽刺中透着寒意。“祖母？”
沈宝珠怯怯的躲在后边，紧张的扯了扯沈老夫人的袖子。“放肆，我老婆子在，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躲在屋外算什么，进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本事，做起我沈家的主来了。”
“咻！”
沈老夫人的话刚落下，只听“叮”的一声，一杆长枪穿进厅堂，精准无误的落在她和秦姨娘身边，只差一点就要削去两人的耳朵。祠堂内，沈老夫人和秦氏母女三人瑟瑟的抱在一起，眼神恐惧的一致望向屋外。只见一个身披红衣战袍的少年走了进来，鬓间细碎的短发随着秋风肆意，他稍稍抬了抬眼，那眼神似噙了血般浸红了眼球。“你，你是元，元哥儿？”
沈老夫人咽了咽口水，看到大孙子腿止不住的哆嗦。“孙儿见过祖母。”
沈元州颔首点点头。他在众人的注视下朝沈老夫人走去，拿起那杆长枪在地上蹬了蹬，一旁的秦氏母女吓得连连后退。沈初娆再厉害，也只是个闺中女子，只要老夫人护着她们，就算闹破天也不用怕，可这沈元州却是征战沙场的男儿，不用说话，只需搁面前一站，便让人心颤颤。沈元州笑笑，目光幽冷的瞥了眼沈老夫人险些被长枪擦过的耳际，“祖母没事吧？”
“没，没事儿。”
沈老夫人靠在嬷嬷怀里，若非被扶着此刻怕是要瘫倒在地。看到这个孙子，她便忍不住想起当年忤逆她，让她颜面尽失的大儿子。沈元州攥紧长枪，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下次，若再被我知晓有人欺负姐姐，我定让这杆长枪见见血。”
“大，大公子好大的气派，老夫人可是您的祖母，您怎能出言不逊，恶语相向。”
秦氏快步走到沈老夫人的后面，手贴在她身后将老太太往前一推送到沈元州面前。沈老夫人懵逼的往后看了一眼，四处打转的眼珠定了定，挺直胸脯仰望沈元州：“你，你个不知礼数不敬长辈的——”话未说完，沈老夫人便自觉的合上了嘴。就在这时，秦氏用手肘抵了抵沈老夫人，两人眼神交换，沈老夫人突然变了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呦！沈家的列祖列宗在上，这两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孽障是要逼死我这老婆子喔。”
沈老夫人一边哭，一边捶胸顿足，“大的抗旨不尊；小的忤逆不孝，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一辈子为沈家操劳，临了还要受孙辈的气，我不活了——”“来人，拿白绫来，我今日就当着祖宗的面，让他们好好看看这对姐弟是怎么逼死他们的祖母的。”
“老夫人，万万不可啊。”
秦氏带着女儿左右拦住沈老夫人。“都怪妾身没本事，没能将一双儿女培养成才，让老夫人为难，今儿老夫人若是有个好歹，妾也没脸再见大将军，不如随老夫人去算了。”
“老夫人，万万使不得啊，呜呜——”秦姨娘伤心的抱住沈老夫人的腿拦下她的动作，一边劝沈初娆姐弟：“大姑娘大公子，您俩快来劝劝，难道非得逼死老夫人您才开心？”
“祖母想做什么？”
沈元州不解的问，“孙儿可什么都没做，您这又是闹哪样？”
“啪！”
沈元州淡定的打了个响指，站在他身后的随行侍卫迅速将祠堂所有大门打开，冷冽的光照进祠堂。沈元州冷眼扫过刚刚还在撒泼的祖母，“祖母若不想落得个‘刻薄晚辈，为老不尊’的名头，大可继续闹，一会儿孙儿便将全城最好的戏班子找来，务必让全萧京的人都来看看您的体面。”
沈老夫人呆滞的看了眼屋外来来往往的下人，刹时没了声。她只是气不过自己被孙子孙女拿捏，觉得脸上无光，方经秦氏提醒便想借着闹一闹好挽回些颜面，谁知沈元州根本不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