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张佳玉
林嘉一觉睡到了大中午，醒的时候钟谷就已经在她家里了。
一同到来的还有帅气的丁哥和可爱的李寻。
几人齐齐看向今天的主人公林嘉，不说话，看着林嘉的鸡窝头抿着嘴笑。
林嘉好一阵茫茫然，环顾四周一圈后才发现家里装饰了许多东西，还挂了很多气球，看到生日快乐那两个单词，林嘉激动又害羞的喊了一声，迅速跑回房间换了件衣服。
大家都没有林嘉那么多的主意，本来是准备昨天晚上大家一起聚聚，所以只是买了个蛋糕将屋子装饰了一下，打算直接就在林嘉家把生日给过了，并不打算出去，正好昨天林嘉玩得也有些累了，也就没什么异议。
接着一个下午大家都在林嘉家里玩起游戏，因为贺燃家就在旁边，林嘉打了个电话邀请他过来，还说如果贺燃一个人不好意思可以叫程颢一起来。
心怀不轨的林嘉没想到贺燃还真的把程颢给带过来了，望着两人呆呆痴笑了好一阵。
能在生日这天看到两个帅哥站在一起，那么养眼，钟谷想这估计是林嘉收到的最棒的生日礼物了。
周一，校长在全校师生面前喜笑颜开，狠狠地赞扬了林嘉一把。
林嘉早在决赛前就已经在年级里热度不低了，这下林嘉在全校露了回脸，几乎全校的老师同学都知道有她这么号人物。
老师同学们对待林嘉也越来越热情，林嘉对这种变化很不适应，但渐渐时间久了大家对她的态度也逐渐回温了，学校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上，林嘉才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前头忙着比赛，林嘉落下的课不少，不过有钟谷和她老哥在，林嘉倒也不是很怕。
在钟谷的严格监督下，林嘉好不容易补完了所有课程，接着就迎来了紧张的考试。
考完试林嘉身心放松，虽然她也没有多大把握，但也不着急，在剩下的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林嘉已经计划好要怎么度过这个寒假了。
今年新年来得早，放假没两周便迎来了新年，今天是腊月二十七，很快就到大年三十了。
林嘉和林程的爸妈早早就打来电话，说今年可能赶不回来陪他们过年了，但也是早早就买好了很多年货给他们寄到了家里。
往年钟谷都是去张爷爷张奶奶家过的年，但今年钟谷有了许多的顾虑，显然有些不大合适了。
而丁文轩今年也一个人过，听说几个小孩都是一个人在家过年的，便邀请了他们一起到他家过年。
因此钟谷谢绝了程殊和李嘉惠的邀请，和林嘉林程一起去丁文轩家里吃团圆饭了。
虽然c市这栋诺大的房子里只有林嘉和林程两个人住，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有的。
两人也想体验一下过年的氛围，不过也不知道有什么讲究，拖到今天才将家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
看着偌大的房子，两人到底是觉得太清冷了，去超市里买了点装饰的东西，在门外贴起了春联和红灯笼，打扫完家里便和丁文轩钟谷一起去超市里买食材了。
c市的街道上热闹不减，外出的人们大都归家与家人团聚，街道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人流几乎将他们淹没。
钟谷和丁文轩已经在去超市的路上了，几人决定在超市里集合。
窗外的树影公路不断倒退，钟谷靠在窗边半眯着眼看着窗外的风景，灌进车内的冷风将钟谷的碎发啪嗒啪嗒拍着钟谷泛红的眼角。
钟谷不去看前方，她觉得有些尴尬，即使是和丁文轩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她好像还是想不到什么话题找不到什么话和丁文轩说。
丁文轩看看后视镜里一言不发的钟谷，抬起手将空调调高了一点，顺便将音乐打开来。
不大的音乐声流淌在车厢里与冰凉的空气碰撞着，忽然钟谷支起了身子看向窗外，眼神定格在一处，随着车向前行驶，头不断向后转着，直到视线里的景象变换才缓缓的将脑袋转了回来。
丁文轩当然注意到了钟谷的变化，但不清楚钟谷到底是看到了什么，看看导航，上头标着xx集市。
今天是买年货的日子，丁文轩听说c市的新春集市很热闹，这里老一辈的人一般都会去新春集市上买东西，去超市的一般都是带家里的小辈去玩的。
丁文轩倒是没去过，不过也蛮想去看看的，并且看钟谷这个状态，怕不是勾起了小时候和家里人一起上街买年货的回忆。
丁文轩透过后视镜瞥了几眼钟谷，看她半晌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便看着后视镜里的钟谷笑着开口。
“钟谷你对这里熟，要不你一会带我们去新年集市上逛逛吧，我来这里一年多了还没怎么逛过呢。”
钟谷看着丁文轩愣了愣，但还是答应下了。
钟谷虽然有些担心会遇到他们，但也有些期待他们一会儿会不会不期而遇。
画面倒回五分钟前。
两老两少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在路边走着，看样子是要朝新春集市那去。
两个老的是张爷爷张奶奶，小的是钟燚和那天他的同学——沈乐乐。
前几年好像也是这样的四个人——她、张佳玉姐姐还有张爷爷张奶奶。不过身处其中和一旁静观的感受到底不同。
新春集市前张灯结彩，一眼望去满眼的红，红灯笼红春联红鞭炮……寒风卷起地上残留的红色纸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轻微的刺鼻，却又彰示着新春的到来。
沈乐乐伸手将飘起来的纸屑拍到钟燚身上，两人笑嘻嘻的你一拳我一掌的在路上打闹起来，张奶奶搀着张爷爷慢悠悠的走着慈爱的笑着让他们小心一点，两人转过头来满口答应，回头继续开打。
……
‘摸一下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你来了正好。’
窗口飘进刺鼻的炮竹味，钟谷不由得皱了一下鼻才没将喷嚏打出来。
一阵冷风吹过，下一个喷嚏几乎要冲破鼻腔，却神奇的不见了，紧接着像是有一阵电流顺着鼻腔直直升入后脑，钟谷缩了一下脖子，脑海里突然响起钟建诚那天说的话。
钟谷没想到钟建诚居然会做到这种地步，她原以为钟建诚很宝贝钟燚这个老来子，却不想钟建诚已经丧尽天良了，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又也许钟建诚只是在拿钟燚当作幌子。
‘你要知道出了这些事都是你的错，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你要是像以前一样做个听话的乖女孩，没有人会受伤。’
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一步步向钟谷走过去，理直气壮的看着钟谷的眼睛说，那缓慢低沉不起波澜的语气在钟谷的脑子里回荡，一下又一下，像个魔咒。
当时，有一瞬间，钟谷觉得那人是对的，他那么博学多闻，那么多人尊敬他，他所说的所做的怎么会有错呢。
钟谷手里紧紧攥着头部折断的铅笔，手垂在身侧不停的颤抖，面无表情。
但钟谷害怕了，她的喉咙像被堵住了，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所以她只能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这样像是在求饶的哀鸣。
钟谷顺利的找他们要得了赔款，那人是不会让自己惹上一点麻烦的，钟谷也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纠缠。
走出那逼仄令人作呕的地方，钟谷放松了下来，铅笔却好像脱离了地心引力，粘在钟谷平展的手掌上。
钟谷不知道手里温热粘稠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钟谷只是觉得手上好烫啊，就像第一次稚嫩的双手被拉扯着包裹上充满□□的物体……
……
砰的一下，车门被打开来，一大股冷风倒灌入车内将暖气一点点吹散。
钟谷一下子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上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抬头望向林程。
“钟谷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程看着钟谷愣了一下，她的眼睛里闪着水光，眼睑红了一圈，整张脸有些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
“没事，刚才风太大了，有点冷。”
钟谷摇摇头，偏过脸侧身下了车，林程搭在围巾上的手默默放了下去。
“林嘉呢。”
钟谷揉了一把脸，吸吸鼻子，回头朝林程问道。
“她啊，嫌你们慢，等不及先去逛了。”林程朝钟谷笑笑，大跨一步走在前面给两人带路。
丁文轩的眼神在林程和钟谷身上扫了一圈，最后了然的点了点头。
当时丁文轩到了停车场入口就看见林程了，朝林程挥了挥手，停好车先一步下来了。
这时的钟谷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下车走在前头，丁文轩隔着窗户看了看，钟谷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后座上。
他轻声喊了钟谷两声，钟谷却没有反应，而林程已经打开车门了……
丁文轩看了钟谷一眼上前和林程同步。
钟谷落后一步不紧不慢的跟在两人身后，调整着情绪。
太屈辱、太没用了，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上了这么多年的学，学了这么多东西简直被狗吃了。
钟谷暗暗的咒骂自己，咒骂自己就是疯了。
藏着刀朝她们走来的人没有不对，那难道是她们没来得及转身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