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段故事的结束
放映机投影出的故事到此结束了，舞台幕布上画面消失，嘎吱嘎吱的声音也不再继续响起。
老旧的剧院陷入死寂，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无人知晓瓦特接下来的选择，但根据流星用魔力维持出来的小镇可以推理出一些。
不过那不是坐在观众席上的臣月与黑关心的，他们不在乎接下来的故事。
如果不是画笔的要求，他们也并不想了解安妮，瓦特与贾斯汀这三人之间表现出的感情。
这个世界悲伤之人很多……安妮三人也不过是绝望的时代里，普普通通之人。
这片大陆名为悲伤，在这个大陆上，不管是谁，他的记忆里都有着几个不愿说出的往事，臣月和黑也是同样。
“身体恢复控制了。”臣月从红椅上站起，尝试了下活动身体。
“嗯，被别人操控身体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画笔为什么要让我们知晓这些，她有着什么意图……”
“她觉得我们在知晓流星的故事后，会下不去手吗？臣月，你对安妮有所共情吗？”黑歪着脑袋看向懒洋洋地臣月。
“……并没有。”臣月扭头不与黑的红瞳直视，而是环顾剧院，寻找这个空间的出口。
“我也没有，我们的心早就死了，虽然换了个身体……”
在黑说话之际，这个画笔创造出的空间开始变的虚幻，然后逐渐崩塌。
微微恍神后，两人已经回到流星身旁，黑也不再继续被打断的话。
“出来了，看来耗了不少时间。”臣月没有在意，他看了眼远方的晚霞，在剧院里他们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嗯，太阳终于下山了，夜晚的感觉可真美妙。”没有了阳光的照射，黑不再是无精打采的模样。
如果抱着臣月吸血就更美好了……
贪婪地看着臣月，但他并没有上前直接吸血。
之前他已经吸了不少了，现在的臣月正困扰地摸着他的肚子，再吸下去，他会变得很饥饿。
“现在应该可以杀死她了。”臣月感到肚子有些饥饿，低垂眼眸，看向平躺在雪地上的安妮。
流星的故事已经知晓，杀戮的条件达成了。
金色的魔力在手中涌出，他再一次取出圣剑，悬于安妮心脏上方。
黑与臣月一同握着剑柄，两人一同发力。
时间没有停止，这一次画笔并未现身阻拦。
濒死的安妮那柔弱娇小的身体根本无法阻止金色圣剑一分一毫，锐利的剑锋毫无抵抗地就洞穿她的心脏。
那维持了三年的微弱气息彻底消失，安妮彻底地失去了生命。
没有了魔力维持的身体开始肉眼可见的朽化腐烂，成为一摊黑色的未知物，与洁白的雪地形成鲜明的对比……冷风吹过，露出掩藏其下的一根根白骨。
不远处小镇里流星的魔力也全部消失，被维持半死人状态的小镇居民们全都成为了天地间的一捧尘土。
抱着瓦特一整天的魔力安妮身体陡然消失，没有丝毫的征兆，连与大叔最后的告别都无法说出。
“安妮……你……你……走了吗……”瓦特的眼睛红肿，茫然地看向黑暗的房间。
那股熟悉温暖的感觉没有了……他的身体变得空虚……
而他身边贾斯汀的尸体也快速的灰化，独留一柄生锈的匕首掉落在那张粉色的床上。
“贾斯汀……你也……你……”感觉到身旁之人的变化，瓦特惊恐地想伸手去拥抱住贾斯汀的身体。
可是这三年来他也是一直依靠着安妮的魔力维持着身体的生机，如今安妮已经死亡，他也无法再坚持下去……
口中的话语戛然而止，扑出的身体也无力地摔倒在地。
意识被拖入黑暗，身体的空虚感越来越强，死亡已经到来。
最终心脏停止跳动，五感全部消失，瓦特就这样的死去。
也不知，最后的他有否感觉到压在他手掌下的信，一张度过了三年，有些泛黄的信。
……
将圣剑收回，臣月的金色瞳孔宛如死水般看着成为白骨的安妮。
“把她掩埋了吧……”
“嗯……”
两人默默地在原地用魔力挖出一个深深的巨坑。
操控着安妮的白骨，臣月将她慢慢的平放在最底端。黑则操控着旁边堆积的泥土将其进行掩埋，然后在上方盖上一层厚厚的雪。
做完一切后，臣月平举着双臂，平静地对着黑说话。
“我饿了，回去吧。”
“好的。”
黑抱住臣月的身体，黑色的蝠翼在背后展开，强大的冲击后，两人消失在原地。
雪，从空中不断飘落。
一片一片，一簇一簇，将他们存在过的痕迹填充。
“你在难过”在空中抱着臣月的黑嗅着臣月的脖颈，闻着其体内血液气味的细微变化。
“……”
“你的血气味变了点，不过还是非常的美味。”
“……”臣月沉默，闭眼感受着自己的身体。
他们见过很多的故事，也亲手结束过许多人的生命。
有着互不相干的陌生人，也有着自己深爱之人……
他们的感情应该早已被磨灭，可为什么亲手杀死流星后自己的身体会有些许的触动
明明他们两人的双手已经遍布鲜血了……
“我变得有点不像我了，黑，画笔弄出的身体已经有些影响我们的性格了……”睁开眼睛，臣月遥望着小镇。
“你会抗拒自己的新身体吗？”
“不会，我知道你也不会。”
“嗯，因为并不是什么坏事……也许这是一个契机，结束与画笔的交易后，我们能够以现在新的身份生活下去。”黑持续地挥动着蝠翼，向着迪拉克拉飞去。
“性格的改变也许我们会变成正常人，那样的话我们就不必隐居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我们可以在人群中以一种我们从未经历过的方式成长……”
“而这也是她们的愿望……”
黑很少见的一次性说出一大段的话，和臣月一样，他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有些许的变化。
他期盼着这股变化，希望它能够改变自己，哪怕最终他会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