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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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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时莺就是故意的,她要假装忘掉这半年来发生的一切。

    她的记忆,只会停留在她刚和纪怀民认识的那个下午。

    沈和平打过她两次,第二次尤其恶劣。

    那和金刚掌一般的连环巴掌,在烈度上,足以把时莺打出脑部问题。只是时莺平日就喜欢玩各种高强度高惊险运动,这些击打,时莺当然能扛得住。

    但纪怀民不应该清楚这些,她还是有机会假装她很柔弱,她扛不住。

    时莺很怀念刚和纪怀民认识的那个下午,那是她和他之间暧昧将将生长的时光。

    而后的岁月,两人之间,总是夹杂着或多或少的猜忌和利用。

    时莺知道纪怀民对她的心,她只想好好和纪怀民谈一场恋爱。所有不愉快,伤两人脑筋的部分,她要用她的演技,把它们从她和他的生命中挖掉。

    这么想了之后,时莺再躺回床上,已经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

    她的记忆,就断在了她第一次被沈和平打,然后生无可恋地跑出时根发家的门,在派出所被纪怀民碰见,可怜巴巴张嘴,求他带她走的那一刻。

    时莺依然保持着蜷缩床头的姿势,双手抱环住自己,头紧紧埋在臂弯里,整个人打筛似的抖个不停。

    外人看来她是被吓的,实则她是乐的。

    “怀民,记住,你要顺着她。不然她发现这个世界严重错乱,她的神经容易出问题。我以前出诊的时候,就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时莺听着秦玉桢的叮嘱,身子打摆的幅度越发大了起来。

    “咚咚”的轻响,房门外有人敲门。

    时莺高度警觉起来,仔细回忆起她刚穿到这边的那个下午,所有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以求不穿帮。

    纪怀民也很紧张,秦玉桢叮嘱他要尽量恢复他刚认识时莺时的说话方式和状态,尽量不要让她觉察出自己和她其实很熟。

    他也仔细回忆了一遍他刚遇到时莺的那个午后。

    原以为都过去大半年了,他会不太记得当天的事,可稍微一回想,那些画面就跟放电影似的,特别清晰,呈现在纪怀民的眼前。

    时莺在十字街角看热闹,差点被菜刀砸中时的惊慌,后来被姓沈的打到面颊红肿,又没被受理报案时的委屈,还有她听说淳于县没了,失望透顶的模样,以及最后破罐破摔开口,说要跟他走时的神情,全都放电影一般,呈现在纪怀民脑海中。

    纪怀民担忧中突然有一丝小庆幸,那时的时莺,还不知道他当时非要送她去时家,所藏的小心思。

    也好,就让她的记忆停留在那个晚上吧。他正好可以弥补他对她犯下的过错——

    这一次,他不会再把她送去时家。

    无论是时根发,还是时在邦家。

    只会把她,留在他身边。

    纪怀民努力让自己放松脸部肌肉,尽量恢复松弛的痞笑表情。

    “小糖葫芦,是我,纪怀民,我不是你二姐夫,我能进来吗?”

    “纪哥哥,是纪哥哥!纪哥哥你快进来!”

    时莺由惊恐到惊喜的话音听在纪怀民的耳朵里,让他心头又涌出酸楚的滋味。

    秦玉桢抓住纪怀民的胳膊,轻轻捏了捏,纪怀民冲她点了下头,推门进去。

    时莺依然瑟缩在床头,但她已经试着抬起头,噙满眼泪的眼眸带着些许疑虑,望向纪怀民:“纪哥哥,你怎么穿这么多呀?你不怕热吗?”

    沈和平第一次打她的时候是在夏天,时间线上,她这个小机灵绝不能穿帮。

    纪怀民听了这话,微微一愣,而后慢慢坐到床沿:“现在是秋天,白天很热,但到了晚上,就会变凉。我就多穿了点。”

    “哦,是这样啊。”时莺歪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很快,她伸出两只手,捏成拳,使劲砸着太阳穴,“好痛,我头好痛。”

    “不能这么砸自己脑袋!”纪怀民探过身,一把抓住时莺的胳膊。

    “纪哥哥,我脑袋里怎么像是有一团浆糊,我头好痛,我不能想事情,我一想,我的头就像是有电钻在使劲往里钻,马上要炸裂一样。”

    纪怀民再也忍不住了,他的鼻子酸到不行。

    也不管时莺会不会拒绝,他直接伸出长胳膊,紧紧搂住时莺,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别想,小糖葫芦,听我的话,什么都别想。”

    他冒着青茬的下巴蹭在时莺额头上,直蹭到时莺一阵痒麻。

    “纪哥哥,好,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想了。”

    -

    时莺烧的热度太高了,秦玉桢怕她有其他问题,不敢随便给时莺用药。

    坚持让纪怀民带她去卫生所好好检查一下。

    时莺是被纪怀民抱着,坐上摩托车,带去的卫生所。

    摩托车是秦玉桢特地从邻居家借的,为了帮纪怀民演戏,也真是难为秦姨了。

    跟那晚一样,时莺一上摩托车,就跟八爪鱼一般,从身后紧紧缠绕住纪怀民。

    只是开车的人没她这么沉浸,都开出去五六百米了,他才想起他应该表现出些许紧张感来。

    感受着胳膊拢着的那人后背变成铁板一块,越挺越直,脑门发着热的时莺得逞似的偷笑起来——

    这才上道嘛,她才不要一个人演独角戏。

    摩托车拐出青石板路头时,时莺看到停在路边的黑色越野车。

    越野车的车轱辘上满是泥巴和红薯藤。

    单从这一个细节,时莺就知道纪怀民为了救她,一定什么都不管了,只要能节约时间,哪怕横冲直撞,他也愿意。

    时莺心里有说不出的甜味在荡漾,她差点就错过了这么好的男人。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沈和平动了天底下最恶毒的心思?

    她真的好想知道啊。

    不过现在她在扮演和纪怀民身处暧昧时期的娇寡妇,这个疑难问题,只能等到哪天她掉马,再问纪怀民了。

    两人到了卫生所,时莺仍旧紧紧拽住纪怀民的衣角,像是仍处在被惊吓的余波中——

    没办法,她现在就是个被吓到灵魂出窍的小女生,只能表现出一惊一乍,这才合理。

    “诶,你不是那个对了,守活寡吗?你俩怎么又来了?”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远远看见纪怀民和时莺,大声喊了起来。

    时莺:“”

    你才是守活寡,你全家都是守活寡。

    时莺忙把脸转向另外一边,不去看那个白大褂。还装作很怕他的样子,直发着抖,往纪怀民身后躲。

    纪怀民认出那人是昨晚给他包扎纱布的医生,也没搭讪,铁青着脸,搂紧时莺,加快脚步,朝里面诊室走去。

    “奇怪,我没认错人啊。昨晚还口出狂言,傲的不行。怎么今天就变成一个从不出门的小媳妇似的。”

    那名白大褂摸着后脑勺,嘴里嘟囔着,疑惑地走了。

    -

    经过诊断,时莺是因为受到很大惊吓,这次导致身上有应激性发热。

    但因为热度太高,一下烧到40度,卫生所还是建议挂个液,这样能好的快一点。

    护士拿着大针头,准备怼她的时候,时莺一下想到上一回在这边,她也输过液。

    很痛很痛。

    她痛苦地望了眼纪怀民。

    一只骨关节依然发着青的拳头伸到时莺面前:“咬住,一起疼。”

    时莺用不需要输液的右手推开他,一头扎进他的胸膛:“不咬。只要别让我看见扎针场面就行。”

    她才舍不得咬。

    旁边正准备扎针的小护士嗤了一声:“这会儿知道疼媳妇了,动手打人的时候怎么不心疼。看把你媳妇打的,都快成猪头了。”

    时莺:“”

    今晚怎么回事?

    一个两个都不会说话?!

    她忙转过头,想为纪怀民正名,恰好那名护士正眯着眼,把那么粗的针头扎进她的左手手面。

    时莺“啊”地轻呼出声,脑袋立刻被人拉回原先那个胸膛,还有很轻的安慰声:“别看。”

    “都扎好了,还装什么装!记住,还剩瓶底的时候,就要到护士站来喊我拔针。哎呀,我可真看不惯打媳妇的男人!再帅也不行!”

    护士气呼呼地走了。

    病房里只留下时莺和纪怀民。

    纪怀民有些尴尬:“小糖葫芦,我虽然喜欢打架,但你放心,我绝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

    “纪哥哥,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打架了?你看你一身的伤,我心里会难受。答应我,以后别再打架了,好吗?”时莺趁机提要求。

    从现在开始做个五好青年,纪怀民就不会让她当寡妇了。

    “等我把你的事情处理完。”纪怀民斟酌着开了口。

    “不要,我要你现在就答应我,再也不和人打群架了。纪哥哥,你问我你打架好不好看,其实,一点都不好看。真的不好看。”

    时莺说话的候使劲摇着头,豆大的眼泪直接被她从眼眶里甩了出来。

    这可是她拿出生平最大的演技了,纪怀民再不答应她,她估计只剩“色诱”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好在对面站着的人终于提起了右唇角,微微笑了笑:“好,我答应你,从今往后,不再打架。”

    “还有你的那些兄弟,你让他们也别再打架了,好吗?”

    都是纪怀民的朋友,要是那些人丢了性命,他一样也会伤心的。

    纪怀民坐到床边,郑重地答应了时莺:“好,只要是我的人,以后绝不允许他们再打架。”

    纪怀民话音刚落,一个很轻的吻落在他的右脸颊上,倏忽间又消失了,纪怀民都怀疑,刚刚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疑惑地转过头,就见时莺原本就红肿的脸,突然红到像新出锅的蜜汁肉,她低着头,根本不好意思看纪怀民。

    “纪哥哥,你答应我不打架,我就感觉安全了好多。你对我那么好,这么照顾我,我应该付你看护费的。可我身上没有钱,暂时不能报答你。但那些男人都说,我的一个吻,就能值一张大团结。刚刚,是我付你的定金,尾款的话,等我脸好了,我再慢慢还你。”

    时莺抬起头,晶亮的双眸直直地盯着纪怀民:“或者你要是觉得值不上一张大团结,我可以多送点。你看这样可以吗?”

    纪怀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被时莺看着,他的脸竟控制不住,烧了起来。

    明明也是亲过她好几回的人了。

    纪怀民轻咳出声,嗓音沙哑又好听:“我认为,不止一张大团结。小糖葫芦,在我眼中,你的吻,没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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