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怀民,这…这不是真的吧。”
柜台阿姨铜铃似的眼珠都快落到地上,不敢置信地找当事人确认。
时莺本来不想开这个玩笑,可谁让这人没经她同意,就强吻她呢。
那她不做点什么,比如像现在这样败坏他的名声,岂不是对不起他。
不过她也挺想不明白的,淫寡vs浪子,不挺相配的一对吗?
凭什么这些大妈都歧视淫寡,认为她高攀了纪怀民呢?
她不服!
纪怀民听到柜台阿姨这么问,视线朝时莺瞥了过来。
就见时莺脑袋高扬,唇角微挑,一脸得逞的笑模样。
纪怀民无奈地轻摇了下头,抿唇笑了笑:“许姨,她没骗你,我才被她迷倒没多久。”
“啊…这不行的!怀民呐,你要清醒点!”
两个年轻人已经亲昵地互搂着腰,朝内堂走去。
柜台阿姨浑身像被抽掉骨头一般,软塌塌坐回木椅上——
完了,她粉的爱豆,塌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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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放开你的手了。”
时莺使劲去掰搂着她腰的大手,可那人劲好大,她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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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她就是心血来潮。
这么些人看不起这边的小可怜,她很不爽,才主动去搂纪怀民的腰的。
好了吧,这下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了吧,那人不肯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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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怀民,你放不放手,不放我踩你脚了!”时莺愤愤威胁道。
旁边的人无动于衷:“我不怕掐,不怕咬,也不怕踩。”
时莺:“……”
好无赖啊!
哦,人家原本就是无赖。
“莺子,水挂完了?烧退下去了吧?爸跟你李叔他们在这边先打会儿长牌,过会儿再回去睡啊。”
时根发的声音响在耳畔。
如同熊孩子突然在她耳边砸了个甩炮一样,时莺脸上的表情都快被吓裂开了!
她不敢抬眼去看时根发,两手并用,拼了命去掐搂住她腰的那只手。
好在那人总算还要点脸面,终于松开她了。
时莺这才敢红着脸去看时根发。
就这一眼,差点没把时莺给吓晕过去。
浴室宾馆内堂的地上,怎么坐着这么多大爷大妈呢。
连绵的草席排成好几排,大爷大妈们手里都抓着长牌,但这一刻,他们的兴趣点完全不在牌面上,全都大张着嘴,圆瞪着眼,紧瞅着时莺和纪怀民呢。
刚刚时莺的注意力全在纪怀民搂她腰的那只手上,一路过来,她全程低着头,和那只手进行殊死搏斗,根本没发觉内堂竟然有这么多人。
这么晚了,这些人还不回房间睡,在这边玩嘛呢?!
一个个精神头还好得很,看她那眼神,就像是她刚刚睡了他们亲儿子似的。
恨不得冲上来就把她给生吞了。
“我们定的房间在中间,快走吧。”纪怀民伸出胳膊,朝四周的大爷大妈们挥了挥手,抓起时莺的小手往前走。
时莺打了个趔趄,她这是捅到纪怀民亲爸亲妈粉的老巢了?
两条腿都被吓到有点脱力了好不好。
时莺意识到,今晚纪怀民非要她来浴室宾馆住,绝不只是冲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睡上一觉那么简单,他有阴谋!
他是来展现软实力的!
要是她不从实招来,寻求他的庇佑,今晚她小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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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早就应该发现有bug。
这人的主业就是打架斗殴,他还会怕走夜路不成?
别人应该怕他才对啊。
都怪突然烧起来的热度,害得她脑袋都停止运转了!
“罗汉竹房到了,小糖葫芦,请进!”纪怀民停在一面大大的竹制屏风前,朝时莺弯腰伸手。
时莺无力地抬起眼皮,哦,所谓的三人间,原来就是有着一顶能遮住三张小竹床的大蚊帐,蚊帐四周再围上一圈一人高的竹制屏风,保证外边的草席大军不能随意窥视到蚊帐里的温馨互动。
竹香雅趣的家庭房,就算成了。
可真真比五星级酒店还高级呢。
“纪怀民,你想问什么,我全都告诉你。你别再折腾我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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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莺像只斗败的公鸡,无力瘫坐在中间那张竹床上,不停叹着气。
其实有关她来自哪的故事她早就编好了,主要准则就是,坚决不能透露她来自未来。
其余方面,都不是她考虑的重点。
但时莺也不能天马行空,胡乱瞎扯,她综合了这两天发生过的主要事件,用来丰富故事的趣味性,提高故事的合理性。
原本她想着,哪天心情好,她再逗趣般地抖搂给纪怀民听。
没想到,纪怀民竟然用粉丝团来压制她,逼迫着她提早说出她已经编好的故事。
好气哦。
“故事长吗?我先给你倒杯水?”
纪怀民看了看时莺耷拉着的小脑袋,轻抿了下唇,开口道。
“不长,不用倒水。”时莺摇摇头,轻轻拍了拍旁边的竹床,“纪哥哥,你坐近点。离我太远,我怕有粉…有人偷听。”
她没有强大的粉丝团,对他的称呼暂且卑微一点,回归“哥哥”吧。
听时莺又把称呼换了回来,纪怀民痞笑了会儿,双手插兜,挨着时莺坐好,也放低声音:“先说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时莺把声音放到气音那般轻:“唐团团。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叫我小糖葫芦,唐团团太难听,我自己都不喜欢。”
“唐团团?是有点奇怪。为什么叫这个名?”
“是因为我生下来的时候,就像雪团那样好看鸭。”时莺眼睛都不眨地撒谎。
纪怀民的眼神不由自主落到时莺胸前的绵软上,时莺忙双手抱怀,小脸憋到通红:“不是那里!是整个我像雪团那样!”
“哦,对不起。”纪怀民忙移开目光,“小糖葫芦,我记得你说你是淳于人,那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余里的运河中。”
“我不是从淳于掉到这里的,我是从日本掉到这里的。”
“日本?”纪怀民眉头紧了紧。
时莺撅起小嘴,吸溜着鼻子,用接下来的十分钟,编了一个淳于姑娘被人贩偷运到日本,卖到了一个特殊机构。在那里,她接受了接近两年的严酷训练,以达到能做“女体盛”的标准。
时莺也不确定八十年代的日本有没有“女体盛”,但想来,纪怀民也不知道。
为了让故事更有渲染性,时莺把这种行为艺术说到惨绝人寰的无天理。
说到最后,她自己眼尾都红了。
“纪哥哥,应该是这里的时莺救了我,不然我真要躺桌上,永远做别人的盛菜盘了。我们国人讲究良心,既然是时莺救了我,那我必须做点什么,还了她的恩情,才能再做回我自己。你说对不对。”
纪怀民:“……”
“救你的人是我吧?”
“是你从运河里救出的我没错,但从日本救出我的人,还是时莺呀。纪哥哥,本来我一听说淳于搬迁了,我特别伤心,我都不想活了。可是秦姨的话点醒了我,她那种情况,都能坚强活下来,时莺的情况比秦姨好多了,我肯定也能很好地活下来。你看,我会日语,我可以给人做翻译赚钱。我还有一个竹艺水平很高的师父,就能好好学手艺。以后别人就不会再用现在的眼光看我了。纪哥哥,你等着吧,以后我一定会把无比精致的竹碗甩在日本人脸上,告诉他们,有这些做盛菜盘就够了,放过那些女孩吧。你说这样做,是不是很爽?”
时莺越说越激动,还没完全退烧的小脸有着一抹酡红,在昏黄的白炽灯下,像是一朵刚刚盛开的桃花,异常娇嫩美艳。
纪怀民看愣在那,半天没说话。
时莺伸出手,在纪怀民面前挥了挥:“纪哥哥,你傻了?”
手腕被那人抓住,一股不算大的力把她带入那人的怀中:“小糖葫芦,我帮你去找家人,找到你家人以后,无论你这边的恩情报的怎么样,你都必须停手。我不要你那么辛苦,我只要你平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