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猪油阳春面
张晓云和梁甜约见面？
王守业只讶异一会儿，随即就笑开了，“那不是挺好，我老婆这人最喜欢热闹，以后来公司上班，我正愁着她没什么好闺蜜，小梁你的人品我放心，你和我老婆成为闺蜜，我一万个心安。”
梁甜：“……”
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吗？
难道不应该是尔虞我诈的互相算计，难道不应该是夫妻不合互相说坏话？
脑海里一番头脑风暴，当然，全是梁甜自己的胡思乱想。
见王守业不在意，她连最后那点不算隐私的告知也省去了。
不过，“我和张小姐可是连朋友都算不上，闺蜜这个词，王经理慎用。”
她的闺蜜只有两个！
朋友那么多，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闺蜜的。
话题就此揭过，梁甜将年末总结报告给王守业，两人又讨论了年初开春的公司运营方向，直到敲门声响起。
梁甜停下，扭头去看，就见齐思远推门进来了。
齐思远大概没想到总经理办公室有人，一时拿着文件站在门口，进不得出不得，场面十分尴尬。
“老齐你进来，正好说到市场部的问题。”
王守业没那么多顾虑，拉着人进入讨论话题，就明年开春市场部东西市场的情况，一边下指标一边批评。
王守业在运营部经理位置上时，是咸鱼一条，每天过的跟退休老大爷似的。如今咸鱼翻身，坐上总经理的位置，直接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第一把火，烧了梁甜，把人按到市场部二部去，让她全权负责开拓业务。
第二把火，堵了齐思远，让他在元旦前，把东西市场两块，给一个预算报价。
王守业：“我不要那套虚的，报给总部的那种方式我不要，老齐，咱们也是老搭档了，你必须给我一个准数。”
王守业两把火放完，挥挥手，让人走了。
梁甜和齐思远离开办公室，不约而同站在走廊上，靠着栏杆静默。
齐思远先开口，“恭喜啊，梁甜！祝贺你成为公司副总经理。”
梁甜说了声“谢谢”，其他的话，觉得说了没必要。
“梦梦最近怎么样？”
梁甜一脸懵逼，“你不是每天和她视频通话的么，你问我？”
齐思远苦笑一声，坦白，“梁甜，我必须得承认，我有点嫉妒你。”
“嫉妒什么？”
“当初我推荐你做市场部二部经理，本以为这是你的天花板了，没想到，不过短短一个月，你就已经成为我的上司，而市场部二部的负责人，最终还是落到你头上。”
他算来算去，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哦，也不是，还得到王守业一个批评，让他尽快拿出预算方案。
梁甜顿时不接话了。
说了吧，怕人家觉得她尾巴翘起来老高，有炫耀之嫌；但是什么也不说的话，又气氛特别尴尬。
最后，杨雯雯过来送文件，梁甜如蒙大赦，找了个借口，拉着人一起去了厕所。
“梁姐？怎么了这是？”
杨雯雯把文件夹在身前，瞧着自己前组长的脸色，还挺关心。
“齐经理找你茬？”
梁甜：“……你就一天到晚的谁找谁茬？”
杨雯雯摇头，哼哼：“那不是啊，我一双火眼金睛，看的可清楚了。齐经理和你不对付，那人大男子主义，和我们女人不好相处的。”
梁甜已经脱身，洗了个手，和人道别，直接回自己办公室。
下班时，她接到陆瑶的电话，说是两人在公寓包饺子，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梁甜这才想起来，今天冬至啊！
“甜妞，什么时候回来吃饺子？还是说你要回你爸妈那边？”
陆瑶冲着电话喊，声音特别大，也特别高兴。
“修先生也在我这里，一会儿你们吃完直接去你爸妈那里？”
梁甜自然答应，整理妥当，准备出电梯。
正巧了，迎面撞上人，两人对视一眼，是王守业。
“小梁你还没走？”王守业语气惊喜。
梁甜听到这话就暗道不妙，还没来得及开口，王守业直接拉着她去了停车场。
然后，以总经理的身份，带着她出差。
美名其曰：打工狗的夜生活。
梁甜拿着高铁票，坐在火车站等候室，内心郁闷的要死。
转头，眼神幽怨瞅着，“王经理，今天冬至。”
“冬至？啊，我知道啊。”
“我约了朋友家人一起吃饺子。”
“饺子这玩意儿哪里都有得吃，你要是饿了，我在火车上给你买一盒？”
梁甜不说话了。
直男！
糙汉子！
工作狂！
明明之前不是挺咸鱼的嘛，如今怎么就这么拼命？
王守业晓得梁甜的怨念后，直接哈哈大笑，“那没办法啊，我是打工人啊，我得给我儿子守着这分公司，最好在这几十年里，将业绩翻个几番，到时候，他也是有亿万家产可以继承的崽子了。我和我老婆也能放心！”
梁甜：“……”尼玛，炫富！
王守业看了眼时间，催促梁甜检票，上车坐下后，掏出一根棒棒糖，递过去。
安慰说：“不就是冬至嘛，在哪里过都一样，但是咱要是把这个项目谈下来，明年的业绩考核，我们公司在总部，绝对上升到前三。”
王守业比划了一个手，诱惑道：“到时候，我给你这个数的奖金，要不要？”
“五万？”
“格局小了。”
“五十万？”
“小梁啊，你这小家子气的表现。”
梁甜感觉自己心跳有些控制不住了，咽了下口水，艰难说出，“五百万？”
“对头！”
王守业脸上笑容洋溢，搓着粗糙的手掌，畅想着，“只要谈下来，一旦签订合同，这项目能吃三年。”
梁甜：“……”
哦，明白了，画大饼的。
一切前提是：项目必须谈下来。
王守业带着她去了隔壁市，七拐八拐的去了一个老巷子，然后在一个小摊位子坐下。
“老板，两碗阳春面。”
梁甜要说什么，被王守业制止，他眼神示意，让她仔细看。
梁甜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在他们桌的斜对面坐着一位老人，手上拿着一个鸟笼，正在喂食。
王守业小声说：“就那位，我们要谈的项目合伙人的老子，咱们曲线救国，从他爸身上入手。”
梁甜完全被上司这一手骚操作惊呆住。
这谈判项目的手段，她还是头一次见，真是有点……无耻啊。
王守业不以为意，“这算什么，隔早些年，更无耻的招式也用过，只要不犯法，能把项目谈下来，过程都不重要。”
两人一边小声谈话，一边等着阳春面，期间不时地观察着老人的情况。
那老人大概是这里的老熟客，阳春面上桌，尝了一口，直接放下筷子。
“老王，你今天这面不对头。”
小摊主是个五十开外的男人，在锅炉前忙的不可开交，乍一听到这话，还以为有人找茬。
扭头一看是老人，立刻笑出声。
“齐老师，你这样子三天两头的说不好吃，我该改进也改进了，该加料也加料了，再怎么弄，它也就只是一碗阳春面而已。”
“您老要是觉得不好吃，成！直接去前头街馆大饭店，那里的阳春面据说正宗。”
老人却摇头，“尝过，味道还不如你。”
小摊主哈哈大笑，“那我就没办法了，齐老师你这要求也忒高！”
王守业呲溜溜吃完一碗阳春面，推推梁甜，眼神疯狂示意。
梁甜一脸懵逼。
王守业心里叹气，小声嘀咕，“你不是做饭有一手么，我打听过，这合伙人他爸嘴巴可挑，是个老饕，尤其钟爱吃中华传统美食。阳春面……我记得咱聚餐的时候，你露过一手，味道一绝，试试？”
梁甜：“！！！”
简直惊呆住。
谈项目到能把人家饮食爱好都调查的事无巨细的，也是没谁了！
“王经理，你这样子能耐，我建议你回头去报考警校，毕业了去干刑警，你的特长绝对能够发挥的淋漓尽致。”
王守业两手合十，冲着梁甜使劲拜。
梁甜被闹的没办法，放下筷子，厚脸皮走过去。
在边上磨磨蹭蹭一圈儿，有话没话说了一通，最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叔，我会做阳春面，如果你不介意，尝尝我的手艺？”
老人还没回话，小摊主直接勺子敲锅炉，“这丫头有意思，是不是你儿子的对象？上门到你这儿认长辈来了？”
说着又冲梁甜喊：“姑娘，咱这小摊前不知道来过多少小丫头了，一个个招数清奇，五花八门的，没一个打动得了齐老师。不过我看你行，起码穿的不那么花里胡哨的。”
梁甜的内心是复杂的。
变相吃瓜并不甜，小摊主这么一通大嘴巴，眼前老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眼看着事情要崩，梁甜赶紧表明身份，“大叔你别误会，我和你儿子没关系，我们是昭达集团的，十分有意向和齐总建立良好持久的合作关系，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话说完，直接将王守业拉出来挡拆。
“这是我们分公司总经理。”梁甜指着王守业，直白介绍。
“哟呵，不是感情戏啊？”小摊主吃瓜吃的欢快。
老人面无表情瞧着眼前的两人，沉默少许，冲着梁甜敲桌板。
“你说你会做阳春面？”
老人一副考校的姿态，“那你倒是说说，阳春面的由来？”
梁甜眼睛顿时一亮：有戏！
“阳春面又叫清汤光面，是江南地区有名的传统小吃。相传在秦国时期，秦始皇统一度量衡，十月始为正月，俗称小阳春，当时面价十个铜板，后传至苏沪，以十别称。另外也有传是《阳春白雪》的诗句而来，因为阳春面以高汤吊制，辅以小葱花，整碗面清汤白水犹如阳春白雪……”
梁甜把高中时候的语文知识都拿出来背诵了，背完后还一脸紧张。
“齐先生，我能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老人听完默默点头，“基础知识还算扎实，不过大部分都是民间传闻，不可信。”
梁甜很是尴尬，正想补救一二，老人却已经起身。
走出去几步，回头道：“不是说做面，干站着能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