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双标
陆州夫妇回来呆了没有两天就要走。
陆际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觉得不舍，反而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有爸妈和弟弟在的时候，陆际感觉这个家不是自己的家了。明明是他一直生活在这里，十几年来从未变过。
陆际的弟弟陆小宝，对他这个一年只见一两次的哥哥充满敌意，恨不得时刻把爸妈的注意力拴在自己身上，开口闭口就是“我家”，俨然是没把陆际当作家人。
陆际原本懒得和他计较。但破孩子对老太太也没有几分尊重，甚至有几分颐指气使，陆际可忍不了这个。
陆小宝看中了陆际房间里一个模型，抱起来就要往自己行李里面塞。这模型是几年前程非秋送他的生日礼物，喜不喜欢都是别人的一片心意，再说陆际也瞧陆小宝不顺眼，怎么可能愿意给他？
陆际轻松抢回模型，回屋反锁了门，任由陆小宝在外面哭得震天响。
他的哭声招来了正在收拾东西的陆州夫妇。
陆小宝一看靠山来了，更来劲了，踹着门大喊：“还给我还给我！”
本来在楼下准备饺子的老太太也放下手里的活，上来看看是怎么了。
陆州夫妇大概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先安慰了陆小宝一通。
“没事，哥哥跟你开玩笑的，”陆州说完，敲敲房间的门，“来来，你多大人了，怎么还跟弟弟抢玩具？”
陆小宝在下面跟着骂：“臭不要脸！还给我！”
陆际没理他们，兀自戴上了耳机。
降噪耳机落在教室了，他房间只有手机配套的有线耳机，声音开到最大也不能隔绝外音。
“来来，你能不能懂点事？”见他没动静，一直耐心哄小儿子的女人也烦了，“你弟弟才几岁啊？”
“就是，一个玩具而已，你弟弟喜欢给他怎么了？”陆州跟着附和。
老太太上来就看到夫妻俩对着紧闭的大门责骂，听了没两句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沉下脸，“在这里吵什么？”
陆州看到老太太来了，立刻开始埋怨：“妈，来来这孩子是不是青春期叛逆了？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
老太太冷笑一声，“你都快更年期了，也没见多么懂事。”
被当着儿子和妻子的面这么说，陆州不免有些害臊，“妈，你对来来是不是太宠溺了点？他弟弟跟他要个模型玩具都不给，还把弟弟关在门外面。”
“不给怎么了？这是他的东西，不能别人想要他就必须给吧？”
陆州的妻子听不下去了，“妈，小宝怎么是别人呢？他是来来的亲弟弟！而且年纪还这么小……”
老太太看着还在撒泼打滚的陆小宝，心里叹息一声，这个还孩子算是让夫妻俩惯废了。
“你们扔下来来去南方的时候，他也不过这个年纪。”
夫妻俩虽然跟大儿子没有小儿子亲近，但心里还是有几分亏欠在。他们没再继续指责陆际，而是转头哄起陆小宝，“小宝，爸爸妈妈给你买个新的好不好？”
“不好不好！”陆小宝铁了心要陆际那一个，“让陆际把东西还给我！”
陆州皱眉，“那是哥哥的东西……”
“呜呜呜那是我的！”陆小宝理直气壮地说，“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最后还是陆州发了火，拎着陆小宝走了。
“他们吵完了，”陆际听着这出闹剧结束，跟电话那头的白江洵说，“真烦人。”
“是挺烦人的。”白江洵说，“你弟弟尤其烦人。”
陆际忍不住笑了，“我还以为你会跟我说他年纪小，还不懂事呢。”
“他不都六岁了？”白江洵似乎很诧异，“六岁还算小？”
陆际没有意识到，刚才还沉闷的心情因为白江洵几句话就好了起来。
“我确实也有点任性了，刚才把我爸妈都关在门外，他们本来今天就走的。”
“你还不到十八岁，任性点怎么了？”白江洵想也不想就说，“未成年人，不需要随时随地控制情绪，更何况你是在自己家里。”
陆小宝六岁不算小，他都快十八了还可以任性。
白江洵明晃晃的双标让陆际由内而外地愉悦。
原本他只是戴着耳机听音乐，白江洵却像知道他在难过一样，特别及时地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谢谢你哦，”陆际轻声说，“我现在感觉开心多了。”
白江洵在那边装模做样地长叹一口气，“你倒是开心了，我现在就……哎……”
他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摆明是要陆际主动追问。
“你又怎么了？”陆际随了他的心意，“你给我打电话，其实是有事情要说么？”
“没有事情啊，就是想到今天不能见你，有点想你，不行么？”
这种话，明明就暧昧极了，偏偏他说得这么坦荡。
坦荡到让有些害羞的陆际觉得是自己不对劲。
“你现在听到了，怎么还不开心？”陆际想，还好没有开视频，不然白江洵就要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了。
“因为你跟我说‘谢谢’，”白江洵声音里饱含委屈，“感觉我们俩的距离一下被拉远了。”
“那我撤回。”陆际现在对白江洵格外有耐心，这要是放在平时，他早让白江洵滚蛋了。
白江洵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开始得寸进尺，“这就完了？没点实际安慰么？”
“比如说？”
“嗯，比如说……”白江洵似乎是认真在想，几秒后，他继续道，“比如说，晚上出来和我见面。”
陆际几乎立刻答应了下来，反正陆小宝他们吃完午饭就准备走了。
“这么痛快？”白江洵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意外之喜。
“不然呢？”陆际倒没觉得这有什么，“还是你又改主意了？”
“没有没有！我们晚上见！”
挂断电话，陆际忍不住在床上滚了两圈，滚完之后又从床上爬起来，对着床单露出嫌弃的表情。
刚才他那是在干嘛？少年怀春了？
不过他确实也想见白江洵。
每天都见面的人，哪一天要是没见到了，会有点想念也是正常的吧？
余老太太在外面敲门，把他的神魂唤了回来，“来来，下楼吃饭。”
陆际声音轻快：“来了奶奶！”
吃完“滚蛋饺子”，陆州三人就要去机场了。陆小宝直到最后还在不高兴，一句话没有和陆际、老太太说。
陆际正好乐得清闲。
临走前，陆州拍着陆际的肩膀，满怀期待地说：“快到十八岁生日了，如果能分化成alpha，爸爸送你一份大礼。”
陆际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说性别测试的事情。
老太太在陆际开口前把陆州推上车，“什么年代了，还非要alpha？看着你就头疼，赶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