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谁跟他像小情侣了！
陆际没有再回学校或者找个地方等五点半，而是直接打车回了家。
一进出租车，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司机师傅说了句系好安全带就没再开口。陆际从刚才暧昧的环境中脱离，“omega”这个词又重新进入他的脑海。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分化成omega是在不久后即将发生的现实，而不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只需要了解的认知。
余老太太看到陆际，生气地摔了浇水壶，“陆际，你又逃学！”
陆际看到老太太，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先红了眼眶，“奶奶……”
这回轮到余老太太慌了，“怎么了？在学校受欺负了？”
陆际囊着鼻子说：“奶奶，我好像是个omega。”
余老太太更加忧心，手下意识试了试陆际额头的温度，“这也没发烧啊。”
陆际眼泪更憋不住了，感觉最爱自己的人也不信任自己，“我没发烧！”
这都哭出来了，余老太太只能先顺着他说，“没发烧没发烧，奶奶就是随便一说，我们先进屋。”
等陆际情绪稳定下来，余老太太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这回她没有再质疑，而是沉思了一阵，说：“我们再去医院查一查。”
“嗯，”陆际擦了擦鼻涕，“我也是这么想得。”
余老太太心疼地摸着他的头，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没关系的，”陆际怕老太太担心，“分化成omega也没什么啊，我就是、就是……”
陆际不知道该怎么向老太太形容这种感觉。
分化成omega，他以前预想的很多事情都成了泡沫，一到发情期，他的理智就会被欲望吞噬，成为一个发、情的动物，只会抱着alpha求欢。
如果不能在适婚年龄找到自己的alpha，他可能会因为长期依赖抑制剂而产生许多健康问题。
他为这些看起来遥远，但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感到羞耻、担忧。
“我也是omega，你的心情我明白，”老太太握住他的手，“但我们不一样的是，我那个时候没法性别测试，所以并不知道自己会分化成什么，而你却一直把自己当作alpha过了这么多年。”她温声细语地安慰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你要承受消化的情绪，肯定更多。但是，分化成omega并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试着和自己的性别和解，然后才能在劣势的处境中，找到前进的力量。”
陆际看着自己的奶奶，心里的情绪慢慢平复。奶奶是他们家唯一的omega，但她是那么睿智又坚强，这足以让陆际相信，omega不比alpha和beta差。
“要告诉爸爸妈妈么？”陆际问。
愁容重新覆上余老太太的面容，“还是等去医院检查确认后再说吧。”
那两口子应该不会这么平静地接受这件事，毕竟他们当时为了能生一个alpha，做了那么多鬼迷心窍的事情。
祖孙两个当天就去了医院，重新做了测试。
测试结果大概两个小时就能出来，两个人没在医院傻等，而是出门找了个地方吃饭，一路说说笑笑的，一点没有在家时的苦闷。
最后看到检测单上的“omega”，两个人谁也没有失望，反而都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
也在这晚，说好要回来给他开家长会的父母也打来了电话。
“来来，我们明天就回去，”陆际的爸爸陆州说，“你和奶奶帮我们把房间收拾一下。”
“好，”陆际眼神中满是雀跃，甚至在马路上拉着奶奶的手甩了几下，“爸爸，我正好也有件事情跟你们说。”
“什么事情？”
“我……”
余老太太及时打断了陆际，“等你回来不就知道了？怎么那么多问题？”
陆州听见自己母亲不耐烦的声音，立刻不问了，“好好，那等我们回去再说。”
余老太太从陆际手机拿过手机，冷着声音骂了那边几句。
无异乎是怪他们一年到头不回来几次，也没有多关心陆际的成长。陆州自由一套说辞：“来来有您照顾，我们俩都很放心。”
陆际在一边守着，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是想再和自己爸爸多说几句话。
然而这次老太太没像往常一样把手机还给他，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奶奶，我还没说几句呢。”陆际有些不开心。
老太太神色如常地看着陆际，把手机塞回他的口袋，“来来，你重新性别测试的事情，先别告诉你的爸妈，等家长会开完再说。”
虽然陆际嘴上没怎么说过，但老太太知道，他是很期待爸妈去给他开家长会的，毕竟这种事情从他小学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过。
他是个好孩子，心里从来不会有抱怨，对家长缺失的关爱只会理解和期待。
但没人比余老太太更清楚自己儿子和儿媳的德性，如果他们知道陆际分化成omega，一定不会像刚才那通电话里那样亲和，更别说参加陆际的家长会了。
陆际兴奋的睡不着，大晚上拿着扫把打扫二楼主卧。
老太太换上睡衣，沉着脸躲过陆际手机的扫把，“陆际，你明天不上学了？还不快去睡觉！”
被赶回房间，陆际才看到白江洵给自己打了十几个电话。
正想要拨回去的时候，白江洵的电话又来了。
“同桌，怎么了？”
白江洵在另一边松了口气，“太好了，你终于接电话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怕陆际为分化的事情难过，想给他打电话转移一下注意力，谁知道打了十几个电话也没打通。
陆际听着他的微喘，问：“同桌，你现在在外面跑步？你易感期结束了？”
白江洵在熟悉的大门前站着，遥遥看着二楼亮着的灯光，“是啊，易感期结束想锻炼一下。”
“那你岂不是明天就能上学了？”陆际惊喜地说。
“对，明天就能在学校见面了，开不开心？”
“超开心！”今天怎么有这么多好事情发生，陆际心想，那变成omega是不是也算是好事情呢？
“明天学校见，我继续跑步了。”白江洵要趁肖繁没睡，回去和她说明天要去学校的决定。
陆际没有丝毫怀疑，元气满满地给他加油，“好！同桌加油！”
“嗯，今晚先跑个三十公里。”
夸张的数字把陆际逗笑了，笑完后，陆际说：“你先挂。”
白江洵声音温柔：“你先挂。”
“不行，你先挂！”
白江洵无奈，“那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挂好么？”
“行，”陆际答应下来，“你输吧。”
“一、二、三。”
三个数结束，谁也没挂断。
“陆际，你骗人了。”
陆际不服气，“你也是！”
白江洵一声轻笑后，装起可怜，“看在我易感期刚结束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
陆际在亲近的人面前，总是口无遮拦，他想也没想就说：“你有易感期，我还有发情期呢！”
这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陆际脸发烧。
“好，那就我先挂，”只要陆际坚持，不管是什么事情，白江洵感觉自己都可以为他让步，“来来，晚安。”
他擅自叫了陆际小名，并且在陆际反应过来之前结束通话。
那声“来来”好像一根羽毛，轻轻搔了一下陆际的心。陆际心脏“扑通扑通”越跳越快，最后他忍不住蹲到地上，捂着脸傻笑出声。
白江洵好讨厌，搞得跟小情侣一样。
不对，呸呸呸，谁跟他像小情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