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陆际,你逃学。”
周医生一定要见了陆际再走。
白江洵转念一想,能让周医生帮忙看看陆际的身体也好。陆际都快满十八岁了,除了白江洵,没人发现他是个即将分化的omega,这不正常。
请陆际来之前,白江洵和周医生约定好,不说自己的病更不能说100契合的事情。周医生看着眼前少年执拗的神色,只能点头答应。
alpha易感期只有三天,但白江洵情况特殊,又好容易有周医生在,所以肖繁按着白江洵在家里休息五天,一是杜绝有意外情况发生,二是方便医生观察信息素波动。
第四天,陆际先按捺不住了。
他四天没见白江洵,干什么都有点魂不着体,本来已经对他大为改观的老季生怕他故态重发,把他拎去办公室教育了一顿。
陆际挨了骂,依旧没有精神头,无视了程非秋的骚扰,趴在桌子上发愣。程非秋以为他终于看明白了,兴头高涨,一下课就邀请陆际逃学去网吧。
陆际看他没头没脑的模样,无端升起一股恼怒,“白江洵还在家里难受呢,你还有心思去网吧?”
程非秋被这莫名的火气烧得满头起雾,“不就是易感期嘛?谁没有啊!我每个月也有三天。”
“你跟他能一样么?”陆际愤愤锤了锤桌子,“你就是一天挨三顿揍,也不见得记打。”
“都是alpha,他还就比我娇贵了?”程非秋不高兴了,觉得陆际这番拉踩不仅没有道理,还特别伤害他的小心灵,一扭头走了,发誓今天不会跟陆际说话。
陆际看程非秋不开心了,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分,他想反正也上不下课,不如就顺手哄哄程非秋好了,正好上次的假条还剩下一张……
等等,假条!
那他为什么不用这张假条出校,然后去看看白江洵呢!
原本应该得到这张假条使用权的程非秋,就这样被抛到了脑后。
陆际以前在路边送白江洵回家的时候,看他打过车,还记得他家在哪条路上的哪个小区。但他想不起具体的楼号,只能凭着一股子热血先上了车,让司机师傅把他仍在小区门口。
陆际路上想得可美了,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准确找到白江洵的家,然后给白江洵一个惊喜。可惜他这美好的想象,被严肃的保安大叔一手戳破了。
“不好意思,您不是业主,不能随便出入。”保安大叔审视着一身校服的陆际,现在的犯罪分子可太会这些五花八门的手段了,他可千万不能被外表和打扮迷惑,置尊贵的业主于危险之中,“要不您给您的朋友打个电话?”
陆际开始还不死心,瞧了一圈没找到一个突破口,才垂头丧气地给白江洵打了电话。
而另一边,程非秋已经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又兴致勃勃去找陆际说话,还想劝他和自己出去上午。然而他几乎立刻就发现,陆际已经不在学校了。
程非秋又一次感觉到,青春期的友谊就像是晶莹的雪花,随时都会融化。
“同桌,我在你们小区门口。”陆际用脚碾着路上的石子,丧气地垂着头,“保安大叔不让我进去。”
白江洵沉默了几秒后,微微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陆际,你逃学。”
陆际好像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做了一件白江洵绝对不会赞同的事情,但是他不后悔,还狡辩:“不是啊,我是请假条出来的。”
这种事情白江洵跟着他们干过一次,当然知道“用请假条”是怎么个出来发。但他到底是喜悦的,所以纵容了私心,没有责备也没有多问,“你等着,我去接你。”
“哎,不用……”陆际想说,只要你跟保安大叔说一声就行,却没想到白江洵挂得那么快。
他只好收起手机,继续低头碾着脚底下的石子,脑子里还想着,一会儿白江洵如果说逃学的事情,自己要怎么敷衍过去。
没等他想出个一二三来,白江洵已经来了。
他远远看着陆际拽着书包站在门口,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最后还跑了起来。他明知道应该好好说一说陆际逃学的事情,嘴角却不能自控地上扬,甚至在暗自思考等到了陆际面前,要说得第一句话是什么。
可是陆际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发现白江洵已经走到了自己身旁,还在一脸凝重地思考。
白江洵又气又笑,干脆就沉默地站在旁边等陆际发现自己。
陆际实在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深深叹了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他又不能打我。”
嘟囔完一抬头,心脏差点骤停。
白江洵那张帅脸出现在眼前,而且那张帅脸上写满了不悦。
陆际吓得后退了两步,“你怎么不出声?”
白江洵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黑着脸问:“谁不能打你?你那话是什么意思?谁威胁了你么?”他才几天不在啊,就出了这种事情!
还能是谁,当然是你啊!
陆际默默腹诽,却不敢说出来,随便把锅扣到了班主任身上,“我是说老季!他要是知道我又逃学了,肯定会气死。”
“你知道就好,”白江洵脸色缓和下来,“逃学本来就不对,这种事情你以后不能做了。”
陆际轻轻眨了一下眼,讨好道:“要不是想见你,我今天都不会逃学的。”
他就是这样,乍一看硬邦邦的,只有走近了、熟悉了,才能看到内里软绵绵的部分。他和关系一般的人最多保持基本的礼貌,对自己亲近的人,却有一箩筐一箩筐的好话往外说,跟不要钱一样。
白江洵正要开心,想到什么立刻压住要上翘的嘴角,问:“你以前也逃学去见过程非秋?”也因为想见他?
陆际没多想,照实点头。
他也不是多想去看程非秋,实在是被烦得没法了。当时也是刚期中考试结束,成绩发下来后程非秋挨了一顿好揍,第二天学都上不了了。
本来不能上学应该是正和程非秋意的,结果他爸妈专门请了老师到家里给他讲卷子。
程非秋打电话,跟陆际哭了一晚上,终于让陆际答应第二天去看他,顺便帮他在老师面前争取更多休息时间。
白江洵听到答案,脸当即就垮了,“你想见的人可真多。”
这话酸得,能腌二百斤萝卜了。偏偏白江洵没意识到,他不仅说了这么一句酸不溜秋的话,还一改常态自顾自地往小区里走。
陆际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见他走了,生怕自己被关外面,连忙快走几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