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就装吧。”
程非秋周日上午憋不住,跑来陆际家里找人,意外在这里见到了白江洵。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刚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他程非秋今天下午注定要在游戏里大杀四方。
他无不感动地对陆际说道:“来来,你真是我的福星。”
陆际面无表情地从试卷里抬起头,露出双眼下发青的眼底,“我福你大爷。”
程非秋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愤怒撸起袖子,“是谁?谁敢跟你动手?我现在就去给你报仇!妈的打人不打脸知不知道?这不要命的敢对你眼睛下手?看老子……”
陆际指着眼下的暗青打断他的话,“傻/逼,这是充满学术气息的黑眼圈,没见识就闭嘴。”
白江洵拿着两瓶冰可乐上来,分别递给陆际和程非秋。他坐到陆际身边,抽过桌子上满是褶皱的试卷,“时间到了,我看看做了多少。”
“我做不出来了,”陆际把笔一扔,瘫在椅子上,“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一道写不出来了。”
白江洵从头到尾扫了一眼试卷,“我觉得很不错,虽然只写了一半,但写上去的基本都是对的。”
对于这次“测试”的结果,白江洵还是满意的。
程非秋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惊悚地伸手在陆际面前晃了晃,“来来?陆际?你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么?”
大好的周末时光,陆际居然真的乖乖呆在家里,听白江洵的辅导,更可怕的是,还老老实实做了一张卷子。他宁愿相信陆际被东西附体了。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快走开!”程非秋紧张地站起来,对这里陆际一阵施法,“快把我们来来还回来!”
陆际有气无力地白他一眼,“程非秋,你想死啊?”
程非秋闹的时候,白江洵已经迅速看完了陆际填写了的部分,并且做出了批改。他把卷子放到两人中间的位置,轻轻揪了揪陆际的袖口,“同桌,我给你讲讲这两道错题。”
陆际依旧瘫坐在桌子上,一动不愿动,“我先歇会,这写卷子怎么比跑步还累?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抽离了,只剩下一副空空的躯壳。”
“讲完这几道题,可以休息二十分钟。”对于陆际的不配合,白江洵这个“老师”并不生气,反而特别耐心地给出“奖励”措施。
陆际慢吞吞坐直,还不忘跟程非秋确认:“这可是你说的,说话不算数是小狗。”
“哎呀,讲什么卷子呀!你们看看这外面明媚的阳光!”程非秋眼看自己的计划要泡汤,急得揽住陆际肩膀,“不去网吧大战一场,怎么对得起这么好的周日?”
陆际没有理他,任由他在耳边鼓噪。白江洵作为“讲课老师”,不能在这么大噪声的干扰下教学,似笑非笑地看着程非秋问:“程同学,要不你也一起学一下?”
刚才还咋咋呼呼,满身燥意的程非秋,在对上白江洵眼睛的那一刻,瞬间安静下来。他咽了咽口水,背上扑棱的隐形翅膀一下让人给捆住了,缓慢又僵硬的松开了陆际。
这个白江洵怎么回事啊,看着一副好学生的样子,不仅游戏打得好还那么有礼貌,怎么笑起来这么瘆人呢?
程非秋的自我保护系统在此刻发挥了重要作用,干笑着说:“害,学习是好事,不过我今天还有点别的事情,就不一起了……”
“这点出息。”陆际无情吐槽。
“啊哈哈,我先走了,我们明天见!”程非秋跑了还不忘帮他们带上门,好像很怕被白江洵抓住的样子。
陆际细细看着试卷上红色的批注,忍不住“啧”了一声。
即使是在空白处的修改与纠正,白江洵也将每个字都写的板正整齐,好似他是一个特别规矩的人。同样,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是如他的字一般板正整齐。但陆际莫名觉得,白江洵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你吓他干什么?”陆际看着卷子冷不丁地问,“他胆子小,可禁不住吓。”
“没有啊,”白江洵甚是无辜地眨眨眼,“我只是想邀请他一起学习而已。”
当然,他没有答应是最好的。
陆际轻笑了一声,“你就装吧。”
“同桌,你怎么这么误会我,”白江洵叹了口气,好似受了天大的冤枉,“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学习而已,我们a和a在一块,不就应该一起学习么?”
“这道题能不能再讲一遍,”陆际直接岔开话题,“这里我有点不懂。”
白江洵也立刻转换状态,拿着笔重新写起这道题的步骤,表现出了超常的耐心。
微风徐徐,隔壁阳台的八哥在笼子里跳来跳去,老太太摆着的几盆花散出轻柔的香气,这些不饶人的声响与味道随着风飘到被卷子霸占的桌子前。
白江洵的声音顿了一下。
陆际问:“怎么了?”
是香气。
白江洵几乎立刻回他,“没什么。”然后继续刚才的话语。
是茉莉的香气。
茉莉味的信息素。
他已经两年没有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了,如果这股茉莉香真的是他的错觉,那他应该去看医生,而不是任由自己在错觉中深陷。
“又怎么了?”陆际觉得白江洵今天很不对,几分钟的功夫出了两次神。
“花的香味,很好闻。”白江洵回答说,“回去我也在房间放几盆。”
周六他们讲到七点多才结束,今天不到五点,白江洵就宣布下课了。
陆际居然觉得有点不适应。
白江洵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今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学校见。”
他婉言拒绝了老太太要他留下吃晚饭的邀请,脸上的笑容在走出陆家大门的瞬间消失。坐上出租车后,他发了一条消息:“我需要看医生。”
收到消息的人好像明白他不方便接电话,也发过消息问:“怎么了?不舒服?”
白江洵慢悠悠回复:“我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了,但好像是错觉。”
消息发出去没有两秒,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那边的女人,也就是白江洵的妈妈,有些激动地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