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可以,我愿赌服输。”
屏幕上闪着金光的“胜利”让陆际久久不能回神,身上的热血还在血管里跳动,没有完全平息下来。一开始是打得比较困难,但白江洵很快就把节奏带了起来,帮着程非秋和陆际找到了自己在战场上的位置,原本一带二的局面硬生生在白江洵的指挥下发展成3v3。
而且他们还是占据有利局势的那一方。
陆际原本是想无论如何也要做好那只二百斤的猪,但他小瞧了自己对胜利的渴望,也小瞧了对阵游戏真正的魅力。原来他以前不爱玩游戏,不是因为对这个没兴趣,而是从来没在游戏里体验过什么是酣畅淋漓的战斗。
白江洵带他体验了一把,直到页面上“胜利”的字样消失,陆际还能感觉到自己在微微发颤。
“赢了,”白江洵一改平日里谦逊温和的模样,笑得无比张扬,挑衅似地问:“小同桌,怎么说?”
陆际忽地对上白江洵发亮的眼睛,心脏快速跳动了一下。他故作自然地撑着下巴转开视线,心想:他长得还挺帅的,我一个准alpha都忍不住心动了。
“赢了赢了!我们赢了!”程非秋跳起来,兴奋地手舞足蹈,“学霸,以后你就是我大哥!耶耶耶!赢了……”
陆际第一回觉得程非秋聒噪的背景音如此悦耳,至少能暂时把白江洵的话题岔开。赢了虽然很开心,但他打赌输了,也还是有点没有面子的。
谁知道白江洵根本没理程非秋,笑吟吟看着陆际追问:“小同桌,我是不是可以提一个条件?”
陆际酷酷地说:“可以,我愿赌服输。”
白江洵鼓掌,“我就知道你不会赖账。”
“说吧,你想提什么条件?”
陆际感觉自己快被人卖了,程非秋还在那里“耶耶耶”“赢了赢了”,一点眼色没有,人家白江洵无视他,他也不觉得尴尬,还在那尽职尽责的充当背景音,一点用没有。
想到这儿,陆际忍不住给了程非秋一个刀眼。
“这个嘛……”白江洵手指不规律地敲着桌子,好似在认真思考,“啊,我想到了。”
“想到了就说。”陆际觉得虽然打赌输了,但姿态一定要好看,“只要能做到,我肯定答应。”
白江洵露出苦恼的表情,“这可是你说的啊,可千万不要说到做不到。”
“放心,我不会。”
其实陆际心里已经慌得一批了,生怕白江洵提出类似于“在操场边跑边喊‘我是傻逼’”这种无理的要求,那他不如重新投胎,换个世界生活。
“我要你做得呢,你肯定能做到,”白江洵看上去心情很愉悦,手底下的桌面也被他敲出轻快的响声,“从今天开始,你要听我的话,让我给你辅导功课。”
紧张的心情一瞬间放松,陆际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程非秋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来,满脸喜气地关心道:“来来,你怎么了?感冒了?”
陆际用眼神挖他一眼,“我感冒了让你这么开心?”
程非秋:“嘿嘿嘿,不是……”
“没问题,”陆际转过头一口答应下白江洵的要求,“你不要后悔就好。”
余老太太不是没给陆际请过家教,然而教不教在老师,学不学却在学生。据各任辞职的家教表示,陆际不调皮不捣蛋,就是不听,就算听了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任何一点知识也别想让他劳心费力去记。
最后老太太也看开了,有事没事念叨几句“儿孙自有儿孙福”宽慰自己,现在也能心平气和的在陆际的成绩单上签字了。
陆际本人并不觉得自己的成绩有多么不堪入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然上不了什么顶级学府,努努力上个普通大学还是没问题的。他又没什么远大的理想,以后能挣口饭吃就行。
余老太太感觉这孙子的想法真的太孙子了,奈何这是亲孙子,还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也不能扔出去,只好忍了。
五点半一到,陆际立刻关电脑,抓着书包起身,“你们俩玩吧,我走了。”
程非秋早习惯了他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说:“明天见。”
白江洵跟着陆际站起来,“你去哪儿?”
“他回家吃饭,”程非秋代替他回答,“老太太在家等着呢,回去晚了老太太肯定起疑。”
陆际动作迅速地收拾好,准备离开包厢,正要跟剩下俩人说再见的时候,一转头看到白江洵也拎着书包,整整齐齐地站在那里,一副也要走的模样。
“学霸你别走啊!”程非秋眼看着队伍里只剩下了他自己,才发现白江洵也关电脑了,“我们再玩会儿。”
“不了,”白江洵拒绝道,“我也要回去吃饭。”
陆际没做他想,说:“秋秋,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你好好努力吧。”
网吧离陆家比学校要远很多,坐公交或者地铁回去都时间都会不太对。陆际站在网吧门口打了个车,然后晃着手机屏幕跟白江洵说:“往东边走两百米就是地铁站,你去吧,我在这等车。”
白江洵没有走,跟陆际并排站好,说:“我也等车。”
陆际没多想,杵在那里玩起了手机。今天是周五,这个点的交通状况比其他日子都要糟糕,打车软件显示他打得车还有七分钟才到。他外套搭在手里,感觉这个点的风忽到身上都是热乎乎、湿哒哒的。白江洵倒是把校服穿得板板正正,任谁看都是乖学生的样子。
陆际在心里吐槽,没好意思往外说,倒是白江洵先拿这个搭话了:“穿上外套吧,一会儿下车就冷了。”
白江洵已经摸透了这个城市的天气状况。
“那就等下车再穿。”陆际手里拿着外套看手机不方便,不耐烦地在腰上打了个结,然而他们校服的料子是滑的,这个结没撑多久就散了。
校服滑到地上之前,被白江洵一把接住。
虚惊一场的陆际看着白江洵手里稳当的外套,想起上午在教室里,也被稳当接住的自己。
陆际一句“谢谢”刚说口出,车来了。他打开车门说了句“再见”,立刻钻进了后座。然而关车门时却遇到了阻力,他下意思一松手,就看到白江洵紧跟其后钻了进来。
白江洵坦然自若地对司机说:“师傅,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