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 1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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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叶绒并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便被尾焉牵着手往里走。
她只知道现在不需要她想办法解释什么了, 因为尾焉已经知道了她听不见的事实。
从金琳那里知道尾焉抱着她离开海底的事，叶绒先是对尾焉能够带着她一起浮出海面感到意外，因为那个时候尾焉也伤得很重, 爆炸虽然她挡去了大部分, 可尾焉的身体也依然受到了冲击。
叶绒还记得沉入海中的时候尾焉身上的血和她动不了的样子………可惜不等叶绒从系统那里兑换保命的物品便失去了意识。
也因为这样尾焉那时候一定以为自己死了吧, 哪怕金琳与她保证自己没事, 尾焉也不一定会相信。
所以这会儿看到她活着这件事本身就很高兴，耳朵听不见声音这件事也不是问题了。也确实不是问题，不是功能性损伤, 过段时间就能慢慢恢复，影响不大。
不过这会儿叶绒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从金琳那儿得知是尾焉把她带出海面的，而且尾焉身上并没有伤………叶绒不是不信, 而是开始怀疑那时候看到尾焉重伤的画面难道是自己意识不清的幻觉？
叶绒看向身旁的尾焉，尾焉无论什么时候都穿得严严实实，无法确认她那个时候是否受伤，只是根据金琳告诉她的话来看, 尾焉并没有受伤。
“绒绒答应永远留在我身边，我很高兴。”尾焉明知道她听不见，还是和往常一样与她说话。
少女因为听不见, 所以在察觉到他在说话的时候总会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试图去分辨他在说什么。
哪怕他并没有说什么事情, 少女那双柔软清亮的眼瞳映着他的模样，尾焉很喜欢她这么看着自己。
“虽然绒绒并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可不管绒绒答应还是不答应，结局都不会变，因为我不会把绒绒放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尾焉扶着她的肩膀, 让她在沙发上坐下。
少女就乖乖地坐下，然后仰头望着他。
尾焉看着她这么乖的模样，微微低身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温暖真实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喟叹一声，嗓音微哑：“这段时间绒绒不在，我总觉得心中缺了个口子，口子被反复撕开，晚上一合眼总是想起你闭眼再无法醒来的模样………我便觉得倾覆世界这个任务对我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系统很神奇，虽然它不怀好意，但至少目前我和它利益一致。”尾焉笑了笑：“等我把手上的事完成，就帮你换个防身的道具………”
叶绒看着她漂亮的唇缓慢地说着什么，可惜她听不见，又因为句子太长，她也无法从尾焉的口型去反分辨她在说什么。
但因为尾焉此时的神色太过认真，让叶绒升起这话很重要，必须要听清的念头，只是尾焉就像是打定主意不让她听见似的，既不用笔写给她看，也不在手机上打字好让她知道。
尾焉是故意的。
明白这点后，叶绒望着她，不满地皱着脸。
察觉到少女小小的不满，尾焉轻轻地笑：“所以绒绒就再等些时间，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系统很强大，它有着操控人欲丨望的能力，那超然的能力可以让人得到任何自己想要得到的，权力、财富、以及夺取任何人的性命，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非常简单，唾手可得。
人很难不在自己的欲丨望和野心里迷失自我。
而对于系统而言，所谓的“宿主”不过是一枚被系统操控的棋子。不过即便如此，如果再来一次，尾焉依然会同意绑定这个系统。
因为它有这个价值。
尾焉在少女身旁坐下，连日来他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少女回来了，他终于可以安心。
叶绒以为尾焉会坐下将刚才的话再说一次给她听，结果肩膀传来些许重量，是尾焉靠着她的肩膀，像是累极了般阖着眼。
叶绒顿了顿，发现她是真的单纯地想睡觉，可是现在才上午十点钟的样子，尾焉从前可从来不在这个点有睡觉的想法。
她的作息和习惯轻易不会变动，所以这会儿叶绒很是惊讶。
“………”叶绒突然想起什么，尾焉这段时间确实很忙，虽然不出去，但事情做了不少，系统任务专项处一直关注着她在扶锡的动作，一是为保护她的安全，二是不让事情陷入无法回旋的境地，毕竟尾焉对扶锡王室的敌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这里是扶锡，在异国系统任务专项处的大家各种行动都会受到一定的限制，加上系统的存在是绝密，所以很多事并不如在国内方便。
而尾焉欲在扶锡搅动风云，她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但偏偏她处处都没有触线，明面上无人能把她怎么样。
但这一次的巴坤海湾大桥事故显然不是意外。
半个月的时间，在聿国大使馆的督促下，扶锡还没有查到制造事故的真凶，将一切责任推在了司机的身上，而司机已死，死无对证。
但目前系统任务专项处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只是取证有些难度。
可以肯定的是，事故与三王子卡帕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卡帕大约是知道尾焉想做什么的，以及知道尾焉的危险性，尾焉不是特别具有攻击性的人，但尾焉这样的反而更危险，因为在你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深陷泥潭无法逃脱，这也是扶锡王室在某种程度上对尾焉极为“宽容”的原因。
只有卡帕心中无比清楚这样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也是卡帕背后对尾焉动手的真正原因。
尾焉知道这起事故并非意外吗？
叶绒偏过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阖着眼的尾焉，这么近的距离几乎可以数清她的睫毛了，她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在下眼睑处落下一小撮阴影。
尾焉的五官特别精致也很立体，鼻梁山根很高，看起来带着天然的贵气，以及线条稍显几分凌厉的m形唇，在她闭着眼的时候，有种生人勿进的凛冽。
不过因为尾焉是靠在她肩膀上，所以叶绒完全没觉得生人勿进，只是在这里睡不仅脖颈会不舒服，腰椎也受不了，还可能会着凉。
于是，叶绒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没反应？叶绒又捏了捏，然后手被反抓住，就动不了了。
“………”叶绒耳朵听不见，话也说不明白，只好用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打字，然后努力发出声音：“………”
叶绒喊的是“尾焉姐姐”，但很显然，因为听不见声音，她的声调变得很奇怪。
尾焉听到她的声音后瞬间睁眼。
那一瞬叶绒竟从他的平静的表情中看到了隐忍的情绪，像暴风雨前的平静，像疯狂前的绝对理性，让人下意识地想要避开。
但只有一瞬。
接着，尾焉捏了捏她的手心，表情温柔地询问：“绒绒要说什么？”
这一次，尾焉每个字说得很慢，是刻意为了让她看懂而放慢速度。
叶绒：“………”
叶绒觉得刚才应该不是自己看错了。
好像并不是因为自己吵醒尾焉的缘故，而是因为听到了她的声音………叶绒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她耳朵听不见声音这件事尾焉依然是十分在意的。
她不出声的时候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但她一出声尾焉就会立刻意识到这件事。
“………”叶绒把刚才打的字一个字一个字删除，然后重新打上一行字：【我的耳朵听不见是暂时的，医生说会慢慢恢复，因为不是功能性损伤，所以不用担心。】
叶绒这种只是后遗症，会慢慢地自行恢复，所以并不是永远听不见了。
看到这行字，尾焉神色微怔。
随即，叶绒便看到她凌冽的气息柔和了许多。接着，叶绒被她轻轻抱住，然后尾焉好像还说了什么，但无奈叶绒听不见。
叶绒猜应该是松了口气的“那就好”。
尾焉抱了她会儿后松开，叶绒低头快速在手机备忘录上打字，然后给她看：【尾焉姐姐你看起来很困，不如上楼睡吧，这里会着凉，还不舒服。】
尾焉看着这行字，伸手拿过她的手机，在她手机备忘录上打字给她看：【那绒绒会陪我一起吗？】
叶绒看到这行字，她睡了太久，也没有睡意，但尾焉看起来是真的累了，刚才就这么靠着她肩膀就要睡过去了。
于是，叶绒点点头。
【嗯，我陪你一起。】
尾焉看少女应得自然，便多看了她几眼。
俩人不是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叶绒对和女孩子睡一起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不如说有伴，睡前还有人陪着说会儿话。
特别是看完恐怖电影后的那段时间，她真的特别需要人陪着说话。
叶绒不由想起了来尾氏本家的第一天，因为好奇心害死猫，导致自己当晚不敢睡而跑去蹭尾焉的床睡。
不过这一次，是她陪尾焉。
尾焉的卧室摆设和本家不大相同，唯独颜色的偏好很一致，都是颜色深一些的冷色调。
尾焉虽然日常都会使用香水，但卧室却并没有任何熏香的味道，只隐约能闻到尾焉留下的微弱的香水味儿。
玫瑰不显，是琥珀清冷的味道。
很好闻。
叶绒随尾焉躺在床上，床很大，也很软，但叶绒因为睡得太久所以这会儿一点儿都不困，但尾焉看起来是真的有点累。
叶绒被尾焉抱着，也没乱动，安静地让她好好睡会儿。
其实叶绒心中也明白，自己离开的这半个月对于尾焉来说并不是单纯地离开，在尾焉的认知中，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没了生机，哪怕金琳与她说明情况，但尾焉可能根本没信。
“………”那时的情况确实很难相信，如果不是人鱼的祝福，叶绒觉得自己那时候可能真的到此为止了。
幸好她还有「人鱼的祝福」傍身。
而「人鱼的祝福」是系统任务专项处的大家为她选择的，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兑换了那颗粉色的珍珠，那时候天水碧还有一次挡去致命危险的机会。
国家为她考虑良多，甚至还让她关键的时候自行在商城中兑换所需要的物品。
叶绒眉眼舒展，对自己被大家保护着且信任着这件事感到高兴和安心。
不管前路怎样，她永远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她知道自己的身后站着国家，所以可以抬头往前走，不畏惧，不胆怯也不退缩。
想到这儿叶绒才发现自己在心态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特别是一开始对于系统的任务，察觉到不可能后她就能直接开摆，躺得毫无心理负担。
而今，她这条咸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支棱起来了。
哪怕遭遇了这样的事故，也没有在叶绒心中留下什么阴影，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那就是完成系统的任务，为国家从系统商城兑换远超这个时代的科技，改变被斯曼这个大国领着一些国家包围制裁的现状，科技兴国，真正地改变聿国的未来，从此不再被财狼窥伺，不再沦为百年前列强的殖民地。
聿国的历史和她原本所在世界的国家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她在网上翻看聿国历史的时候总会轻易带入自己的情绪，也更加知道聿国处境的不易。
叶绒看着身旁闭眼睡过去的尾焉，想到的是尾焉既定的未来，叶绒眼神中是不自知的柔和与坚定，她一定要改变那样的未来。
系统的任务她要完成，尾焉她也要救。
叶绒至今还不知道尾焉在既定的未来中是怎么做到的，尾氏一族一百多人一夜之间丧命，甚至查不到死因，如果不是尾焉自己亲口说出，谁也不知道是她做的。
叶绒不知道尾焉到底因为什么而这么做，但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至于扶锡王室，叶绒不自觉想起了那高高的殿宇内，那尊与尾焉七八分相似的16岁少女的神像………在扶锡王宫的见闻，她在醒过来的时候用书写的方式告诉了金琳。
虽然这个线索叶绒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但任何一丝可能有用的信息她都会留意。
这一次的巴坤海湾大桥的车祸外加爆炸都不是偶然，是有人要致尾焉于死地，而叶绒不过是顺带而已。
尾焉与扶锡王室的过往调查组正在查，相信不久后就会有答案了。叶绒想，如果可以有更妥当的解决方式，是不是尾焉就可以不用像既定的未来那样以惨烈的方式了结过往的一切。
在既定的未来中，尾焉也不在了。
和尾焉相处至今，叶绒觉得尾焉不是个冲动的人，不是个冲动到会突然在一夜之间把尾氏一族全部解决了，同时还招惹上扶锡王室，差点引起两国外交危机。
她必然是有计划的，而尾焉的死或许是因为她自己放弃了活下去。
“………”叶绒沉默了片刻，然后果断放弃去想这些没发生的事，她看向旁边，尾焉现在就睡在她身旁，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么一想，叶绒不再为难自己，心情也放松许多。
叶绒原本是没有睡意的，可躺得久了思维就开始变慢，然后自然而然地感觉到困，于是她就这么干脆地睡过去了。
叶绒睡醒的时候，卧室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掩唇打了个哈欠，起身下床。
她回自己的卧室简单地洗漱了下，然后下楼便看到尾焉正在与人说着什么，听到她的脚步声，尾焉偏过头来，然后与人结束对话朝她走来。
这会儿叶绒也看清了与尾焉说话的人是谁，正是尾焉的助理。
对方微微颔首与她打了个招呼，叶绒笑了笑，现在的她无法与人正常交流，这种时候微笑就好了。
助理离开后，尾焉走到了她面前：“我以为你要多睡会儿，先过来吃午餐。”
尾焉这么说的时候将她带到餐厅，管家领着女佣推着餐车过来，这会儿不用尾焉特意打字给她看，叶绒也能大致猜到尾焉说了什么。
这会儿叶绒也确实有些饿了，于是俩人坐下开始吃午餐。
桌上的都是按照叶绒的口味做的，每一样都特别好吃，叶绒吃得肚儿滚圆。
看着她一脸满足地窝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样子，尾焉在她旁边坐下，唇微微弯起：“绒绒看起来真好养。”
………嗯？
叶绒眨了眨眼，不得不说听不见还是很不方便的。
她这会儿虽然知道尾焉在跟自己说话，但完全不知道尾焉在说什么。
叶绒挪了挪位置，紧紧挨着她，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掏出自己的手机，单手点开备忘录后把手机塞给她。
尾焉手臂被她抓住，柔软的触感隔着衣料穿过来，他神色微怔，然后偏头便撞见少女清亮的眼瞳。
“………”尾焉气息微滞，推开她不是，不推开她也不是。
尾焉垂下眼接过她递来的手机，尽量去忽视那柔软，他神色平静地在上面打字：【我说绒绒很好养，我可以一直养着。】
看到这行字，叶绒眉眼弯弯，回道：【小心我吃穷尾焉姐姐。】
尾焉：【那绒绒怕是要花上几十辈子才行。】
叶绒：“………”
叶绒看着对方一脸平常的模样，尾焉是在认真回答她的玩笑话，确实以尾氏的家底来说确实并不夸张，不如尾焉说得说保守了。
但这会儿瞎说什么大实话，叶绒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回复了。
尾焉没有把手机给她，而是继续写道：【绒绒这次休假准备休多久？】
尾焉一直没问她这个问题，是觉得不管她在西州待多久，不管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只要她高兴怎么样都行。
但现在他本以为自己失去了她，现在失而复得，又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自然和从前不同。
他不希望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但同时，尾焉也知道绒绒待在他身边才危险。
权衡过后，尾焉最终还是希望她先回国。
等他完成系统发布的初级任务后再回去找她，那时他也能够用奖励积分兑换道具，到那时候，不管是尾氏一族还是扶锡王室，亦或者任何威胁到绒绒性命的人，都不足为惧。但系统的事尾焉并不打算告诉她，也不想让绒绒知道，因为那个系统的法则与绒绒的处事相悖，而他这个宿主要做的是让整个世界陷入混乱，加速世界的覆灭。
这点从系统道具栏也能够看出来，生化武器、基因武器，还有针对人灵魂和精神的操控型道具，人能想到的和不能想到的，这里都有。
初级任务是纯粹地检测宿主自身的能力，所以系统不会给予任何帮助和提示，但任务本身对于尾焉而言并不难，不如说与他原本想做的事基本一致。
现在系统发布这个任务只不过是让尾焉把一切提前而已。
尾焉看着少女柔和明亮的双眼，少女没有回答，而是眨巴着眼望着他，似乎在确认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尾焉又继续打了一行字：【在我的身边绒绒会遇到危险，这是第二次了，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一次发生。我希望绒绒先一步回国，等这边的事结束我就回去找你。】
看着屏幕上这行字，叶绒轻轻摇了摇头，接过手机回道：【尾焉姐姐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就像这次一样有惊无险，而且正是知道尾焉姐姐在扶锡很危险我才不能离开，我得保护你，我答应了的。】
察觉到尾焉的用意后，叶绒当然不可能答应，这一次运气好尾焉什么事都没有，但针对尾焉的危险可没少过，经过这一次，叶绒对“在既定的未来到来之前，尾焉不会遇上危及性命的危险”这件事持怀疑的态度，哪怕这一次尾焉确实没有性命之忧。
但这次的事真的是叶绒最接近死亡的一次经历了，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上有天水碧和人鱼的祝福，便真的凶多吉少了。那样的撞击和那样的爆炸，基本没有人能够顺利活下来，就像当时车内的司机和两个安保人员那样。
她和尾焉能够在这样的必死的事故中活下来，是因为有系统这个外物的影响。
人鱼的祝福虽然不能让她完全免于伤害，却在某种程度上让她在真正的危险来临之际有一线生机，而这一线生机也能够影响身边的人。
尾焉的毫发无伤根据系统任务专项处的解释就是在事故发生的时候叶绒不顾一切地护住了尾焉。金琳告诉她，系统任务专项处在确认叶绒当时并没有时间兑换系统商城的物品后就只剩下这个答案了，以及尾焉自身在这场事故中很幸运。
幸运是极其微小的概率，尾焉刚好遇上了。
叶绒想起尾焉既定的未来，便很快接受了这个解释，因为尾焉确实不会在那样的未来来临之前遇上危及性命的危险。
但危险依然还是存在的。
“………”尾焉看着这行字，抬头对上少女坚定的目光，想起车子撞上栏杆前一刻少女突然戒备起来的眼神。少女反应特别快，在危险来临前一刻仔细将他护住，包括那一次刀子捅过来的时候，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女白皙娇嫩的手抓住了刀刃。
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会有一种本能，那就是身体本能地会选择避开危险，而不是像少女这样………尾焉呼吸微滞。
尾焉再一次问：【为什么绒绒这么执着于保护我呢？】
叶绒看到这句话，抬眼望着她，眨了眨眼，回道：【因为我希望尾焉姐姐平安无事。】
不管是出于系统任务还是个人感情，叶绒都这么希望着。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尾焉又问：【为什么？】
叶绒笑了笑，不止一次地告诉她：【因为我很喜欢尾焉姐姐。】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尾焉顿了顿：“………”
他抬头对上少女的眼瞳，少女的瞳眸柔软明亮，带着澄澈的笑意，好像再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有那么一瞬，尾焉隐约意识到这份纯粹的喜欢和他所想的有些不同。
体尝到名为“喜欢”的感情后，体尝到失去的痛苦和复得的狂喜后，尾焉就更明白这差别了。会因为对方的靠近而喜悦悸动，会想要独占对方的一切，会因为失去而痛彻心扉，所有的心动和喜悦都因她而起。
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绒绒的喜欢和自己的喜欢不一样。
“………”尾焉没有继续，而是非常自然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写道：【下午我会有点忙，绒绒要不要陪我一起？】
叶绒点头，当然要一起。
叶绒以为尾焉的忙是指要出去，没想到是待在书房处理一些事物。
不过来都来了，叶绒也没打算丢下尾焉一人在书房。
这个时候，叶绒发现尾焉的书房相当大，也相当冷清，没有特别的摆件，所以看起来没有人气，给人的感觉就是这里只是办公的地方。
尾焉处理事情的时候，叶绒并没有凑近，而是待在不远处书架旁特意为她准备的单人沙发上。
于是，尾焉在办公，叶绒窝在一旁特意为她准备的单人沙发上刷微博，她还早早把手机声音给关了，反正她现在什么也听不见。
叶绒刷完微博刷视频网站，虽然声音关了，但现在的视频基本都会配上字母，所以对叶绒来说丝毫不影响。
直到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屏幕有些累了后，叶绒才把手机放下。
叶绒指腹轻轻按压着眼角，闭眼休息片刻。
她听不见声音，所以室内有手机响起的时候她也完全没察觉到。
尾焉看了眼桌面调了震动的手机，接起。
“大小姐，我将叶绒小姐的资料给您发过去了，您看一下。”
尾焉轻轻应了声：“嗯。”
挂了电话后，尾焉看了眼沙发上闭着眼睛养身的少女，然后点开自己的邮箱。
查少女的过去并不是不信任，而是因为想知道她更多的事，想了解她的过去，哪怕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然后尾焉发现，绒绒好像很受欢迎。
仓州顾家顾微生、东州沈家沈晏清、还有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南州颜家唯一的继承人颜未辛，不查不觉得，一查发现这几个人都对绒绒都抱着极大的关注。
而绒绒都与他们相熟，关系也不错，但也仅限于此，并未发展出超出朋友的关系。
连参加恋综节目的时候与节目中的“恋人”颜未辛，俩人的相处的氛围虽然亲近，却不见男女之间的暧昧，再回想起这段时间绒绒与自己的相处，尾焉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他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绒绒之所以对他亲近，毫无顾忌地说喜欢他，只是单纯地因为他是“女性”，这份喜欢并不抱着其他的心思，只是纯粹的喜欢。
以及他也明白过来，绒绒性取向并不是他以为的女性，那是他从一开始先入为主误会了。
事到如今，尾焉当然不愿一直这么下去。
而叶绒这会儿休息好了，睁开眼便发现尾焉好像在走神。
尾焉在走神？
这可很少见，是有什么很难处理的事情吗？
叶绒心中升起疑惑，自然地起身走到她面前。
在叶绒靠近的时候尾焉便有所知觉，他关掉邮箱，然后抬头看着走到自己桌前的少女。
叶绒眨了眨眼，拿出手机要打字，却看到尾焉随手抽了张a4纸，拿笔刷刷刷在上面写下一行字，写完后把纸转向她这边。
【有件事这段时间一直想告诉绒绒，希望绒绒不要怪我隐瞒到现在。】
尾焉的字很好看，笔锋苍劲，力透纸背，和她人一样有气势，但纸上的内容却让叶绒有些惊讶。她看着尾焉，然后点点头，在纸上写道：【我知道尾焉姐姐有自己的难处，所以不会怪尾焉姐姐的。】
尾焉的秘密很多，她与扶锡王室的，她与尾氏一族的，还有11年前因病去世的尾恂，以及尾焉这么多年在扶锡的布局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到她在纸上的回答，尾焉看着面前的少女，并没有多少犹豫，有些事迟早得让她知道，至少让她意识到他的真实身份。
尾焉不想一下子让她全部接受，但至少绒绒得知道他不是女性，而是一个男人。
他并不希望她一直把自己当“小姐妹”，但同时，尾焉深知，有些事要一步一步来。
于是，尾焉告诉她：“绒绒，我是男人。”
叶绒看着她的口型，看出她在喊自己的名字，最后两个字是………男人？
什么男人？叶绒一脸不解。
尾焉在纸上把这句话写了出来。
叶绒一看，整个人呆住了。
与此同时，尾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绕过桌子走到她身旁。
叶绒：“………”
叶绒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尾焉，整个懵着，是她刚才看花了眼还是尾焉在跟她开玩笑，但看尾焉的认真的表情一点儿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叶绒再一次低头看向手中的纸，字迹苍劲有力，每个字她都认识，但组合起来让叶绒有点懵。
“…………”虽然她知道尾焉曲线不明显，五官和气质也不够柔美，但平胸有平胸的美，不同的性格气质也是不同的美。美本身是多样性的，而尾焉很美，美得很特别，所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尾焉的性别。颜未辛所知道的未来，系统任务专项处的调查结果，这些都让叶绒从不会去怀疑尾焉的性别。
虽然尾焉很高，骨架也大了点，胸稍微平了点，可这都不是事儿，因为现代营养跟上后长得高、骨架大的女孩子也很常见，平胸是基因的问题，不是尾焉的问题。而且，尾焉姐姐就算平胸也特别好看，美得独一份。
“………”叶绒突然想起尾焉从来都穿立领长衫，连睡觉的时候睡衣都是这个款，怕是为遮掩喉结，但叶绒还是觉得难以相信。
叶绒看向她的胸口。
尾焉似乎看出她的震惊和不可置信，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放，让她自己确认。
叶绒手心贴着尾焉的胸口，整个人脑子还没缓过来，真就上手摸了。
胸还是有的，手能摸到轮廓，就是不够软绵。
“………”叶绒手往下试探地摸她的腹部，腹肌的手感很真实，确实不是女孩子肉肉的手感。
尾焉姐姐真的不是女孩子吗？！怎么会呢！叶绒还懵着，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尾焉姐姐其实是男人………那自己之前做的一些事，叶绒觉得要是能选择性失忆就好了。
就在这时，尾焉突然捉住她的手：“绒绒，不能往下了。”
叶绒听不见，但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被抓住的手，然后抬头对上尾焉幽深的眼眸，突然意识到什么………
叶绒：“………”
叶绒颤颤巍巍地伸出尔康手——
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