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17
“是军舰！”
几个小姑娘听到这一声呼喊, 抬头就看到桅杆上挂着熟悉的国旗，眼眶顿时一热，国家真的来救她们了！
缪斯号游轮有近三分之二的兰斯国人, 此时看到最先赶过来的不是他们本国政府派来的救援, 而是一艘威风凛凛的白色军舰, 心里既复杂又羡慕。
与此同时，游轮广播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各位先生、女士, 请大家不要惊慌, 救援正在往这边赶来……”
一个沉稳的声音用流利的国际通用语指挥人群进行有序地疏散，和先前船长的声音不同，慷锵有力, 让人信服。
很快, 大家慢慢从无措的慌乱中冷静下来，听从广播的指挥和船上工作人员的带领前往安全的疏散地点。
而此时，船体倾斜更严重了。
海面也开始汹涌着, 甲板上已经能感觉到明显的晃动。
叶绒稳住身形，转头对几个姑娘说道：“你们跟我们一起吧，别一会儿走散了。”
“好。”这会儿, 几个姑娘看着明显比自己还要小些的少女，看着柔弱身上却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当叶绒回到顾微生的身边, 迎上顾微生若有所思的目光，她怔了下：“怎么了？”
顾微生唇边挂上温淡的笑：“没什么。”
………我觉得一定有什么。
叶绒正要说什么的时候, 迎面走来几个陌生面孔，她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了微妙的熟悉感。琳姐说过，nsi外勤组其实一直都在她身边，他们暗中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但因为彼此的特殊任务，所以就算认出了也不会有当场认亲的举动, 反而互相都当做没认出对方。
“你们几个赶紧穿上救生衣和保暖的衣服。”带头的那个人既是对叶绒和顾微生说，也是对那几个小姑娘说。
几个小姑娘看着他，至少游轮触礁后还没见过这么助人为乐的人：“您是？”
“我是林佑，以前当过几年兵。”说话的青年看着也才二十八丨九岁，“另外两个跟我一样，总之我们会暂时保护你们的安全，先把衣服穿上。”
听到是自家的兵哥哥，几个小姑娘瞬间一脸安心，脸上不再是眼泪和恐惧，表情都放松下来乖乖地穿上保暖衣服和救生衣。
与此同时，白色的军舰已经到了近前。
空中两架武装直升机在雨中穿行，来到游轮甲板上方。
直升机舱门打开，软梯放下，几个训练有素全副武装的军人下来，为首那人用洪亮的声音喊道——
“我们是聿国海军，接到我国公民求救信号，特意赶来营救我国公民，凡持我聿国护照的公民都到这边来！”
就是那一瞬间，几个小姑娘看到他们身上那熟悉的军装，顿时热泪盈眶，纷纷上前。
而看着这一幕的兰斯国人既羡慕又止不住心里酸溜溜地。
这大概就是幼儿园放学，别的小朋友还在可怜巴巴地等待家长来接，而自己则在其他小朋友羡慕嫉妒的目光下牵着妈妈的手回家吃饭的感觉吧。
强大且让人安心的力量，来自国家的力量。这一幕，可谓是国人骄傲，他国羡慕。
优先营救本国公民这是军人的职责和任务，但之后也会进行人道主义援救，这意味着他们也能够得到生还的机会。
虽然心中羡慕嫉妒，但没人敢做出不理智的事——远处白色的军舰就是最好的震慑。
游轮甲板上，大家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变得有序且规矩。
很快，随着游轮广播播报聿国海军到来的消息，聿国公民纷纷听从指挥来到甲板上，途中无一人受伤。
“报告！我国公民一共172人，已全员到齐！”
“带大家撤离！”
“是！”
直升机螺旋桨带起的劲风夹杂着雨水拂在脸上，海浪汹涌，雨也越下越大，但心却再也不会感到害怕了。
很快，所有聿国人由救生艇和直升机分批撤离游轮。
直升机上，透过窗户，隐隐能看到那艘巨型游轮从中间裂开，那裂缝像深渊的裂口，游轮在汹涌的海面不堪一击，沉没不过是时间问题，大家心中一阵后怕。
与此同时，心中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一样意识到“国家是人民最坚强的后盾”这句话，以及强烈的爱国之心熊熊燃起。
另一家直升机上，欧文感觉不可思议，他竟然和艾丽莎蹭上聿国的军用直升机提前撤离游轮。
五分钟前，叶绒作为最后一批撤离游轮的聿国人，她先是看了一下剩余的人数，然后询问旁边的林佑：：“请问一架武装直升机能栽多少人？”
林佑看了她一眼，告诉了她。
于是，他们就看到叶绒上前跟为首的长官说：“你好，请问能不能捎带上我的朋友呢，她叫艾丽莎，还带着一个保镖。”
为首的长官听完，看着叶绒，直升机多塞两个人也不超数，但还是需要请示舰长。
得到允许后，他看向叶绒：“可以。”
欧文心中感慨，为救本国公民，这个国家直接出动一艘大型驱逐舰赶来救援，这救援速度堪称奇迹！
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一丝的羡慕，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当聿国所有公民救援成功，登上军舰的时候，兰斯国政府的救援终于赶到。
海面的救援还在继续。
军舰内。
首先是舰长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
“首先欢迎你们登上这艘舰艇，我是舰长赵斌，我和全体官兵向所有同胞保证：一定护送你们平安回到祖国！”
人们热切的掌声和劫后余生的笑脸无不说明一切，从未有过那么一刻感受到对国家的爱和感激。
来自国家的保护，才是最强的后盾！
因为舰长赵斌的这番发言，大家都神色轻松，感到非常安心。
大家坐在可容纳数百人的餐厅。很快，官兵给大家发放防寒衣物和驱寒的姜汤和食物，神态看上去都很放松。
期间，叶绒隔着人群看到了许彤，同时许彤也看到了她，看到彼此都平安无事，具都露出笑来。
餐桌上。
叶绒喝完碗里的姜汤，身体也开始回温，小腹轻微的不适也得到了缓解，她抬头看到坐自己对面只喝温水的顾微生，可能是因为在甲板上把外套给她了，他脸色也比往常要冷白些，唇色也很淡。叶绒有点小愧疚，把姜汤往他面前推了推：“喝点姜汤驱驱寒。”
顾微生拒绝：“这里暖气足够。”
……是接受不了生姜的气味么？
叶绒狐疑地看着他。
不一会儿，有士官过来给大家安排宿舍，因为人数不少，所以很多士兵把自己的宿舍让给大家睡，自己和别的士兵打地铺。
要和顾微生分开的时候，叶绒想起什么：“有什么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我会立刻去找你的。”
顾微生看了她一眼，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点头。
宿舍，大家神情放松地在聊天。
“好开心啊，没想到这辈子有天能登上国家的军舰！还有还有，兵哥哥从直升机上下来的那一幕，真是太震撼了！”
“你们没看到，当时其他国家的人多羡慕，嘿嘿……那感觉，就是好自豪啊！身为这个国家的人，发自内心的感到骄傲！”
“对了，叶绒小姐，你怎么知道国家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啊？”问话的正是先前甲板上哭得最厉害的那个，此时看着叶绒的眼神满是惊奇，“你当时说已经向外界求助了，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是卫星电话。”叶绒镇定自若，“我们国家在霍滋海域有执行护航任务的军舰，在海洋上保护本国公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是军舰的使命，所以军舰收到求救后信号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可我记得霍滋海域与康纳岛离得并不近，军舰来得好快啊……以前对国家的力量没有认知，现在总算感觉到了‘国家是我们最坚强的后盾’这句话。”女孩子不禁感慨，“生在这个国家真好！”
看到大家纷纷有感而发，叶绒笑，这就是国家带来的安全感吧。
不知什么时候，她对这个国家也产生了归属感。
或许是从梁部长对内心尚有彷徨的她说“国家会倾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时被那郑重的语气和坚定的眼神打动吧。
国家也确实这么做，远在西太平洋的军舰怎么可能在短短十几分钟赶到康纳这边的公海，必然是更早一些的时候往这个方向来了。
叶绒拿着手机继续和琳姐说明情况，
和舰内安然祥和的气氛不同。
舰艇外，海浪汹涌，缪斯号游轮的裂痕也越来越大。
赵斌指挥战士配合兰斯国的救援船陆续将游轮上的人全部救下，只除了起初因为恐慌而跳入海中因心脏病突发没能救回来，剩下的几个落水的也都安全救了上来。
在两国的合作下，在缪斯号沉没前将游轮上所有人安全撤离，全程只花了一小时零十七分。
缪斯号游轮彻底沉没大海。
军舰鸣笛声再次响起——
救援工作结束，赵斌将救下的他国人员全部移交给兰斯国政府。
不一会儿，一位女兵来到叶绒所在的宿舍，将这个消息转告给宿舍唯一的异国女孩。
艾丽莎上前抱住叶绒道别：“谢谢你带我和欧文上直升机，我要回去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去你的国家看你。”
“欢迎。”叶绒笑着说。
艾丽莎松开她，露出笑容：“再见，绒。”
叶绒轻声：“再见。”
目送艾丽莎离开，叶绒知道，军舰要返航回家了。
算算时间，大约明天中午就能回到祖国呢，也就休息一晚的时间。
叶绒坐在床上，这段时间对她来说很简单，可顾微生……连走出卧室都得把睡衣换下的人，住集体宿舍肯定不会在人前露出残肢，长时间带着义肢，对残肢造成的磨损必然不好受。而且，先前在甲板上他疼痛突然发作，也不知道现在好点没。
叶绒犹豫了一下，顾微生的情况特殊，偏偏他又能忍，不到失去意识的时候基本不会被人看出什么端倪。
现在俩人分开，军舰内部又不能随意乱走，叶绒想了想，联系金琳。
大约半个小时后，宿舍门口出现了一位女兵。
“叶绒在吗。”女兵语气很温和，看向站起来的少女，“请随我来。”
叶绒跟上。
军舰已经离开暴雨区域，海面恢复了平静，这样安静的夜晚只能听到军舰平缓驶过的水流声。
穿过长廊，叶绒很快见到了这艘军舰的舰长赵斌。
“报告首长，叶绒小姐带到！”
舰艇的指挥室内，一位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的男人看了过来，微微颔首：“注意警戒。”
“是！”
女兵离开后。
叶绒看向面前的男人，也不惧怕：“您好。”
“叶绒是吧，到这边来。”赵斌尽量用温和一点的口吻，“行政官有话要跟你说。”
行政官……梁部长。
叶绒朝他的方向走去，然后看到他面前的屏幕上赫然是一通视频电话。
“部长，您找我？”
梁部长看到叶绒状态看上去不错，也省去了开场白，直接开门见山：“你和顾微生现在乘坐直升机回来。”
叶绒惊讶了一下，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顾微生怎么了？”
“顾微生回宿舍后便准备休息，大家起初都没有在意，但你的担心反而让我们去确认了一下，他并不是困了要休息，而是身体负荷不了强烈的疼痛，加之在先前游轮甲板上受了寒，疼痛只会更剧烈……
根据我们这边得到的信息，顾微生双腿的情况很复杂，寻常药物只能临时起效止痛，而且因为他常年吃镇痛药，身体已经对这类药物形成了严重的耐药性，所以寻常镇痛药已经对他效果不大。另外，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很多年前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导致，从结果上来看他的情况能够重新用义肢站起来，已经很让人意外了。”
“……”叶绒眼睫一颤。
“剧烈的疼痛会刺激大脑中枢引起中枢相关神经递质释放而引起发烧，你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撞见的正是这种情况。”隔着屏幕，梁部长的声音平缓地传来，“舰艇上的军医看过他的情况，他的疼痛级别较高，需要尽快转移到医院就医。”
“军舰的航行速度比不上直升机，你和顾微生一起乘坐直升机回来，大约天亮前就能抵达仓州。”梁部长看到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担心，继续说：“这边军区医院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别担心，他的情况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
“嗯。”叶绒点点头，“我们现在出发吗？”
“对。”梁部长接下来这句是对赵斌舰长说的，“接下来辛苦你了，赵斌大校。”
“是，我马上安排人护送他们两个回仓州。”赵斌说完，就对自己的副官下达了命令，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对行政官为什么那么关注叶绒和顾微生这两个人而感到意外和不解，卢竣将军对他在最开始的命中就特意提了一句“只需要执行命令即可”，不要问，也不要好奇。
军人执行命令都雷厉风行，短短十五分钟，军舰甲板上一架武装直升机整装待发，除了驾驶员还有两名海军陆战队队员和一名军医护送。
叶绒见到顾微生的时候是在军舰的甲板上，灯光很亮，武装直升机巨大的螺旋桨带起的强劲气流将他发尾吹得有几分凌乱，他面色苍白，眼角沁着明显的红痕，近看的时候他整个人无端地添了一种凄美又脆弱的战损感。
叶绒走到他跟前，下意识地想伸手扶他，但又缩了回来。
顾微生此时还有几分清醒，所以拒绝了旁人的搀扶，虽然不知道军医是怎么察觉到他的异常，但很显然，跟面前正一脸担心地看着他的少女有关。
“顾微生，你情况特殊，必须赶紧就医，我派两名同志送你回去，天亮之前就能到仓州。”赵斌的声音在甲板上显得格外洪亮，“你的未婚妻叶绒会陪你一起，所以不用担心，好好治疗。”
顾微生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个声音让他一下子就认出是这艘军舰的舰长赵斌，微微垂眸：“谢谢。”
这一声谢谢很轻，有些沙哑，和平日漫不经心的云淡风轻不同，看得出他心中尊重以保卫国家为己任的军人。
特别是在这次的救援行动中，任何一个作为聿国的人，都不会毫无知觉。
看着这一幕，叶绒心中也知道，顾微生绝不是那种天生反社会人格，不管黑化前，还是黑化后，他本质上还是个很温柔的人。
这无疑让她在某种程度上安心不少。
顾微生跟赵斌说完这声谢谢后，脚步微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偏头看了眼身旁挨着自己走的叶绒。
叶绒见他看着自己，似乎想要说什么，怕风大听不清，于是她就又朝他凑近了些。
顾微生缓了缓，声音轻得风一吹就散了：“你……”
叶绒怔了一下，结果就看到他身形晃了一下——
叶绒几乎是瞬间做出了反应，伸手接住了他瘫软的身体：“顾微生？”
“……”本想提醒她别靠那么近，疼痛已经麻木了他的知觉，就算摔倒在地也感觉不到疼痛。
意识昏沉中，似曾相识的香味温柔地包裹着他，顾微生意识随之堕入更深的黑暗中。
“叶绒小姐，我来吧？”旁边的海军陆战队队员一步上前要接住顾微生，可少女离得近比他更快一步接住顾微生。
高大的男人走到叶绒身边，接过已经失去意识的顾微生。
“叶绒小姐，您先登机。”旁边的一位海军陆战队队员提醒她。
“好的。”叶绒应声。
海面风平浪静，军舰甲板上巨大的螺旋桨带起强风。
直升机舱内部很宽敞，里面就算放上一张床也能容得下，但因为这是军用的直升机，所以里面只有两条长椅。
好在长椅也考虑到了舒适度，椅子上是柔软的皮质，拉开后看着和沙发差不多。
顾微生被轻轻放在被固定好的长椅上，军医随之走了进来给顾微生戴上降噪耳机减轻他的不适，他先是常规地查探了一下顾微生状态，然后说：“药物发挥了作用，陷入了深层昏迷，他的情况具体得等到仓州军区医院再作进一步的检查。”
叶绒坐在顾微生身旁，手背贴上他的额头，有些烫。
这家直升机上，除了军舰上的两名陆战队队员，还有一位军医和一名护士。当舱门关上，直升机上升离开甲板，越过海面朝着远方飞去。
聿国的武装直升机夜航技术已经十分完善，所以航行速度并不会受夜晚影响，又因为驾驶员技术高超，舱内基本感觉不到明显的移动感，噪音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军医见她神色担忧，开口安抚道：“昏睡过去对现在的顾微生来说会更轻松一些，别太担心。”
闻言，叶绒抬起头：“嗯。”
舱内一位海军陆战队队员看了眼少女，再看了眼意识昏迷躺在长椅上的青年，只当这是一对寻常的未婚夫妻，军人以保护国家人民为己任，所以他们并不会觉得首长为了这两个人出动武装直升机的命令有什么特殊。
“天亮前就能到仓州，现在凌晨一点二十分。”另一位海军陆战队队员也开口：“算算时间，需要四五个小时，你也保存点体力。”
感知到他们的关心，叶绒轻轻笑着应道：“好。”
窗外的夜很深，偶能看到天上的星辰和直升机自身发出的闪烁灯火。
叶绒将降噪耳机戴上，闭眼休息。
中途，顾微生身体因为疼痛紧绷了一下，感知到细微动静的叶绒惊醒，她低头就看到顾微生眉心微蹙，睡得并不安稳，现在镇痛药对他的作用也微乎其微了吗？
叶绒不由想到和梁部长视频通话的时候听到的话。
哪怕没有接触过医学，叶绒也知道镇痛类药物对身体是有很强的副作用的，而顾微生却常年服用，当身体产生耐药性后，就需要镇痛效果更强的药，顾微生基本上就是完全地不计后果地使用镇痛类药物。
他肯定不是不懂这类药物给身体带来的副作用，否则那时就不会在她例假疼得受不了的时候冷漠拒绝她——“你不知道药不能乱吃吗？”
顾微生知道，但并不在在乎药物给自己身体带来的副作用，或者说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如何。
叶绒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能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支撑他苟延残喘的是心中的执念和深入骨髓的憎恨。
其中，顾家排在首位。
原本对于顾微生这个反派，叶绒一开始是本着自己身后有国家，所以什么都不怕，即便知道书中的反派如何如何凶残狠绝，她也不怕。因为国家让她有这个不怕的底气，所以对于任务叶绒也不抗拒。
但这段时间下来，顾微生对她而言不再只是书中几个片段几个情节塑造的“反派”，她所看到的顾微生虽然喜欢夺笋，但没有对疼痛中的她视若无睹，就还挺好说话很温和的样子。
诺尔曼家小少爷的成人礼仪式上，他面对那位“关心”他近况询问起母亲微生苒的夫人，礼仪的态度挑不出一丝不好，温和的模样真就对过去的一切风轻云淡，岁月静好。或许那位夫人的关心没有恶意，但某种程度上来说没有分寸的善意比恶意更让人如鲠在喉。但顾微生修炼了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将这样的关心风轻云淡地收下。
只有在军舰甲板上面对舰长赵斌的时候，他那一声“谢谢”多了些微的厚重感。
哦，还有。
游轮上她要回去给他拿药的时候，他岁月静好的面具裂开了。
说实话，她一开始还有被他吓到，主要是那个时候的顾微生满眼戾气的样子真就让人心中发憷，她脑子都木了一下。绝不是因为她胆子小，而是有些人的气势天生就很足，而顾微生平日也就藏得好而已。
不过……那个时候的顾微生好像并不是在生她的气，更像是在……担心？总之没有讨厌她真是太好了。
虽然队友脾性有时候让人难以揣测，但其实很多时候还是很好理解的，游轮上明明才过去四天时间，却感觉好像已经跟顾微生认识了有段时间似的。
如果说先前是因为有国家在身后才不怕书里凶残的反派，那么现在感觉不管什么情况下她都不会惧怕顾微生了。
直升机外的火光一闪一闪，因为先前她是被被惊醒的，所以这会儿她十分清醒，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睡意。
不一会儿，军医随之醒来。
他看到叶绒醒着，倒也没有太过意外，上前查看顾微生的情况。
因为镇痛药物所带来的副作用会比较明显，即便是意识昏迷也不会很少受，但好在烧得没先前厉害了。
测完体温后，军医倒了一杯水，往里面放了一包冲剂，搅拌好后递给叶绒。
“劳叶小姐喂一下。”
叶绒伸手接过，军医又递给她一个勺子，给顾微生喂水这事儿她好像是第二次做了。
一回生二回熟，叶绒真就变得熟练了。
把药喂完，叶绒拿出手帕轻轻替他擦了嘴角。
“叶小姐，可以帮他把头垫一垫。”军医告诉她，“这样他可能会舒服点。”
弄个枕头？
这样他会舒服点吗？叶绒想也不想，手轻轻托着他的颈部，直接让顾微生枕在自己腿上。
从包里拿出一件军外套的军医看到这一幕，怔了下，又极其自然地把军外套塞回包里。
枕腿上也不是不行。
……
半梦半醒间，顾微生感觉不知从什么地方拂过一缕凉风，带着阳光和百花的气息，连身下枕着的草地都变得柔软起来。
柔和的香味温柔地包裹着他，一时间他对痛觉的感知突然变得迟钝，连那一直折磨着他的疼痛也被一只手轻轻剥落。
迟来的安宁让他陷入更深的沉睡中。
天亮的时候，武装直升机抵达仓州上空，而彼时，天刚露出鱼肚白。
叶绒原本还有些倦意，这会儿透过窗户看到外边鳞次栉比的建筑物，她松了口气，终于到了。
光线透过直升机的窗户透了进来。
顾微生意识将醒未醒，被光线所扰，他无知觉地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少女姣好的侧脸。
那一刻，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他。
恍惚间他看到了被晨曦浸染的眼瞳。
“你醒啦？”她目露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夹子当天14号的更新会在晚上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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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交往第三年，林安笛出席男友的颁奖典礼，听到周围的掌声和祝贺声，她抬头看着台上致辞的清俊男人，忽然间想——
这个男人是真的爱自己吗？还是说……
她以为的交往，在这个男人眼里其实只是交易关系？！
毕竟她追到他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个毫无名气的十八线小新人，而他们交往之后她给他投资了许多许多。
林安笛：……
好在意！
李鸣呈发现自己在拿了最佳男主奖之后他的小女友对他的态度似乎变了，她常常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让他忍不住抱抱她亲亲她。
是越来越爱他了吧，他想。
不知她愿不愿意跟他回家，他家好像是有什么首富之称的，应该不至于委屈她……吧。